第61章 倚天屠龍記⑼(1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6945 字 3個月前

</script>喬衡一手持著劍,劍身自然地垂在身側,劍尖上猶帶著一縷殷紅。他無動於衷地看著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的瞎子,任他們的身體因疼痛偶爾抽搐幾下。

他一身氣質沉寂似夜,偏又生得俊眉修目,即使在這布滿血腥氣的場景中,也彰顯出一副清孤出塵姿態。

他聽到身側傳來的腳步以及呼喚聲,微微側頭,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與他對視的瞬間,來人的目光仿佛浸入了兩潭淼淼秋水,清冷無垢,平和天然。

這種恬靜的神情,與地麵上那三個滿臉鮮血神情淒厲痛楚的元兵,形成了再鮮明不過的對比。

“父親。”

宋遠橋看到眼前這副場景,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隻是,縱然他擁有幾十年的江湖經驗,見多識廣,見到此情此景也不免頓了一下腳步。明明身處於烈日驕陽之下,他卻無端地感到了一種森冷。

同時,他也實在不記得江湖中有哪種劍法,可以在毫無內力的情況下修煉,一出手便專刺他人雙眼竅穴,陰毒狠辣至斯。最後的最後,他才帶著幾分猶疑的聯想到了另一件事上,他想起屠獅大會上峨眉派周掌門所使的功夫,青書當日也使出了一脈相承的招式,若是這劍法出自那無比邪門的《九陰真經》的話,就說得通了。

峨眉派、周芷若、莫聲穀、陳友諒這四個名字早已因為種種陰差陽錯聯係在了一起,無論提及哪個,都是宋遠橋心中不可觸及的逆鱗所在。

想他武當也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派,他視為武當繼承人的兒子,居然叛離了武當,去學習這等陰邪至極的他派武功,這讓他心裡如何不又恨又痛。

這種無法排解的情緒在心底積壓了不知多久,宋遠橋看著地麵上三個形容淒慘狼狽的韃子兵,說:“這等畜生不如的家夥死不足惜。”話一說出口,他挽了一個劍花,隨著“哢”的一聲響,長劍就收回了劍鞘,躺在地上的三者隨即失去了生命的氣息,唯有脖頸處多出一條細細的血線。

宋遠橋看著三者血肉模糊的雙眼,眸色有些暗沉。

他說:“這劍法你以後還是不要再練了吧。”《九陰真經》陰氣太盛,其中的劍法又會好到哪裡去?在沒有內力護體的情況下,再練這上麵的劍法無異於飲鴆止渴!

喬衡聽到這話,心也隨之靜靜地沉了下去。

宋遠橋的想法他大致上能猜得出來,無非就是覺得他的手段太過殘怖了,人死不過頭點地,他這樣做實有刻意折磨俘虜之嫌。但是如今他以普通人之身——說得再直白點,他就是一介廢人,在麵對能威脅自己生命的敵人時,他有法子能掙得一命活下來已是實屬不易,哪還容自己在之前挑三揀四呢?

也許隨之而來的就是宋遠橋因此對自己生出的罅隙猜忌,熟於應對這種局麵的他,除了從心底蔓延而出的深深無力感,已無心再多辯解什麼。

所以,他隻說了一句:“父親說笑了,除了這套劍法,我還能練什麼?”就像是這次,如果他不會這套劍法,想來此時此刻的他,早已進入了又一次的輪回轉世之中。

宋遠橋聞言怔然,他想,是了,剛才說那話時他隻顧著這劍法太過陰邪,寒意深深,對經脈凝澀丹田殘破的身體負擔太大,卻忘記如今青書在這種情況下,除了這種劍法還能練什麼呢?至少以他之能,委實想不出第二套不需要內力支撐就能具有如斯威力的劍法。

身為一名父親,宋遠橋自然清楚自己兒子絕不屈於人後的性格,讓他不再練這套劍法,恐難於上青天。

宋遠橋隻好半妥協地道:“此事……以後再議。”有他在身邊,自然不會再讓青書有出手的機會,如此,希望能減緩這套劍法中的陰寒之氣對本就殘破的經脈的侵蝕。

當然,宋遠橋沒有說出口的是,當他聽到喬衡執意要練這套劍法時,他的腦海中首先想到的是昔日屠獅大會中的一幕幕。

當日,青書已叛出了武當,他以峨眉弟子的身份與丐幫掌缽龍頭相鬥,峨眉的掌法他用得還不甚熟練,即將落敗之際,他不知不覺使出了武當掌法,氣得殷六弟怒道:“宋青書!你反出武當,如何還用武當派的功夫救命?你不要你爹爹,怎地卻要你爹爹所傳的武功?”

到了今日,青書已然真的不再用武當的武功對敵,然而他心中卻毫無當初設想中的快意。

……

宋遠橋內力極為渾厚,一身功夫深不可測,加之這一兩年他一直在閉關深造,武功更上一層樓。而張無忌的功力就更不用說了,放眼整個江湖,或許除了張三豐還能將其攔上一攔,他的實力足以傲視所有的武林人士。

有這兩人在,這一隊突如其來的韃子騎兵,彆說是铩羽而歸,便是想歸也歸不了,儘數折在兩人的手下。

一場屠戮就這樣迅速地平息了,然而紙是包不住火的,既然這裡能有韃子闖進來,就證明這裡已不再是曾經獨避風雨之外的桃花源,更何況這一整支騎兵都折在此處,還死了一個千戶官,不出十日,上邊定有人下令徹查此事,到那時候,這裡就會迎來第二隊韃子兵。而那個時候,可不一定還會那麼巧,有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幫村民們解決掉這些韃子。

劉家村的村長明白這個道理,當即決定搬遷村落。除了一些故土難離不舍得遠走的村民,大部分村民都同意了。搬遷村落不是一件小事,如果是在和平年代,怕是絕無可能的,不過要是遇到大旱、饑荒、戰亂這幾種狀況,地方官員們就是想管隻怕也管不過來了。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他們搬到何處好呢?

外界元兵囂張猖狂,義軍勢大,兩方衝突頻繁,屠戮迭起,硝煙戰火不斷,他們都是普通老百姓,若是想參軍,早離村而去了,何苦等到現在還遲遲不見動靜?於是他們不僅要避開元兵,還要防止被義軍的人強抓去當兵,最後還要尋一個安全的地方安頓下來。

不過傾巢之下安有完卵,這天下雖大,但是真的有那等可以讓他們安頓下來的地方嗎?

然而老村長很清楚,即使前路再艱難,也不能死守著劉家村不走,否則來日等韃子調查過來時,他們就隻剩下被屠村這一個下場,還不如現在就出去拚一把,結果再不好,總也不會比現在還壞。

他們不能留,喬衡自然也不能留下來。

但是,在劉家村的村民準備搬遷時,他卻又一次的病倒了。

嚴格來說,他算不上是“又一次”。自從他上次生病以來,身體就沒有徹底好利索,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在把學堂的講學時間改成半日製後就沒再改回來,實在是他精力、體力無以為繼。

獨孤九劍,講究的是隻攻不守,有進無退。縱然它不受內力限製,但僅對體力和精力來說,就已是一場極大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