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暴戾雄蟲vs雌蟲中將77(1 / 2)

航港。

交接部隊已經抵達。

離預約的交接時間還剩半個小時,顧斂不動聲息打量著眼前的這座航港。陳舊、破敗,但勉強能夠維持通行。作為流放罪犯的荒星,加特星絕大部分的土都沒有被開墾過,星球上的建築更是年久失修,而通航的航港也僅僅隻開發了一個。

這一個。

一旦封鎖,整個加特星包括他們就如同甕中之鱉,任蟲宰割。

顧斂收回審視的目光,踩著航港特殊的麵材料往港口走去。由遠而近,陣陣航艦的飛行噪音傳入耳中。瞬間,軍雌們提高了警惕,目光齊齊投向不遠處朝著他們行使過來的航艦。

領頭的是一架戰鬥型航艦。

怎麼是戰鬥型航艦?

帶隊的休眸子微動,神經不自覺緊繃起來。待看清戰鬥型航艦身後跟著的兩艘微型的普通軍用航艦,緊繃的神經才略微放鬆開來。或許戰鬥型航艦是用來保護後邊兩艘的?

三艘航艦逐一降落在加特星的航港。

隨著“嘟”的一聲,艙門開啟。

“雄主。”

休理了理軍裝上的徽章,看了眼顧斂。

顧斂點頭,跟著休的小隊上前與軍部的蟲進行交接。

“休中將。”先下來的是名雄蟲軍官。微卷的棕發,灰棕色的眼睛。唇角揚起一道沒有實感的笑,視線從休滑至顧斂的臉上。

“顧斂閣下?”軍官伸手示意,“我是沃克·波斯頓,軍部新任的參謀長。這一次加特星的航港維修工作暫由我和梅切爾士兵長負責。”

這是一隻並不熟悉的蟲,至少在軍部內不算臉熟。

顧斂直視著這位新任參謀長,伸出手。手相觸的瞬間,顧斂的精神觸角就不動聲色試探過來。堪堪與能量波動接觸,這名新參謀長就自然而然收回手。

“梅切爾士兵長下來了。”他看向身後的軍雌,自然介紹起來。

精神試探被打斷,顧斂眸色微深。

“顧斂閣下。”一名軍雌走了過來,朝顧斂點頭示好後又走向休,“好久不見,休中將。”

兩隻軍雌對視。片刻後,休和梅切爾握了手。低沉的心也終於在和梅切爾握手後逐漸平複下來。

一名雄蟲長官被派過來監工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但令蟲心有芥蒂的是沃克·波斯頓和曾經的米歇爾一樣,有著同樣的稱呼——阿克曼的護家蟲。

休沉了眸子,寄希望於梅切爾身上。

無論是上將還是他,都認為這是唯一一次機會。能夠將詹姆斯·阿克曼和亞蟲族的事通過值得信任的軍雌傳達給遠在帝國的元帥。而作為元帥身邊的親兵,梅切爾的到來實實在在讓休鬆了口氣。

這至少說明,元帥還是願意相信他們的。

“航港失修太久,得重新進行加固。”沃克·波斯頓評估著加特星的航港,他招呼著維修兵將加固材料搬下飛艇,“預計一周後修複完畢。”

“一周後,帝國的物資將會被大型航艦運送過來。”沃克·波斯頓說道,“這可是個大工程,容不得半點差錯。”

“休中將、梅切爾士兵長。”他看向休和梅切爾,提議,“以防萬一,在輪守航港的同時,暫時先將航港關閉一周進行修複。一周後,等物資抵達再開啟。”

“關閉”這個字眼,觸動了休的神經。

加固航港期間,先暫時關閉航港是正常操作。但或許是因為顧斂的話,此刻休越發感到惴惴不安了。然而,在聽完沃克·波斯頓的提議後,梅切爾僅思索了片刻便直接答了應下來。

梅切爾的話代表著軍部的聲音,也代表著元帥的意思。軍雌的天性就是服從命令,休想否決,但否決就相當於否決了軍部和元帥的決定。尤其是在這種時刻,他們和軍部的關係逐漸微妙、模糊,產生間隙……

這很難不讓休多想,元帥是不是在用航港的事試探他們的態度?

“關閉航港的話,需要軍雌看守。”休以退為進道,“如果參謀長是怕航港受到變異蟲的破壞,我可以從營調一支武裝隊伍過來看守,也好讓維修兵安心修複。”

聽聞,沃克·波斯頓笑了笑,灰棕色的眸子眯成狹長的一道縫,“加特星原本就軍力不足,又怎麼分得出兵力來?航港需要輪守的事,陛下和元帥也早就料到了。”

“梅切爾士兵長,就把你帶來隊伍留下來輪守吧。”他盯向梅切爾,“相信由元帥親自訓練出來的隊伍,一隻變異蟲也逃不過。”

梅切爾沒有異議。

沃克·波斯頓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輪守的士兵用的也是軍部的,就連休也挑不出毛病來。

當天,航港的修複工作就開始進行了。

梅切爾和沃克·波斯頓被接回營,對於這兩隻蟲子的到來軍雌們感到了喜悅。元帥的親兵和軍部的長官,儘管後者是隻雄蟲,但也說明帝國並沒有拋棄他們!不久後,就會有大量的物資和軍力支援被運送過來。

在這場漫長又惡劣的戰爭中,軍雌們看到了希望。

喜悅傳遞在營間,唯獨休在隱隱擔憂著。

“梅切爾士兵長,上將想單獨與你見一麵。”休撇開蟲群對梅切爾沉聲道。

“我猜諾林上將也該找我了。”梅切爾出聲,並沒有感到驚訝。仿佛早就料到般,跟著休走向上將的營帳中。

目送著梅切爾的背影,休忍不住問了句,“梅切爾,元帥還好嗎?”

