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1 / 2)

第一堂射擊課,正如唐濯預料的那樣,世家弟子的優越儘數展現。

千年後的槍支已經不使用火藥,結構簡單,極易上手。熊武簡單示範了一下,問有沒有人願意率先試試。

昌和隆輕蔑地瞥了幸北一眼,自信地走上前。

昌和隆動作嫻熟,行雲流水,乍一看挺能唬人的。他的成績也不錯,十發子彈,全部都在五環以內,在新生裡絕對頂尖。

下一個是尤涵,乾淨利落地射出十發子彈,總成績比昌和隆還好,幾乎全部穩定在八環內。

唐濯手心出了汗。

另外兩個麻瓜男生全部脫靶後,唐濯手心的汗更多了。

“下一個。”

男生垂頭喪氣地走下來,熊武朝他們這邊喊話。

幸北看了唐濯一眼:“我來吧。”

幸北端起槍,左右扭動著調整姿勢時,唐濯就在心裡暗道不好。

幸北這樣子,一看就是第一次拿槍。

昌和隆在旁邊發出一聲明晃晃的諷笑:“她要是不脫靶,我就給她當靶子。”

唐濯沉著臉沒理他,幸北卻轉過身:“說話算數?”

昌和隆心裡小小咯噔了一下,但轉念一想,剛才兩個男生十發都脫靶了,一般第一次打槍的人都會脫靶,沒什麼好擔心的,便輕蔑道:“當然。”

幸北挑眉:“那如果我中了十環呢?”

昌和隆刺耳地“哈”一聲:“那我跪著給你當靶子!”

“一言為定!”

“等一下,那你要是脫靶了呢?”

原來昌和隆也不是完全傻啊。幸北再次轉過頭,滿不在意地笑:“打不了十環,我給你當靶子。”

唐濯擔憂地皺起眉,尤涵意味不明地看過來。

太托大了。

熊武暗自搖了搖頭。年輕人還是太意氣用事。

幸北並不解釋。反正他們很快就懂了。

幸北抬起槍。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盯著幸北。

“砰。”

唐濯揉了揉眼。

昌和隆發出一聲憤怒夾雜著難以置信的“臥槽”。

兩個男生齊齊驚呼,尤涵意外地挑了下眉。

熊武驚奇地看向幸北。

他看得出她第一次用槍,雖然有些生疏,但是姿勢調整過後還算規範,一看就是剛才認真聽了,悟性也極強,但是這些不足以讓她第一次就射中十環。

是的,十環!

連他自己都不敢保證這個距離正中十環。

“艸!”昌和隆忍不住再次使勁罵了一聲。幸北揉了揉被後坐力頂得生疼的肩口,回過頭,對他展露一個甜美邪惡的笑,口型說道:“靶子。”

昌和隆陰沉著臉:“運氣不錯。”

堅決不承認這是幸北的實力。

她一個麻瓜,有個屁實力!

唐濯“嗬”了一聲,腰板都直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你個靶子。”

昌和隆此時根本聽不得“靶子”這個詞,臉瞬間憋紅,下意識捂住膝蓋。

不過唐濯沒反駁昌和隆說的運氣不錯。他也覺得幸北是靠運氣。

熊武也沒說話,他其實也這麼覺得。

幸北淡然抬手。

“砰!”

“砰”“砰”“砰”——

幸北射擊的頻率越來越快,最後以連續緊湊的“砰”“砰”聲,結束了十發子彈。

在場除了幸北,所有人都張大了嘴,眼珠子和子彈一起釘在靶子中央。

“一百環!”

熊武看幸北的眼神像看怪物。

彆說他,這樣的成績,全聯邦有幾個人能在第一次拿槍時做到?據他所知,從來沒有!

莫非幸北真如傳言所說,天賦異稟,將是聯邦下一個S級念力,萬載難逢的超級天賦者?

