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陸小鳳傳奇(1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10784 字 3個月前

喬衡的經曆讓他凡事都難免深思熟慮,隻不過有的時候他也想清靜安寧一會兒,對所有冗雜世俗的事物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對他來說,下棋算是他比較喜愛的消磨時間的好方式了。

因為無論與他對弈的人,究竟在抱著一種怎樣的心思與他下棋,他隻要單純的將其視為一種數學遊戲,他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把對方所要表達的深意拒之於心外。

這種勉強能算作自得其樂的下棋心態,卻歪打正著的,為他在他人心目中營造出了一番虛無恬淡的形象,如晨間曦光、山間薄霧般清微淡遠。

在與喬衡手談了幾局之後,花滿樓感受到了慢慢在風中彙聚起來的涼意,心知天色漸晚。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他這位好友久病未愈,所以他體貼地提出了告辭之意,反正對方現在就住在花家堡裡,明日再來就是。

花滿樓走在花家堡內的青石道上,他本想直接回自己房內的,但忽然想起之前在宋神醫那裡與自家三哥相見時,三哥那略有反常的一些舉止。

三哥這段時日一直都在同二哥、四哥一起為父親的壽辰而忙碌,而他自己則因心憂好友,在喬衡與宋神醫之間來回走動,一時之間就沒有去詢問三哥的事情。

既然想到這裡,他乾脆稍稍移動腳步,直接向著三哥的住處走去。

花家三郎正在一邊喝茶一邊翻閱著朝廷邸報,近來朝局平穩,沒什麼需要特彆注意的地方。隻不過這一次他在看邸報時額外注意了一下有關南王的內容,不過南王並不是那等囂張跋扈之人,邸報上輕易不會提到他,這次同樣沒有例外。

“三爺,七少爺過來了。”小廝在門外出聲道。

花家三郎把邸報放到一邊,抬頭看向正好走進房間的花滿樓,說:“也是巧了,之前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去找你一趟,沒想到七童竟是先過來了,這算不算是兄弟連心?快快坐下。”

也不需要小廝特地為他指路,花滿樓就神色自若全然不像個瞎子似的坐了下來。他問:“兄長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做?”

花家三郎說:“沒什麼,就是你嫂子前些日子剛炒了些茶,我準備給你送過去。”

花家三郎這副說辭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不過聯係到花滿樓記憶中那些反常之舉,花滿樓就無法完全相信了。

花滿樓喚了一聲:“三哥。”

花家三郎:“怎麼了?”

花滿樓說:“近來家裡是有事情瞞著我對嗎?”

花家三郎聽見花滿樓這樣說倒也沒感到什麼驚訝意外,因為他知道,這個看似沒什麼脾氣又身有眼疾的七弟其實才是家中最聰敏的那個。他說,“非是故意隱瞞,隻是不知該如何向七童提起。”

花滿樓直接問:“可是與我那位新結識的好友有關?”

花家三郎驚愕了一下,隻因為花滿樓的語氣實在太過篤定。

雖然花滿樓沒能從三哥那裡聽到肯定他方才猜測的話,但是三哥他也沒有否認,他歎了一口氣。

花家堡是他的家,家裡有什麼異動,他如何會發現不了呢?這幾日在他去找喬衡的時候,他有留意到自家安排好服侍喬衡的丫鬟換了一個人,而且他對她其實並不算太陌生,他自然知道這樣的丫鬟按理來說該用在什麼地方。

在喬衡那裡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他還有些驚訝。隻是想到也許是父親覺得喬衡這樣的人很有可能是哪個官宦家出來的公子,通常情況下,武林中人往往厭煩官宦家庭規矩繁瑣,官宦家則蔑視江湖人士行事沒有章法,若按江湖俠客的禮節招待恐怕有失恰當,就乾脆換了一批專門服侍朝廷中人的下人過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隻是聯想到三哥那日從宋神醫那裡匆匆離去時的表現,略一推算一下前後因果的話,他覺得三哥他應該是認得喬衡的。

他問:“三哥認識子平?”

