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陸小鳳傳奇(1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7958 字 3個月前

“那位宋神醫一直都帶著易/容麵具, 你們是否一直都不知道這件事?”

……

花滿樓是真不知道這件事, 或許此時此刻身在花家堡的眾人裡, 除了喬衡與宋問草本人,就沒人知道這件事情。

“此話可當真?”

喬衡沒有做出什麼篤定發誓的姿態,隻是輕飄飄地說:“絕無虛言。”

花滿樓是一個好人, 是一個願意永遠保持著善意來對待他人的好人。但是好人不等同於傻子,花滿樓非但不是傻子, 他還是這江湖上拔尖的聰明人。

他在一開始就聽得出喬衡話中藏話,哪能不明白喬衡在這個時候突然點出宋問草一直帶有易/容麵具的事情是在暗示著什麼。

“我知此言說的有些冒昧, 花兄不信也是理所應當。”喬衡道。

子平他會故意在這件事上編造謊言來騙自己嗎?

不會。

這個問題在花滿樓心中劃過的那一瞬間,他就下意識地給出了答案。

“子平誤會了, 我並沒有不信。”

這很奇怪,明明自從他失明後,宋神醫就來到了花家堡,他敬其如親長。他們相處了這麼多年,在這個時候, 他的心卻毫不猶豫的偏向了剛結識了不過月餘的另一方。

這不僅僅是出自於對摯友的信任,更像是他早在與宋神醫相處的過程中無意識地察覺到了什麼, 那是一種很難用言語來形容的違和,隻不過當局者迷,事到如今才被人點明了而已。

宋神醫……

這個稱呼在花滿樓的腦海中浮現,最終他歎息一聲,暫彆了喬衡。

從喬衡那裡離開後,花滿樓在自己的房間裡待了整整兩個時辰。

他不願用惡意揣測宋神醫, 但又放不下這件事情。他心底有些無奈,看來還是要去麻煩一下父親了。

花父花母與子女間並無隔閡,兄弟七個經常會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說與父母聽。不過花滿樓自幼失明,父母本就對他操心良多,他不願父母日夜為他憂心操勞,在小的時候就習慣了不拿自己的事情打擾父母,後來獨/立出去不在花家堡居住了,也就更加不怎麼麻煩父母了。

做父母的,很容易感知到子女的情緒變化,於是當花滿樓因為心中難以抉擇來找花如令時,花如令先是喜於自家七子不再是什麼事都一個人料理,緊接著又是緊張擔憂。

花滿樓卻是不懂花如令這種為人父的既喜又憂的心情,他如實把喬衡對他說的話講與父親聽。

花如令聽了後,問道:“世子他真是如此講的?”

不待花滿樓說什麼,又說:“你信了他。”

正因為七童相信了對方說的話,所以才會來找自己。

同樣,正因為相信,所以才會覺得為難。

畢竟不管如何,宋神醫都是照看了花滿樓許多年的長輩,因為一句虛無縹緲的話,就對其產生懷疑,實非君子所為。當然,花如令清楚,以七童的作風,既然已對宋神醫產生懷疑,那原因就絕對不僅僅隻是因為這一句話。

“不日即是父親壽辰,本不該拿這些事情煩擾父親心神,隻是……”

花如令笑著打斷他,說:“你兄弟幾個,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比起你報喜不報憂,反而是這樣更然我安心些。”

他與花滿樓又說了會話,這才有些不舍的讓花滿樓離去休息了。

花滿樓剛走,花如令原本掛在臉上的那帶著點輕鬆閒適的表情就變得肅穆起來。

宋問草是他好友,兩人因七童目盲一事而結識,兩人的交情深厚無比。若是彆人來說那些話,他定然不會往心裡去,付之一笑隻當過耳清風,就算是相信了,也不會多想。但是說這話的不是旁人,而是南王世子。

在這件事情上,世子他毫無撒謊的理由,像他這種一不小心就會卷入朝政漩渦中的人,一言一行絕不會無的放矢。

兼之七童同樣似有所覺,隻怕對方的暗示是真的了——宋問草身上有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

七童他心善,即使懷疑起宋神醫有不妥之處,但也止於懷疑一步,而不會往惡意裡猜測。在這一點上,即使花如令身為他的父親,也難免數次感慨,這樣的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七童不會深想的,他身為父親也就隻好代他深想了。

商人,少不得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而且花如令不單單是個商人,勉強也算個江湖人。說句老掉牙的話,花如令見過的人,比許多人這一輩子吃過的鹽都多。對於易/容麵具,花如令也不算陌生。

易/容麵具這種東西,打個難聽的比方,它就像是人的襪子。對於襪子,你白天把它穿上,晚上睡覺時總要把它脫下來,要時常清洗,穿久了還會磨爛布料,腳生異味等等等等。而易/容麵具同樣要時常清洗、更換,有帶有摘。一個人要是一二十年間都帶著易/容麵具一摘不摘,那麵具底下估計早長滿麵瘡,皮膚潰爛了。

這該是怎樣的謹慎小心,才會在無數次的摘取間,都不曾被人發現他的所作所為。

這又該是怎樣的忍耐力,才會忍受著佩戴易/容麵具的不適,一口氣偽裝一二十年?

又是怎樣的目的,才能讓一個人在本應是人生中最年富力強的日子裡,心甘情願地偽裝起自己,將自己的真實麵貌二十年間不見天日?

他忽然覺得有些戰栗。

隻可惜他的壽辰就在這兩日了,親眷家仆都在為此事而忙碌,要想布置什麼也來不及了。不過這樣也好,正好他可以趁著這幾日觀察一下宋問草,留出時間細細打算。

……

花如令就像是生而注定成為花家的當家人似的,幾十年前他恰生在鶯啼花綻的時節,每當他迎來又一次壽辰時,正是花開得最盛的時候。正如其名,亦如其姓。

早些時日的話,花開的不會有現在這般齊全,晚幾日的話,則有些盛及而衰,如此不早不晚時候正好。花家堡裡無需人工點綴,已是滿園爛漫芬芳,比喬衡初來花家堡時看到的景色更添了幾分穠麗。

非但是花家,放眼整個江南,而今都沉浸在一片明媚之色中。

雖然花如令說了這次不是整壽不會大邀賓客,於是隻自家人小聚。但事到臨頭,還是少不了前來送禮拜訪之人。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時候總不能把彆人轟出去,於是這些來訪的客人就由管家王伯來招待。當然,花如令就不出麵陪著這些客人了。

這一日,花如令派人在花家堡外的鎮上布施粥米,更令家中子弟為當地的書苑裡送去一批家中子弟親手抄錄的書籍。

花家堡內更是一片笑語,隻待午間擺宴。

自喬衡來到花家,他倒是把花滿樓的那幾個尚在家的兄弟見了個遍。就連那些家住外地,近來才趕到花家堡為花如令祝壽的旁支子弟,他都見到了幾個。在花如令壽辰這一天,他把剩下的那幾位旁支兄弟也見了個齊全。

隻不過他身份敏感,花滿樓向外介紹他時,也隻好說這是他在江湖上新結交的一位好友,也算是實話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