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不可醫(1 / 2)

[綜]天生反派 地獄畫師 9861 字 5個月前

王老爺子又驚又喜地站了起來, 他說:“震南!”

然後他就見林震南雙膝磕在地麵上,向他叩首。他知道林震南這是什麼意思, 他嘴唇微動,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他早已接受自己女兒過世的事實了。

他忙把林震南扶起來:“起來吧,好歹你和平之還活著。”

聽到平之這個名字, 林震南的眼中似有波動。

王伯奮離開正堂,然後勒令看到林震南的諸多弟子不得透露今天的事情,又吩咐眾人加強巡邏, 若今日有武林人士前來造訪, 寧可將其打出去,也不能讓他們進來。

當王伯奮回到正堂的時候,林震南與王老爺子正聊到緊要關頭。

“你今日來得正是時候,不瞞你說,你來之前我和伯奮正在討論平之的事情。你去京城見過平之了嗎?”

“見過了。”林震南語氣低沉。

王老爺子見他這副語氣, 便以為平之那邊遇到了什麼麻煩。他又問:“他在京城過得不好嗎?”

林震南心說, 平之已經死了。

若問的是那個鵲巢鳩占之人, 那他現在過得是好極了, 聖心在握,高居廟堂, 生活清貴,有何處不好呢?

隻是當林震南即將說出口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那每日都不曾斷下,端起碗來直接喝水似一飲而儘的湯藥, 以及對方心疾發作時,故作無事發生的平靜之態。

他曾見過那青年在夜色漸深時靜坐於窗前,他、一手支頤,一手拿著鐵絲,偶爾輕輕撩/撥一下燭火,然後這一坐就是一個時辰。

那時的他還不解地問:“你怎麼了?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青年回答:“無事,我隻是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些什麼為好。”

林震南煩躁地端起茶碗,小飲了一口已經冷下來的茶水。

在外人眼中,王老爺子總是一副胸懷開闊的爽朗模樣,好像有幾分不拘小節,實則他心細如發。

他看著林震南,目光鋒銳逼人:“看來是過得不好了。”

林震南不做聲。

“今日咱們父子倆敞開天窗說亮話,現在江湖上是個什麼情形想來不必我多說。你既然已經見過平之了,青城派的人也死絕了,那我就問問你,你到底有什麼打算,平之他現在又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我管不了他。”林震南回答道。

王老爺子咄咄發問:“你覺得自己管不了他,就破罐子破摔,乾脆不做任何打算了?不,你這個當父親的,又怎麼會管不了他?”

王伯奮插口道:“妹夫,這件事你們必須拿出個章程來。武林中那些人,真被逼急了,什麼都做得出來,你們總得為自己日後多做些打算。”

“我知道。”

林震南看著王老爺子,說起了自己的來意:“嶽父,此次我前來洛陽,除了來報個平安,主要的原因其實就是為了平之的事情。”

王老爺子說:“說吧,雖然王家能幫上的忙不多,但應該還不至於讓你完全無功而返。”

林震南否認道:“恰恰相反,我是想說,這件事王家繼續保持中立就好。”

王老爺子愕然。

林震南猜得到,一定有人來過王家,想要說服王老爺子去做個中間人。這個想法沒有任何問題,然而問題是,眾人眼中的林平之不過是個欺世惑眾的冒牌貨!這道以親情為基石搭建的溝通橋梁,必然不會成功。

既然如此,何必去蹚這渾水。

……

隨著時間的轉移,武林頹勢越發明顯。

繼嵩山派之後,被朝廷人馬清繳的是各地的綠林中人。平時大家提起這批武林人士時,或許還會委婉地喚做邪道豪俠,但大家心裡都曉得,這些綠林豪客與匪盜無異。

朝廷師出有名,即便旁人有心幫扶,都不好插手。

而接下來,趕赴綠林後路,被收拾的是水路上的諸多幫派。

當年福威鏢局還未被青城派滅門時,為了走鏢時能更安全,少不了四處打點。不僅僅要交好那些名門正派,那些以打家劫舍為生的武林中人更是重中之重,不把後者喂得飽飽的,少不了麻煩纏身。

當然對於這些江洋大盜來說,他們將自己的行為美其名曰“交個朋友”,福威鏢局每年不知要耗費多少銀兩在這些劫道人身上。

擁有著林平之記憶碎片的喬衡,對於這些水上幫派的底細了如指掌。到底哪些是正兒八經的正道門派,哪些不過是冠有幫派之名的綠林強盜、惡霸水匪,他都一清二楚。

河道上,一艘艘船舶浮於水麵。

“朝廷的走/狗!是那林家的那小畜生讓你們來的對不對?你們回去給他捎點話,告訴這家夥,他/媽/的就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以前的時候,跟在林震南屁/股後麵見到我等,還不是一臉恭恭敬敬地左一句伯伯、又一句叔叔,如今投靠了朝廷就翻臉不認人了?”

被官軍按在甲板上的漢子大喘著粗氣,漫天罵道。

隨行的幾名士兵上前幾步,想要把他的嘴堵住,但他武功不弱,使勁掙紮,非但沒被封住嘴,還差點被他逃出生天。

他的聲音中夾雜了內力,傳得極廣。

一艘掛著水師旗幟的雙層河船內——

一名官兵疾步走來,然後在那佇立在窗前的人影身側停下。那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俊秀青年,他的身上沒有佩戴任何盔甲,看上去應是一個文人。

他頸側似有一道劍痕,像是受過傷,官兵的目光沒敢在這道傷上停留許久,迅速垂下了視線。

青年正冷眼旁觀著另外一艘船上的鬨劇,聽到在自己身邊停下的腳步聲,微微側身向他看去。

官兵有些忐忑地說:“卑職見過大人。大人,那武人功夫高強,軍中能鬥過他的幾位高手還在另一條河道上,光靠底下的人一時半會製不住此人,參將命卑職過來給大人陪個罪。”

他在這邊向青年彙報著現在的情況,另一邊,外麵的叫囂聲罵不停。官兵心裡惱怒,生怕麵前的京官遷怒於他們。

……

“林平之!你爹走鏢時,大家夥都看在福威鏢局的麵子上不去劫鏢,結果你就是這麼回報弟兄們的嗎?!你彆以為你躲在京城,就高枕無憂了,大家夥五湖四海多得是朋友,早晚有一天會有人為我等報仇的!你若有膽量,就……”

他的話戛然而止。

一支利箭緊擦著他的臉頰直直地插/進甲板。

他像是被點了穴道,一動不敢動。他在江湖上闖蕩已久,練就了一番在生死關頭特有的直覺,他無比確信,隻要自己再動一下,第二支箭就不會這般輕易的放過他了。

那射箭之人是一個真正的高手!

可是既然有如此人物,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出手?

他身邊的幾名官兵驟然發力,鎖住了他的四肢。

這漢子雙目瞪大,他順著箭飛來的軌跡,看向一艘威嚴高大的船隻。

那艘船的甲板上,不知何時從艙裡走出來一個青年。

喬衡隨手把弓箭交給了身側的官兵。

官兵神色如常的接過弓箭。

他知道這位大人的根腳,彆看這位以文官的身份躋身於朝堂,實則是江湖人出身。而且就連自己現在正在修習的功法,都是這位大人奉於聖上的,有人說他們練的這部功法,與辟邪劍法脫不開關係,而且據說,他們定期呈給上級的功法體悟,最後都會轉交給這位大人,這裡麵的深意頗為耐人尋味。

喬衡對著那已經被製服的漢子說:“你可以繼續說下去。”

冷汗順著漢子的額頭滑到臉側,手腳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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