“近日來,元帥的身體都有些抱恙。”梅切爾回頭,眉目間盛著幾分愁緒,“元帥懷了蛋。”

休錯愕,對於元帥在此時懷上蛋是萬萬沒有料想到的。

“孕期的雌蟲總是容易多心。”哪怕對方是元帥。

梅切爾道,“哪怕有軍部,元帥也一樣孤立無援。”“

作為親兵,除了副官之外梅切爾最了解元帥。元帥麵臨的選擇、困境,都落進了梅切爾的眼中。

“交付後背的信任一旦被斬斷,就再也連接不上。”他深深注視著休,“但無論如何,我相信軍雌們和元帥一樣對蟲族永遠忠誠。”

梅切爾的話中透露了太多信息,休沒有出聲。沉眸,注視著梅切爾消失在視野中。

而另一邊,在梅切爾單獨與上將會麵時,沃克·波斯頓正在參觀著營。他穿梭在不同的營間,對每一個營都表現出極大的興趣。顧斂一麵跟隨著這隻雄蟲,一麵觀察著對方。

說這隻蟲子在瞎逛,倒不如說他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沃克·波斯頓走到研究中心。

“這是研究變異蟲的實驗室?”沃克·波斯頓試圖進去,但由於權限問題被看守的軍雌攔了下來。雄蟲的眉皺了起來,“這是我不能進去看的?”

軍雌回答,“很抱歉,您沒有權限。”

沃克·波斯頓的視線放在顧斂身上,笑問,“顧斂閣下,也不能進去?”

軍雌回答,“任何蟲進入研究中心都需要權限。”

這隻雄蟲分明想試圖什麼,顧斂掠了他一眼。

冷冷出聲道,“想不需要權限進入,死或者變成變異蟲。”

沃克·波斯頓笑了聲,狹長的眼眸流露出點微光,“那就去彆的方看看。”

“關押營。”

顧斂嗓音冷漠,沃克·波斯頓卻毫不介懷點了點頭。他在關押營的帳篷間轉來轉去,一圈下來,最終停在一個營帳前,像是隨意問道,“裡麵關押的是什麼?”

沃克·波斯頓一麵問,一麵不由分說撩開營帳。在營帳撩開的瞬間,他的手腕就被死死擒住了。

“沃克·波斯頓。”顧斂的嗓音一貫帶著冷意和低沉,他瞥著眼前這隻蟲子問,“參謀長?”

精神能量隨著他的語調竄了過去,帶著劇烈的刺疼感直直竄進了對方精神海域中。像是被毒蛇撕咬了口,又像是被針紮進了大腦。沃克·波斯頓的海域翻滾,被刺疼得手猛一抖,臉色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精神能量不錯。”顧斂鬆了手。

A級。

處於一個在亞蟲族裡不突兀,在蟲族也能適應的等級。

“你很感興趣裡邊被關押的蟲?”顧斂沒有看沃克·波斯頓的臉色而是瞥了眼營帳的編號。唇小幅度勾了下,緩慢道,“裡邊關的是隻叛徒。”

沃克·波斯頓蒼白的臉上,眼瞼不受控製抽搐了下,表情變得也更加失真起來。

顧斂掀開營帳,側目,“不是好奇嗎?”

仿佛剛才為了阻止營帳被掀開,將他蟲的手腕經絡差點挑斷的不是他一般。

沃克·波斯頓警惕看了顧斂一眼,遲疑了片刻還是選擇走進了營帳。

還未見其蟲,鐐銬相撞和嘶啞低吼就先鑽進耳中。緊隨著,陣陣腐肉糜爛的臭味充斥過來。沃克·波斯頓感到惡心,忍住作嘔的衝動朝那隻被關押的蟲看去。

“滾——”

是隻雄蟲的聲音,嘶啞難聽。

“……雜碎蟲!”他猛抬頭,從滿是汙垢的發間拔出眼睛。深綠的眸子死死盯著走在前頭的沃克·波斯頓,聲音裡的恨意幾乎要實質化溢出來。

“叛……徒!”

泛著冷意的笑綻放在顧斂的唇角,他看著沃克·波斯頓緩緩道,“他在說你。”

沃克·波斯頓脊背一緊。

“你知道這是哪隻蟲嗎?”昏暗中,雄蟲的發問清晰可聞。

昏暗的營帳掩蓋住了沃克·波斯頓難看的臉色,他看著眼前這隻意誌幾乎被磨滅,斷了一隻手、痛苦猙獰的雄蟲,眼眸裡各種情緒在翻滾。

“哪隻蟲?”沃克·波斯頓鎮靜問。

“你不知道?”

營帳中太過於死寂,以至斷手雄蟲的痛苦喘息和漫不經心的嗓音被無限放大。軍靴走動,在麵摩擦的聲音異常磨蟲。在這樣的折磨中,顧斂走了過去。

將斷手雄蟲的臉抬了起來。

恨意和血腥撲麵而來,顧斂卻保持著唇角的弧度,若無其事淡淡道,“奧斯汀。”

“奧斯汀·阿克曼。”

他又若無其事鬆開手,看著對麵的雄蟲。雄蟲背著光,叫蟲看不清神情。但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對方的臉色該有多難看。

“從阿克曼家族叛逃出來的蟲,居然躲在加特星上,這不是很有意思嗎?”顧斂道,“詹姆斯·阿克曼真該感謝駐軍幫他抓住這麼一隻叛徒。”

“還是隻亞蟲。”

“你說這種蟲子還能不能活著見到曾經的主蟲一麵?”

沃克·波斯頓沒有笑容的臉上,眼瞼再次一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