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暴戾雄蟲vs雌蟲中將78(2 / 2)

伊奧走近。

朝床上伊奧伸去。

“小奧丁。”

沒睡著又或是真的有感應般,背對著他的奧丁突然渾身僵直。然後,猛地回頭。

伊奧即將落下的手,瞬間僵住了。

漆黑空洞的眼眶和另一隻赤紅猙獰的眼睛死死盯著他。

皮肉薄看不出點肉來,緊緊貼著骨頭異常寒磣,絲毫看不到當初那隻天真活潑、吉祥物般的軍雌的身影。

震驚之下,還沒等他反應就被奧丁抱住了。

“伊奧……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

奧丁跪在床上,以一種極其崩潰、渴望救贖的姿態死死摟住他的腰,將頭埋進他的懷中。留著淚,嗚咽痛苦,“這不是夢……”

他懇求這是真實的,而不是他的一場夢境。

伊奧百感交集,手最終落在了奧丁的腦袋上。

帶著點嘶啞,嘲諷道,“真是隻愚蠢的小軍雌,連夢境和現實都分不清。”

他嘲笑著,卻溫和撫摸著奧丁的腦袋。

放柔聲音,“這不是夢,奧丁。”

半響後,營帳內終於傳出軍雌放肆的哭聲。

*

高級變異蟲的存在對於低級變異蟲來說,是一種牽製。他們能夠組織、領導,甚至支配低級變異蟲。伊奧這種特殊體的存在無疑讓所有的軍雌為之振奮。

為了彌補自己成為變異蟲後的過錯,以及替奧丁求情,伊奧同意了繼續參加顧巍的研究實驗,去建立與低級變異蟲之間的聯係。

駐軍們並不知道梅切爾死亡的消息,他們隻知道資源將會被按期送達,變異蟲的問題有了解決的希望,一切似乎都在往勝利的地方發展。

晚間,營帳中。

“還有幾天?”顧斂詢問著休。

“三天。”休回答道。還有三天,軍部的航艦就將抵達加特星,航港將再次開啟。

顧斂拿起茶杯,垂眸的瞬間掩飾了他思緒。

還有三天的時間。

但諾林·卡斯曼卻並不打算做任何防禦。

顧斂緩緩道,“你們太大意了。”

休微怔。

他知道雄主依舊不相信封鎖航港僅僅是為了運送物資。

“隻要梅切爾士兵長將消息傳達給元帥,元帥也該會立即做出反應。至少,保證駐軍的安全。”

“你能保準中途不出現什麼差錯?”深邃的眸子抬起,顧斂質問著。

休沉默了片刻,抿唇。

他的確有些動搖,從一開始就有些動搖。

雄主說的是對的、也是絕對理智的。

但本質上,就像蟲民們盲目地崇拜蟲皇一般,所有的軍雌包括上將在內都相信著元帥。從軍部出來的軍雌,除了元帥又能倚靠誰?

元帥會倒戈,是軍雌們想都不可能會想的;但如果元帥真的倒戈了,那整個蟲族就將覆滅。

在思索利弊後,猶豫再三的休逐漸沉了眸。

他道,“雄主,我們必須要說服上將。”

“是你,而不是我們。”顧斂放下茶杯,手指摩挲著杯身,“我為什麼要去說服他?”

他看著休,深邃的黑眸叫蟲望不進去,“你要知道。”

“生理上,我是隻亞蟲。”

至於心理上,作為人的他和蟲族又有什麼乾係?

對於顧斂來說,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如果諾林·卡斯曼意識到了危機,迅速反應過來那就相安無事;但如果沒有,這就是個機會,讓所有軍雌徹底醒悟過來的機會。

以及打破這個世界的秩序,重新洗牌的機會。

顧斂的眸色深沉,他不屑於當蟲皇但他需要一個絕對安全、能為他的蟲崽、眼前這隻蟲子鋪路的地位。

他需要掌握絕對的話語權。

對麵的蟲子臉色沉著,手卻開始不安地交叉起來。

顧斂起身,走到休的身旁。垂眸,見蟲子手邊的茶一口未動。他盯了瞬,微微彎下腰,伸出手觸碰那杯茶。

果然,失神的蟲子迅速反應過來,下意識伸手去搶那杯茶。

“雄主,涼了。”

