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不可醫(1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8359 字 5個月前

“小師妹, 你沒事?有沒有被傷到?”陸大有關切地問道。

他心中自責,方才隻顧著看狀元遊街了,竟把小師妹給忘在一旁。剛剛小師妹要是被那馬兒傷到, 回到華山後他該如何向師父、師娘交代?

他見小師妹像是被馬驚到了, 一直不曾回神。他一連喚了她數聲, 嶽靈珊這才後知後覺地回應道:“六師兄放心, 我不曾受傷。”

隻不過她口上是在與陸大有說話,眼睛所注視的卻是那伴著儀仗漸行漸遠的馬上人。

真的是太像了。

這樣的好相貌, 她見過就不會再忘記。

唯一不同的是,她曾經在福州見到的那個少年,相貌上還帶著些富貴錦繡鄉裡養出來的嬌縱, 比起武林中人, 倒更像是富人家裡的貴公子。而現在這個騎於馬上的青年,過往的稚氣儘數消失,眼中似是靜斂著清泉深潭。

他手握著韁繩, 與身側另一進士小聲攀談時,眉眼間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帶著幾分文人特有的矜持。

根本無需更多的接觸,也無需更多的交談, 僅僅是一眼, 嶽靈珊就知道, 他與她幾年前見過的那個褔威鏢局的少鏢頭相比,更加不像是一個江湖人,如同身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雖然她知道, 世間容貌相像者無數,但相似到這種地步,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氣質一說太過虛無縹緲,拋卻這一點,隻談論兩人的相貌的話,她敢肯定,若是二師兄勞德諾在此,同樣見過林平之相貌的他,定然也會產生與她相同的感觸。

“那是誰?”嶽靈珊問。

陸大有沒反應過來她問的是誰,在見到她一眨不眨地看著之前扶了她一把的那個紅衣進士時,他終於明白過來,答道:“隻有狀元能穿緋羅袍,那就是今科狀元了。”

嶽靈珊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是她想知道的是對方的姓名。

不過關於這個,陸大有就無能為力了。他一個習武鍛體的江湖人,來看狀元遊街純屬是湊熱鬨,他閒的沒事打聽狀元的名字做什麼。

幸好之前彆人提起今科的狀元、榜眼、探花的時候,他無意間聽了幾句,他回憶了一下,說:“我聽人說他好像是姓喬。怎麼了,小師妹,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狀似無意地問道,實則心中有些警惕。雖然他承認那個狀元郎長得風神俊秀,但誰知道他秉性如何,那些坊間的話本子上不是總說什麼英雄救美,萬一……咳,他說的是萬一,小師妹被他那副長相給騙走了心神去該怎麼辦?

這就不僅是沒法向師父師娘交代的問題了,他連大師兄都無法交代了。

嶽靈珊聽到那狀元姓喬,一時間湧進心中的諸多複雜情緒中,也不知是失落還是迷惘居多。

當遊街的隊伍徹底消失在街道儘頭時,她與陸大有回到了客棧中。

這一次陸大有帶著嶽靈珊離開華山,就是為了讓小師妹換換心情的。他知道小師妹喜愛行俠仗義、又好熱鬨,從華山到順天府這一路上,他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種事情也做過了,現在就連狀元遊街也看過了,算一算時間,出來的日子著實不算短了。

他說:“師娘一定想我們了,要不我們回華山?”

嶽靈珊咬了下嘴唇,說:“急什麼,再等等,我在順天府還沒玩夠呢。”她撒謊了,有些事情她下意識地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陸大有麵露為難。

嶽靈珊隻當看不見,她微嗔道:“要回你自己回,反正我是不回去的。”

陸大有向來拗不過小師妹,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回到房內,他拿出紙筆,給遠在華山的師父寫了一封信。

當嶽不群收到陸大有的信時,已經是半月之後。

此時端午已過,寧中則歎道:“珊兒又任性了,她自己不回來也罷,卻是累得她六師兄隻能在外麵陪著她。”

嶽不群安慰道:“師妹,珊兒她雖然玩性大,但她與大有都不是那等沒有分寸的人,珊兒玩夠了自然會回來的。”

他與寧中則想的不同。

在他眼裡,這段時日珊兒不在華山反而是好事。

如今,林震南日漸與他交心,其獨子現在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對方甚至願意將此事全權交由華山處理,隻可惜至今仍一無所獲。

但他知道,哪怕自己如今已深得信任,但他還未曾真正完全卸下林震南的戒備。嶽不群對此不以為怪,林震南遭逢大難,要是他會輕而易舉的交付自身的全部信任,他反而會覺得事有反常。

這事靠的就是一個水磨功夫。

他知道此事不急於一時,特彆是現今隻差那“臨門一腳”了,凡事更需要慎之又慎。

嶽不群不願意讓林震南見到珊兒。

身為父親,他很清楚自家女兒不是藏得住話的人,兩人要是碰麵,很有可能就將當年華山派早就知道青城派謀算的事情透露出去。

縱然在褔威鏢局滅門一事上,絕無華山派的黑手,他自認問心無愧,但在這個緊要關頭,還是不要橫生枝節了。再者林平之還曾因珊兒打殺了俞人彥,算起來又是一筆爛賬。

林震南雖然武功不濟,但他畢竟是老江湖了,有些事情,他不會隻看表麵。要是對方推測出什麼來,華山派再想取得其信任就難上加難了。

所以,那日陸大有說是要帶珊兒下山散心時,他不僅沒有加以阻攔,反而勸下了原本不允的寧中則。

他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寧中則為他沏的茶。

……

平日裡,此時合該是金柝習武的時辰,但今日的他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來。

他一套拳法磕磕絆絆的打下來,身上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肚子也有些餓了。

他乾脆奔到房間裡,換下身上那件沾了汗漬的衣服,然後運起輕功,腳尖一點,翻出了會館的圍牆。

當他再回到會館時,手上已多了一大包用油紙裹著的大包子。他找了個盤子,將包子放在上麵,又拿了個湯盆蓋住,如此一來,等阿兄回來的時候說不定還熱乎著。

他手捏油紙取了兩個包子,來到房間外,坐在了石階上。

金柝一邊看著逐漸西斜的紅日,一邊有些食不知味地吃著手中的包子。

他注視著那夕陽沒過了樹梢,又矮過了圍牆,院子裡的光線一點點暗淡下來。

金柝站起身裡,拍拍屁股上粘上的塵土,走進了屋內。路過放著包子的那張桌子時,他掀開蓋住盤子的湯盆看了一眼,包子全涼了。

自從阿兄中了狀元,被授翰林院修撰一職後,這樣的情況就經常發生了。

對他來說,最快活的那段日子當然要屬他陪著阿兄進京趕考的那一路上,每一天,阿兄都會教他讀書、練武,每當他看向阿兄的時候,阿兄都正陪伴在他身邊。而現在,阿兄變得愈發忙碌,而他卻完全無法幫上忙,金柝不喜歡這種感覺。

也許未來有一天,阿兄就再也不需要自己留在他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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