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不可醫(1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6307 字 5個月前

劉芹緊咬牙關,仍是有幾分不敢置信。

這太好笑了, 他這個正經的衡山派弟子都不會門派絕技, 居然被一介外人完整的展現了出來。

這“雲霧十三式”雖是衡山派三項絕技之一, 但他父親劉正風生前從沒想過要傳授給他。

這與這門功法的來曆有些關係, 創建這套劍招的衡山高手原是一名走南闖北的手藝人,頗擅變戲法。到了晚年時,他無論是變戲法的手藝還是武功都是已臻化境,後來他乾脆將兩者融為一體, 創出了令後來的江湖人都為之驚歎的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

變戲法講究的就是一個變幻無常、虛實不定,這套劍招自然也帶上幾分幻化莫測的色彩。然而高手過招間, 這些千變萬化的小手段就顯得有些花哨了, 心性不堅者很容易陷入舍本取末的歧途中。因此在衡山派中, 隻有少數生性沉穩踏實的弟子才會被首肯授予這套劍法。

有著這等缺點的雲霧十三式聽上去似是有些雞肋, 但要是果真如此, 為何它還會被列為衡山派絕技行列?更何況,劉芹知道, 掌門莫大先生就習得一手漂亮的雲霧十三式。他曾經以為他父親是不會這門功夫的, 但是直到劉府滅門那日, 他才知道他父親也會這門絕技,一招使出,驚豔四座。

劉芹感到自己痛苦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但他怦怦直跳的心又仿佛在告訴他,這也許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轉機了。

他一直以來所積攢的勇氣大概都用在了此時,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雙膝一曲直接跪倒在地,不等喬衡相扶便叩首行禮,說:“還請大人教我雲霧十三式。”

喬衡訝然,他說:“你無需如此,快起來。”

其實要不是劉芹已學了衡山派的內功心法,而且看樣子對方也沒有改練他人心法的打算,他連內功都可以一起教著。反正教金柝是教,教劉芹也是教,沒什麼不同的,說不定這樣他反而能更快的完善金柝所練的那部分武功心法了。

喬衡想要把劉芹從地上拉起來,劉芹則不肯,他說:“大人,我自知自己愧對衡山威名,莫說衡山十三太保了,怕是連他們手下的弟子都不一定打得過,可是我實在不甘心啊。自劉家被滅門以至今日,我未有一日不曾質問過自己——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會落得今天這個地步?隻恨我曾經太過放縱自己,實力卑微,任人碾壓。”

“但這不是你的錯,是左冷禪枉稱武林正道。”但又何止是左冷禪呢?那所謂的武林群雄裡,又有多少沽名釣譽之徒?

“大人,你說不是我的錯,那到底是誰的錯呢?”

喬衡聽到他這個問題,他對他安撫性地笑著,然而他的眼神像卻是在漱冰濯雪,那裡麵映出的是難得一見的冷漠。他像是在對著劉芹說,又像是在對著另外的什麼人說:“明明是這個世界太荒唐了。”

……

金柝得知從今往後劉芹將也將跟著阿兄習武後很是高興,他興衝衝地跑到劉芹麵前,遲疑了少許,再一次提起了上次的話題,希望兩人能時常切磋對練一下。

劉芹這次沒有拒絕,隻是說:“你再給我點時間,我已經很久沒有練功了。”一日不練三日空,他這又何止是一日不曾練了,他至少要找回曾經的狀態。

金柝:“好,我等你。”

劉芹見金柝與他說完這件事後,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依然滿臉躊躇不決的樣子。劉芹隻能猜測金柝的心底大概還是有些不痛快的,他能看出對方對兄長多有依賴,忽然間多出來自己這麼一個人分奪兄長的注意力,心裡不舒服也是正常。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種情況,劉府未曾被左冷禪滅門時,一向是由他在家中擔任那個被安慰的角色。

金柝給劉芹倒了一杯茶,說:“劉兄,我有點事情想向你打聽一下。”

金柝說:“不知道劉兄知不知道‘林平之’”這個人?”

劉芹當然知道林平之。他說:“這我自然是知道的,我這麼說吧,如今江湖上沒聽過“林平之”這三個字的才是少數。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林平之與他沒什麼關聯,但相似的遭遇,讓他不由得多想對方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他果然知道!金柝半真半假地說:“上次我無意間聽人提起此人,阿兄又不愛我管江湖上的閒事,一時之間不知該向誰打聽。麻煩劉兄給我說說這人,我心裡好奇得緊。”

劉芹沒有拒絕。

因為這又不是什麼江湖機密,沒什麼不可說的。

但劉芹終歸是正經的名門大派出身,其父不論是武功還是地位僅在掌門莫大先生之下,哪怕他曾經被家人再如何的嗬護,看上去涉世未深,他耳濡目染之間,所知所曉的事情也不是一般江湖人能比的,更遑論那些街邊酒店裡的說書先生了。

他以為的眾所周知的事情,實則不然。

林平之本人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在福威鏢局被滅之前,他身上最大的光環無非是他那“少鏢頭”的名號。但是既然提到了他,就無法避開福威鏢局滅門慘案。

“其實這事的源頭,還要歸在他曾祖父林遠圖身上,這位當年在江湖上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他創下的《辟邪劍譜》更是堪稱登峰造極之作,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眼紅。彆看青城派打著為子報仇的名義滅了福威鏢局滿門,但凡記得當年林遠圖靠著那一手辟邪劍威震南北的江湖人,對此皆心知肚明,他鬨出這麼大動靜,歸根到底還不是為了弄到林遠圖傳下來的劍譜……”

劉芹這些話裡帶著幾分不符合他年紀的老氣橫秋,因為他本就是在轉述他父親在與他人談及此事時的看法。

金柝從說書人嘴裡聽到的,是那福威鏢局少鏢頭生性頑劣,不問緣由就置人於死地,最終惹禍上身,害得全家慘死。但他從劉芹這裡聽到的事情經過,則幾乎是換了個模樣,不是福威鏢局罪有應得,而是那青城派貪圖他人劍譜所以才狠下毒手。

金柝:“我聽人說是那林少鏢頭囂張跋扈……”

劉芹:“人都死了,自然怎麼潑臟水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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