休怎麼會知道上方的雄蟲是在故意逗弄他,隻以為顧斂是要喝這杯茶。但哪裡有雌君給自己的雄主喝冷茶的道理,這未免太不合格了。

他和顧斂的手觸碰到了一起。

茶杯翻掉,顧斂眼疾手快地將杯身扶穩。然而,還是沒有防住水濺上手指。

“雄主,很抱歉。”休當即起身,準備擦拭。

但顧斂沒有在意,一麵按住休的肩膀,一麵用手指將不知名的葉子從杯緣上撥撩進水中。

側頭,注視著蟲子略顯慌亂的側臉。

距離很近,體溫和氣息如實地傳遞了過來。

休僵直了瞬,錯覺般,似有似無地雄主的唇觸碰著他的耳根。

“賭一賭?”

“三天後,看看航港究竟會是由誰開啟?”

“是軍部。”

“還是我和顧巍。”

遊走的低喃極富磁性,休卻顧不得耳根發癢。

他猛地看向顧斂,聲音不穩,“雄主?您要做什麼?”

“有勝算的事,自己來做不是更有把握嗎?”這就是他為什麼不跟著休一起說服諾林·卡斯曼的原因。

諾林·卡斯曼忠誠於元帥、忠誠於蟲族,這使得他無法完全理智、正確地看待問題,最終為自己設限。然而這種忠誠,在顧斂眼中是完全沒有價值的。

他將事實呈現在休的麵前。

“除了雄父,米歇爾也參與進來了?”休敏銳地將米歇爾劃分過去。

顧斂平靜道,“米歇爾向來是隻聰明的蟲。

“如果我拋,這根橄欖枝他一定會接住。”

休沉默了。

他並不知道雄主究竟想要做什麼,但就目前的局麵來說,上將的決策的確存在危機。

顧斂注視了休片刻,他知道這隻蟲子很難做出抉擇。一旦站出來,在某種意義上他就站在了蟲族的對立麵。

沾了水的食指豎起在休的唇前。

顧斂沒出聲,但動作裡的意思卻很容易理解。

雄主的意思是讓他彆出聲?就算不和雄主站在一起也不要來搗亂?

休沉默了許久,不知為何突然感到些酸澀。

儘管他沒有米歇爾那般識時務,但即使他真的沒有選擇和雄主站在一起,他也不會做出傷害雄主的事。那為什麼雄主就覺得他會告密?

休承認米歇爾的確聰明,也的確識時務。

相比之下,雄主更加信任米歇爾也是十分正常的。

休沒忍住,眸子顯現出憂鬱的蔚藍色,“您不相信我嗎?”

顧斂豎起的食指略微一頓,不知道這隻蟲子從哪裡得出的這個結論。他準備撤手,但休卻不乾了。

看著顧斂逐漸收回的手指,就像害怕他收回給予自己的一點點信任或是溫柔一樣。在無比酸澀又煎熬的心情驅使下,休想留住些什麼。

慌不擇路,張嘴朝顧斂的手指咬去。

然而本能地,他並不舍得咬自己的雄主。齒貝輕輕抵在指側的瞬間便慌張地鬆開,更為慌張的舌尖從顧斂的指腹上掃過。

又黏又癢。

顧斂沒有回答休的問題,然而注視著休的眸色卻加深。

“請您……”

在蟲子道歉並即將撤離之際,食指撫上他的嘴唇。

柔軟溫順。

和垂下眼簾時的模樣一樣。

“雄……”

手指從溫順的唇瓣間擠入。

掠過齒貝、攪拌。

下意識地抗拒和逐漸的順從,都充斥著信任的味道。

顧斂可以想象,隻要他說聲脫掉衣服。

這隻蟲子就會乖巧溫順地脫完並躺下,甚至擺好最令他愉悅的姿勢。

“你隻要相信我就好。”

顧斂抽出手指,將溫熱的食指沿著他的唇角往下抹,抹下了一條並不明顯的水漬。

休緊緊抿著唇,蔚藍色眸色恢複成冰藍,裡麵是滿滿的羞恥和震驚。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又聽見顧斂道:

“不要把一些不好的習慣帶到顧昭的麵前來。”

休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