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北和唐濯都是“麻瓜”。麻瓜這個詞最初是由天賦者世家叫出來的,用於形容那些以前作為凡人生活、從未接觸過念力世界的天賦者。
“我還以為大家都有某些特征異於常人,才會擁有念力,成為天賦者。”幸北覺得這和自己想的不一樣,“那些世家子弟,是不是沒有哪方麵突出?”
“沒有。他們的念力是從祖先那裡繼承的。”
“——那他們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們啊!”幸北拍桌子,“我們是靠自己力量崛起的天才!他們是靠祖上庇蔭的N代!還給他們整出優越感來了?”
“倒也不能這麼說……他們從小接受精英教育,從娘胎裡就開始開發念力,確實比我們強一點……現在聯邦最頂尖的天賦者全是世家出身。”
幸北不以為然:“那他們費這麼大勁把我們抓過來做什麼?肯定是因為我們對他們有用。”
這話唐濯倒是認同:“就比如你,比他們都強。”
“過獎過獎。”
幸北一點不謙虛地微笑。
萬一她真是個S級呢。幸北小錦鯉向來對自己信心十足。
很快,在這個老師心靈受創給學生放假的下午,兩個麻瓜因為出身近似,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誼,關係好得能吃同一盒盒飯。
“哇這個看著好吃……”
幸北嘴裡叼著炸雞,吐字含糊不清:“唔?給我留幾口。”
“這人也留了小紙條……【小北北,我願意養你!】下麵還寫了通訊號。這人你要加嗎幸北?”
幸北接過紙條看了一眼:“不加。”
“為啥。”
“一股癡漢氣息。”
唐濯疑惑地湊近了看紙條:“哪裡癡漢了……剛才差不多的你就加了啊?”
“這不一樣。”
“哪不一樣?”唐濯拿過剛才幸北欣然加好友的小紙條,對比半天恍然大悟:“剛才的字跡都是女生!”
唐濯眼含不忿:“幸北,你重女輕男。”
幸北捏了捏唐濯小奶膘:“沒啊,我第一個朋友不是你嗎,男的。”
唐濯羞澀地摸了摸臉,摸到的那一刻羞澀僵在臉上。
幸北一手油都蹭他臉上了。
幸北看著唐濯把奶白色的小臉擦得泛粉,專門等著他擦完那一秒,又伸出油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了他的臉,然後看著唐濯呆滯欲哭的表情哈哈大笑。
“你的天賦是什麼啊?”
小臉真滑嫩啊,他的天賦真的不是“皮膚特好”?
唐濯戒備地離幸北三米遠,控訴的小眼神看過來:“我的天賦是聲音。”
“聲音?”
唐濯點頭,張口就來了一段。
毫無征兆的海豚音震得幸北天靈蓋都飛了。
幸北:失敬了。
“我還能模仿。”唐濯似乎很高興看到幸北頭皮炸裂的表情,調整了一下嗓音:“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
“——臥槽!”
幸北嚇成了表情包——這不是她的聲音嗎!連語氣都惟妙惟肖!
“你在原來的世界是聲優嗎?”
唐濯靦腆地搖搖頭:“我還在讀書就被抓來了。”
幸北憤憤:“這群人就是殘忍,連幼崽都不放過。”
唐濯:……幼崽倒也不必。
“你呢?你是什麼天賦?”
“我的天賦就是做什麼事都特彆有天賦。”幸北故弄玄虛地搖了搖油光鋥亮的食指,“你等著看吧。我想要什麼,什麼就會乖乖地到我碗裡來。”
*
第二天,唐濯見識過幸北在訓練時的表現後,終於開始理解幸北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訓練當日早上六點集合。五點五十八分,幸北叼著豆漿出現,一邊往嘴裡塞最後一口油條。
兩個麻瓜男生久仰幸北大名,主動跟她打招呼。尤涵高冷地看過來,看在同為女生的份上,對幸北彆扭地微笑了一下。
傲嬌長發奶T。幸北小臉一紅,嚼油條的動作都變斯文了。
唐濯見幸北及時到了,微微鬆了口氣,得勝般瞥了昌和隆一眼。
昌和隆不甘示弱,陰陽怪氣衝著幸北來了:“就你?打敗郭泰?”
幸北嘴裡嚼著東西,懶得回他,隻掀起困倦的眼皮看了他一眼。
昨天唐濯提過這人,一個自大又愚蠢的世家紈絝。
這不屑的眼神看在昌和隆眼裡就是宣戰,立即回以炮火:“你以前聽過天賦者這個詞嗎?你知道什麼是念力嗎?你能感知到念力嗎?你真會用念力攻擊嗎?我看你昨天打敗郭老師,憑借的是運氣吧?”
這兩天被誤會至深的幸北:……終於有人相信她靠的是運氣了,居然有點感動。
昌和隆等著幸北反擊,卻隻見麵前兩腮鼓囊囊像隻屯食倉鼠的女生,朝他彎起眼,眼裡似蘊著一汪激動,憨憨的竟然有點可愛。
啊艸,他是在罵她,笑屁啊!這人是不是傻!
昌和隆耳尖莫名其妙紅了,氣急敗壞:“你彆勾引我!我告訴你這在我身上行不通!”
“昌和隆你有眼疾吧!你是不是看母狗都覺得它在勾引你!”
幸北咽下最後一口豆漿,開口晚了一步,就聽見唐濯氣嗷嗷地替她打抱不平。
……就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像罵她似的。
昌和隆也被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罵人方式搞得有點懵,猶豫地看著這倆人,一時間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是一夥的。
幸北迅速又從容地吃完早飯,看了眼時間,揚手把豆漿袋子丟向十米外的垃圾桶。
豆漿袋子曲線優美,不偏不倚落入垃圾桶,並在中途空中不偏不倚地把剩下的幾滴豆漿全撒到了昌和隆臉上。
突然被沐浴的昌和隆死機了,定了足足五秒,剛想發作,六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