“不,在你把他帶到花家堡裡之前,我從未見過、與他接觸過。”花家三郎如此說,然而話音剛落他就話鋒一轉,繼續道,“但是我見過他的嫡親堂兄弟。”

“三哥這樣說,當是對子平的那位兄弟頗為熟識了。”

花家三郎說:“這麼說也不算錯。我在京城時是時時與之相見的,那位喬公子說的也是京城口音,隻是你卻說他是從白雲城來的。”

“的確如此。”

“雖不能就這樣認定他的話語不實,但他這番說辭定然經過了遮掩,有不詳之處。”

花滿樓平靜地說:“我交朋友卻是從不在乎這些的。”

就如陸小鳳,他父母身世皆不詳,武功來曆同樣無人知曉,從他在江湖上出道成名至今已有十餘載,然而花滿樓從未刨根問底過。

而三哥他在朝為官,與人相交時不得不記住對方的家世、黨/派,家庭成員的各種姻親,祖輩的功績,但花滿樓卻沒有這個負擔。

“為兄就知道你會這樣說。”花家三郎說,“也罷,之前父親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你,我看還是告訴你。”

花滿樓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微笑:“我與之結交,並非是因為子平的家世,隻是因為他這個人。三哥即使不告訴我,又有何妨?”

不等三哥他繼續說下去,花滿樓就玩笑般的猜測道:“不妨讓我來猜猜,莫非他是三哥的上級之子?”

花家三郎無奈地回道:“比那更為令人忌憚。”

“家世顯赫的朝廷要員之子?”

“比這牽連更廣。”

“殺人無數的劊子手?”

花滿樓自知這有些不靠譜,本是玩笑之語,卻沒想到聽到三哥如此回答:“隻要他想的話,他就能輕而易舉地,攪得生活在與飛仙島隔海相望的那片土地上的人們民不聊生。”

花滿樓靜了一下,然後說:“那他的身份一定極其貴重了。”

“當今天子為兄,平南王為父,這世上比他身份更貴重的也沒有多少人了。”

這話直接將喬衡的身份挑明了。

如今客宿在花家堡的青年人正是南王世子。

花滿樓:“……”

見花滿樓沒有再說話,花家三郎隻好接著說道:“你要知道,先帝駕崩前曾命人擬詔誇讚自己兄弟,讚南王一片愛國赤誠之心,為天下計立誓終生不離南疆,立誌讓南疆還朝廷一太平盛世,願南王一脈都有此報國之誌。”

話說得再好聽,其實誰聽不出裡麵的深意?無非是希望南王一脈就此遠離朝政核心。藩王的權力早在先帝時就被接連打壓過數次,現在的藩王已經不是曾經的藩王了。

“南王世子此次擅離南疆,已是違背了先帝的‘旨意’,這事說大則大,實在是賦予了朝中那些想要借題發揮的人一個再好不過的借口,然而說小也小,隻要皇帝不在乎,完全可以輕拿輕放。”

“三哥,你……”一時間花滿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花家三郎明白他要問什麼,有些忍不住失笑:“怎麼,擔心你三哥我轉過頭來就到聖上跟前告上一狀?”

見花滿樓聞言露出了些許輕鬆愉悅的表情,花家三郎心裡忍不住歎氣,又言:“三日後就是父親的大壽了,雖然此次壽宴隻是自家人的小聚,也就沒有往外發請帖,但是不用想也知道,那些與我花家相熟的親友該來還是會來的。到時人多眼雜,你那位朋友的身份又過於敏感,讓他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三哥你放心。”

……

在用過晚飯後,花家的下人為喬衡端上來一碗藥湯。

“喬公子,藥好了。”

“有勞了,你先下去。”

為喬衡端過藥來的下人依言離開。

花家堡的下人嚴格按照宋神醫當初為喬衡開的方子來給他煎藥,事實上這些藥湯喬衡根本沒喝多少,大多數都被他隨手傾倒了出去。

宋神醫開的這方子太過四平八穩,在喬衡看來這藥用不用都無所謂,不過他平日裡用的藥已經夠多了,是藥三分毒,宋神醫這藥不用也罷。

宋問草的身上既然有神醫的名號,自然應該有匹配的上這個名號的醫術。

喬衡一直在試著把他身上的真本領給激出來,但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成功,或者該換種說法,宋問草直到今日表現出來的學識,雖然已經遠超及格線,但是還到不了完全符合“神醫”這個稱號應有的標準,稱其為“名醫”更恰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