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不可醫(2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5847 字 3個月前

但他隻想知道嶽靈珊來找他是為了什麼。

她見過林平之,也認得這張臉。

可能她已經猜出他就是林平之了。

他知道自己這一世沒怎麼掩飾身份,甚至還張揚至極的借著原主的容貌登科及第,被人識破身份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但他早就破罐子破摔的做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打算。

說來不僅奇怪又諷刺,他前幾世在隱姓埋名上是那般的小心謹慎,唯恐有失,結果居然還不如這一世隱瞞得長久。

如果是嶽不群親至,有說是餘滄海等人來此,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將他們的一切行為都定性於“為了辟邪劍譜而來”。

但是來的人是嶽靈珊,喬衡就推測不出來了。

嶽靈珊本想直接開口詢問,他是不是林平之,不過她意識到,如果他真是她想象中的那人,他既然都改名換姓了,說不定根本不會承認。

於是她轉口說:“這次我是來向公子道謝的,那日若不是公子幫助,我大概要在床上休養許久了。”

喬衡說:“舉手之勞,不必掛齒。”

嶽靈珊來時準備了滿滿一肚子的話,到了此時此刻,竟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她捏了捏手帕,站了起來,說:“我不打擾公子了,今日未曾準備什麼,改日再來拜訪,屆時定然鄭重上門道謝。”

喬衡瞧出嶽靈珊一直藏著話不曾完全說出口,但不等他說什麼,嶽靈珊就要走。

他便真如一個翩翩公子般起身相送。

另一邊,金柝正端著一個盤子向這邊走來。

兄長不管做什麼,都是一副君子守禮的表現,難得有年輕靚麗的姑娘來找他,他特地搶了小丫鬟的活計過來端點心,想趁機偷聽點什麼。

他遠遠地看見,一個姑娘從廳堂內走出來,像是準備離開了。

金柝心裡啊呀一聲,怎麼他剛過來,這姑娘就急匆匆的要走了。

他從盤子裡拿了塊點心,填進自己嘴裡。

嶽靈珊的腦海中有兩種不同的情緒在撕扯著她,冷靜又無措。

驀地,她停下了腳步,頭上的珠花顫如蝴蝶震翅,她轉過身,忽地開口:“林平之!”

喬衡明白,她突然開口是在詐他。

但他心中,隻有一句話在徘徊,終於來了啊。

儘管他已經猜到嶽靈珊很有可能已經識破他的真實身份,但在她不曾點破這一點時,喬衡還是願意與她虛以委蛇的。可隨著這個被塵封已久,隻有他知曉的名字一出,過往中那些相似又或是不相似的種種記憶,悉數從記憶之海裡浮現出來。

喬衡太清楚接下來會麵臨什麼了。

他一門心思隱瞞到底時,會有人跳出來職責他彆有用心,不懷好意;他大大方方的不做遮掩時,就又攻訐他氣焰囂張,為人猖狂。

嶽靈珊在說出那個名字後,就目不轉睛地對方的麵孔,不放過那上麵一絲一毫的變化。

她設想了無數種對方乍一聽到這個名字時的表現。她艱難地開口:“你是不是……”她的話驀地停止了,她眼帶惶恐地後退了半步。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啊。

之前兩人洵洵而談時的平靜和氣,都消隱在漆黑的瞳孔深處,餘下的隻有一派冷誚。

是一種就算是與喬衡相處日久的金柝,都從來沒有在他眼中接觸過的眼神。

仿佛對世間萬物、人間百態連同他自身都升騰而起麻木倦怠,又像是九天神佛都入不得他眼的輕慢。

他那對一切的一切都渾不在意的姿態,不僅沒能使得他的氣質變得無害,反而因為失去了羈絆的鎖鏈,他內心的種種負麵情緒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充滿了攻擊性。

喬衡靜靜地回視著嶽靈珊,突然一笑,他道:“嶽姑娘?”

嶽靈珊看著他這毫無生氣的笑容,想起的卻是數年前,一襲錦衣的他腰攜寶劍,身騎白馬,腳踏銀馬鐙在酒招前瀟灑恣意地翻身下馬的那一幕。

想著想著,那無聲溢出的淚珠已是情不自禁的順頰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