幸北風騷地舉起槍口吹了口氣,回頭垂眸,淡淡看著昌和隆:“我運氣不錯。”

她說的是實話,但是昌和隆聽著這熟悉的話,仿佛感受到莫大的侮辱,臉都漲紅了。

什麼麻瓜!她穿越前是特種兵吧!

藏著掖著不說,就等著打他臉?扮豬吃老虎很有趣?

也是他蠢,就他伸著脖子湊過臉給人打!

昌和隆認定幸北是在故意耍自己,看幸北的眼神更仇恨了。可是他此時又不敢跳出來和幸北作對,生怕幸北要他兌現賭約,他可不想大庭廣眾之下跪下給她當靶子!

幸北很淡定。這樣的眼神她從小到大接到過無數,早就習慣了。

熊武恍惚了好半天,才找回上課的節奏,把幸北叫上去,糾正了她幾個姿勢細節。

這樣的天才,必須打好基礎,再特殊關懷都不為過——要是在他手裡把這好苗子養歪了,他萬死難辭其咎。

幸北還不知道,她在新學校入學第二天,就被老師盯上了。

昌和隆看著這一幕,心裡又開始疑惑。

連基本的拿槍姿勢都不會,不像是一早就練過槍的樣子。

可那十個貫穿靶心的洞洞又是實實在在的。

莫非……這就是S級的天賦?

……

幸北輕而易舉成為當期六人小班的領頭羊,連尤涵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尊重。

走路都在飄的幸北晚上回到寢室,打開燈,乍一看自己椅子上坐著個人,差點嚇得飛起來。

“老師!您這樣私自進學生房間是不對的!萬一我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小玩意呢!”

容悅憐眼一眯:“你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小玩意?”

幸北嬌羞狀:“老師,我都快成年了,你這麼直白我怪不好意思的。”

容悅憐額頭青筋一跳:“幸北!你也算是個軍校生了,每天不把心思放在訓練上,搞些有的沒的……”

幸北乖巧聽訓。不管在哪個世界,你老師永遠是你老師,訓話的內容也永遠換湯不換藥。

容悅憐訓了幾句,也猜到幸北估計是和她打嘴炮玩,語鋒一轉:“今天熊教官和我聊到你了。”

幸北來了勁:“他怎麼誇我了?”說來讓她高興一下。

容悅憐嗔她一句:“你怎麼知道就是誇你的?”

“我表現那麼優秀,不是誇我能是什麼?”

幸北臭屁地翹起二郎腿,“老師沒事,您儘管直說,我不會驕傲的。”

容悅憐:……可拉倒吧,幸北不驕傲這世界上就沒有驕傲人。

容悅憐冷漠道:“熊教官說你天賦不錯,學習能力也強,就是做什麼事都不上心。幸北你坦白,你到底做了什麼,給人留下這麼個印象?”

幸北瞪大了委屈的眼:“我沒做什麼啊!我還不夠上心嗎,教官教的我都會了,射擊也超水平發揮了……”

容悅憐“嗬”一聲。彆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嗎,射擊這種事對幸北來說易如反掌,其實很多事對幸北來說都易如反掌。

然而正是因此,她才擔心。

幸北是個很有靈氣的孩子,哪怕沒有運氣也是。以至於她這逆天的氣運,偶爾容悅憐會覺得……不知是好是壞。

幸北太依仗運氣了,明明能做到腳踏實地,卻總喜歡差一點,一半靠實力,另一半靠運氣去夠,仿佛這樣才沒有浪費她的天賦,又仿佛這樣才能給她險中求勝的刺激和驚喜。

年輕人,容悅憐能理解。

但她又很憂慮,感覺幸北遲早會吃虧的。

偏偏幸北聰明有主見,這些大道理她都懂,都懂的話彆人就沒法勸動她。

而且說到底,幸北從小就沒經曆過失敗,從來不知教訓二字怎麼寫,又是個沒人教養的孤兒,能長成現在這個樣子,而不是什麼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已經夠令人欣慰了。

沒有約束還沒長歪,氣運果然雄渾。

容悅憐和裝傻癡笑的幸北對視了一會,忽地籲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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