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2(1 / 2)

這一聽就不是個容易乾的活。

方應看如此坦誠, 估計也是知道這事情不好做,稍有偏差便是萬劫不複, 所以乾脆將一切都說在前頭。

與西夏聯盟便算了,與女真成仇——眼見女真建國在即, 李乾順隻要不傻,他都不會去主動招惹一個強大的敵人。方應看要用什麼樣的手段,才能說服西夏與女真成仇?

風秋自己想不出, 她非常老實地說:“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

方應看嘴角微微揚起,他說:“江姑娘太小看自己了。”

風秋仔仔細細地想了想,還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能牽動兩國勢力的能耐,折中道:“我是想不出我能做什麼。這樣,如果小侯爺想到了, 還勞煩提醒我。”

方應看聞言兩指合攏,微微抵了一瞬下唇。

他麵上瞧著是沒什麼變化,但被抵住的下唇泄出了一絲笑意。

方應看瞧著十分好說話, 聊完了正事, 便將話頭不著痕跡地牽去了江湖。江湖上的事情, 多有陸小鳳知道,有江湖為引,他與陸小鳳便能交流的更深些。

一盞茶過去,饒是陸小鳳對方應看原本有所警惕,茶儘之後, 也對這位年輕的當朝權貴多出了幾分好感。

陸小鳳後來對風秋道:“方應看這個人, 最危險的並不是他‘貪婪’的本性。而是當他決意要讓一個人喜歡他的時候, 沒人能不喜歡他。”

如今方應看便用一杯茶的功夫,將自己從“汲汲名利”的當朝權貴,變成了一名“替父承恩”心向江湖的青年客。

等眾人散席,談論起出使安排的時候,方應看更是做全了一位“朋友”所有能幫你做到的。

他一早便已將整個歲賜的隊伍送往了平夏城。而他之所以在潼關,全是為了等他們兩人。

方應看道:“我猜兩位尋友心切,便命歲賜隊伍先行。如今驛館內的隊伍儘是騎兵,即刻動身,也不會有任何不便。”

麵對方應看的安排,不知浪費了多少時間的風秋竟然生出了自責的心態。

風秋:西門,你的兩個朋友對你著緊度竟然還不如一個方應看,你好慘。

出於自責,風秋便提議“即刻動身”,她本以為“即刻動身”的意思也要一兩個時辰後。可當他說完這句話後,方應看的意思竟然是請他們直接準備出發。

陸小鳳頗為驚訝:“現在?”

方應看看了過去:“現在有什麼不妥嗎?”

陸小鳳搖了搖頭,他道:“我和江楓是習慣了的,兩三件衣物一拎就能出門。小侯爺——”

下一句話他不太好說,風秋便貼心借口道:“小侯爺會不會太辛苦了?”

方應看聞言,略揚了揚眉,他笑道:“江姑娘多慮了,我不辛苦。”

風秋瞧著方應看錦袍玉冠的模樣,忍不住又小聲說了句:“趕路真的很辛苦哦?”

方應看嘴角又忍不住彎了彎,他含笑回道:“嗯,多謝江姑娘提醒,我心裡有數。”

風秋覺得話說到這裡已經夠了。畢竟她已經儘職儘責地提醒過了——到時候方應看在路上受不了或者不高興,她提醒過了嘛,那他不高興也就隻能不高興了!

不能算她失職!

風秋回屋收拾東西大約連一盞茶都沒用上。陸小鳳和她畢竟算是大李的人,和方應看總在一起不太合適。所以兩人商量了下,準備還是騎馬跟著騎兵隊走。

風秋將行囊配在了驛館的統一配置的馬上,整理了轡頭,便和騎兵隊一起等著方應看。

騎兵隊的將領見著她還有些奇怪,欲言又止了幾次。

直到風秋看不下去主動問了,這位將領才疑惑問:“您在這裡做什麼呢?”

風秋茫然:“準備出發啊?”

將領沉默了一瞬,然後為風秋指了一個方向,更疑惑地問:“您不和侯爺一起走嗎?”

“侯爺靜候二位已過許久了。”

風秋聞言順著他指出的方向看去,不由沉默了。

她在這一刻明白了方應看為什麼會笑,以及他的那句“不辛苦”到底是不是場麵詞——如果說移花宮出趟門能將客棧布置的和家差不多的話,那方應看就是能把家裝進馬車裡的水平。

方應看作為侯爺,出行自是駟馬車駕,上擁八角玲瓏頂。車內軟墊毛毯一應俱全,甚至還有用磁石做成的桌案茶具。車內一角蓋著熏香,一明眸皓齒的異域美人便在此添香研茶,隻為倚著休息的方應看抬眸間的一瞥。

但這些都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這樣大的一架馬車,速度竟然一點也不慢,飛奔起來,其內也幾無顛簸之感。

陸小鳳轉了一圈,對風秋說:“馬車是朱亭的手筆。好家夥,說什麼不做無趣的東西,原來隻是旁人錢給的不夠多。”

風秋轉了一圈車轅,回來搖了搖頭:“四匹汗血寶馬。彆說跑得過,驛館的馬趕都趕不上。”

兩人麵麵相覷,非常一致的當先前什麼也沒發生過。甚至無需方應看多說什麼,便極為自覺地上了他的馬車。

陸小鳳:“不上也不行啊,這驛館裡還有能跟上這支隊伍的馬?”

風秋:“你講的對。”

——不是我們被敵人的糖衣炮彈給侵蝕了,而是我們沒有炮台!

——大李,這你回頭可不能怪我們的!

輕紗幔帳,餘香嫋嫋。車內寬敞,四人各坐一角倒也分毫不覺擁擠。方應看上了馬車,方才流出了一二疲意。原本捏著金匙添香的美人見了,不由擱下金匙,先用一旁的潔水淨手,方才執起桌上溫熱著的半壺茶,倒下一杯遞予方應看。

方應看接過茶,向兩人抱歉的笑了笑,意有所指:“昨日朋友相邀,盛情難卻,多喝了幾杯,以致現在都有些不適,需得飲些湯藥,還望兩位海涵。”

在場的兩人昨天都一樣喝多了,臉上的表情比較微妙。尤其是風秋,大早上剛起來喝過醒酒湯,這兒回想起來還有些不舒服,便問了句:“這壺裡的分量,夠再分我們倆嗎?”

方應看聞言微訝,他頷首笑道:“鴻雁,替兩位斟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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