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未必真豪傑(1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8178 字 3個月前

喬衡準備離開的腳步卻突然頓住了。

一襲純潔白裙的林仙兒昏死在地, 裙擺如花瓣般鋪散她身後,容顏蒼白脆弱。但是引人注目的是,她的下/身處沾染著少許紅意, 似是不知從哪沾染上的血跡。

這是正巧癸水來了?

不過這好像與他沒有什麼關係, 他不欲多生是非, 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大聲吵嚷的事情, 於是他的腳步僅是這麼一頓,就徑自走出了房間。

夜間, 喬衡正等著喝完藥休息,隻是前去煎藥的小丫鬟一直沒有過來。又過了半刻鐘,小丫鬟這才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喬衡先是喝完藥, 然後問道:“怎麼了?遇上了什麼事這才耽擱了時辰?”

小丫鬟先是小心地覷了他一眼, 見他麵上沒有動怒的跡象,這才回答:“奴婢剛得知一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喬衡耐著性子, 溫聲說道:“有何不可說的?連你都能知道的事情,又有什麼秘密可言。”

仔細翻一翻原主的記憶,就會發現上官金虹可以說是從不對他隱瞞什麼幫內的重要消息,各種江湖隱秘對他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真要是重要消息, 他從上官金虹那裡就可以知道。

小丫鬟要說的可不是什麼江湖隱秘, 但她得知的那事, 在她眼裡要比一切江湖要事都更難以啟齒。她說:“奴婢聽說,近日在幫裡做客的那個林姑娘有喜了。”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法。他們這些做仆人的,凡事唯有多注意、多思量才能活得比彆人更好、更長久。

小丫鬟當然瞧得出那個林姑娘與他們的上官幫主關係不簡單, 非但如此,就連少幫主也與她有瓜葛。

林仙兒的裙下之臣早就數之不儘了,誰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幸虧少幫主失憶了,否則等他知道了這件事,不曉得他要發多大的火。可就算他失憶了,誰又能保證他是不是仍然餘情未了。要是不把這事說出來,等他自己從其他人那裡聽到這件事,會不會覺得自己故意不告訴他,或是猜測林仙兒已經把她收買了?

小丫鬟心中七上八下的。

“據說這胎不知怎麼回事差點沒有保住,不過現在已經無大礙了。”

喬衡一怔。

原來林仙兒那個時候是孕期見紅了,而不是突然來了癸水。女子往往在懷孕幾個月後才顯懷,便是懷孕半年了才明顯顯懷的人也不是沒有,外人看不出來並不奇怪。

他當時對林仙兒下手並不重,倒不是一時心軟,主要是他突然憶起她日後還要生下上官金虹的女兒,這位上官小姐還會與李尋歡的弟子來一段恩怨糾纏。

母親為武林第一娼/婦林仙兒,父親為無數人恨之入骨的天下第一高手上官金虹,這位上官小姐幾乎生來就背負原罪,喬衡如何能容忍她就此消失,不陪著他一起品嘗一下個中滋味。

隻是他沒想到,林仙兒這個時候就已經懷上了。不過,她現在懷的這一胎,究竟是不是原著中的那一胎還說不準,誰能保證林仙兒在生下那位上官小姐之前不曾懷過孕?沒人能證明。

林仙兒的“入幕之賓”有如過江之鯽,江湖上數得上名號的、又或是數不上名號的,但凡對她有利的,她都願意與之共赴巫山。這個孩子的父親,有可能是江湖中的某位少年俠客,也有可能隻是一個不通武藝的富商官宦,又或許隻是一個無名小卒。

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還兩說呢。

“你繼續。”

小丫鬟見喬衡不露聲色,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喜是怒。隻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說了出來,最後又來了一句:“對了,大夫還說,林姑娘這胎大概已經有四五個月份了。”

四五個月,這時間太模糊。

巧了,如果是五個月的話,這孩子還有可能是他的。準確點來說,是身體原主的。

林仙兒以一己之身,共侍父子二人,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有可能屬於上官金虹的同時,不可否認的,也有可能屬於上官飛。

這孩子要是被生下來,到底該叫他父親,還是稱呼他兄長?

他不溫不淡地笑了下,對著丫鬟說:“好了,我這裡不用你在這裡伺候,你自己去歇著。”

小丫鬟乖乖巧巧地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

很難說,這個意料之外的孩子,對林仙兒來說是驚還是喜更多一些。她的癸水一向來的又少又不準時,她這個月來太半時間都呆在上官金虹身邊,不敢找旁人歡/好,而上官金虹又不是一個縱情聲色的人物,這幾項偶然相加之下,她居然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其實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

不過她明白,這個孩子隻能是金錢幫的,他——又或是她——隻能姓上官!她現在徹底明白了,上官金虹對她隻有利用的心思,一如她曾經對待其他人那樣,而上官飛……

林仙兒抿唇。

她不會看錯的!他當時是想殺了她的,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收了手,沒這樣做。她已經徹底看不透他了。

沒了金錢幫,她該如何對付李尋歡?

有了這個孩子就不一樣了,虎毒不食子,上官金虹總不至於連自己的孩子都要下殺手。有這個孩子在,她也有借口與金錢幫繼續合作下去。她幫了上官金虹那麼多,幾乎把自己的底子都交到了他手上,她怎麼能輕易的抽/身而去。

林仙兒的眼裡閃過一縷暗芒。

如果能繼承這天下第一大幫……

深夜。

一間很大的房間。

房間裡,除了供人休息的床外,隻有一張大大方方的桌子,簡陋到可怕。誰能想象到,這裡就是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天下第一高手上官金虹的房間。然而這裡連把椅子都沒有!

桌子上整整齊齊的擺滿了各種書冊,上官金虹正拿著朱筆不斷批示著卷宗。沒有椅子坐著他該如何批改賬冊?很簡單,他站著就可以了。

這是一個冷酷到陰沉狠辣的男人。對他來說,沒有什麼不能被當做工具的,就連他自己,為了他心愛的權力,也可以化身為一件工具。

坐著的確比站著舒服,人一旦舒服了,就容易懈怠。但是作為一個工具,他需要的是精準、高效,他不允許自己因為鬆懈出現一絲一毫的錯誤。

他筆不停歇的批著卷宗,就這樣一直站著。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這聲音再輕,都會顯得異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