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北用精英班專用50號訓練場的強力清潔自動浴室洗了八遍澡。洗第三遍之前,從門邊的小窗裡遞出一個經過清洗包裹嚴實但依舊散發出隱約騷味的東西:“誰幫我扔一下。”
翟洪廣動作最快,唰唰後退兩步,害怕地盯著幸北剛脫下來的衣服,就好像它隨時會被念力操控撲向他。
唐濯看向龔呈,龔呈滿臉寫著抗拒。
唐濯:“你喜歡她。”
龔呈:“我沒有,你記錯了。”
唐濯吸了口氣,微笑:“我是娘家人,記得嗎?”
龔呈:“……”
龔呈捏著鼻子拎起那坨屎味睡衣,不由後悔,就不該急著宣誓主權,這玩意誰會跟他搶?
……
一個小時後,終於覺得自己乾淨了的幸北從浴室中煥然一新地走出來。
“彆這麼看著我。”幸北看到小夥伴們依舊防備的目光有點受傷,瞪向表情最為誇張的翟洪廣,“尤其是你,屎王。”
翟洪廣反擊:“你剛才呼風喚屎不可一世的英姿讓我心悅誠服,差點以為你要在馬桶上登基,屎王這稱號我德不配位,必須讓給你!”
幸北高深莫測地搖搖頭:“不行,我隻是打敗了它們,但是非本土公民不得參與競選總統。”
翟洪廣愣了一下才明白幸北在說什麼,頓時跳腳:“幸北!你罵我是屎!”
翟洪廣追著幸北打,還沒靠近就驚悚地一個急刹,然後轉身瘋狂往回跑。
身後,幸北舉著一個腦袋大的水團桀桀陰笑,窮追不舍。
“啊啊啊你彆過來啊!你什麼時候還留了一坨——這不會是剛才的馬桶水吧!”
“嘿嘿,你猜?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翟洪廣哪敢試,翟洪廣跑得飛快,幾乎發揮出了天賦反轉前的實力。
圍觀的唐濯和龔呈:“……”
“這……莫非就是她說的打屎仗?”唐濯遲疑。
“大概是的。”
唐濯忿忿不平:“難怪她汙蔑男生打屎仗,原來是她自己打過。”
龔呈靜靜望著貓捉老鼠的如風身影:“嗯……她天賦反轉之後,每一科都慘不忍睹,唯獨現在這麼熟練……一定是經常打。”
翟洪廣很快被逼用了念力,但是用了念力也打不過幸北,不出三分鐘就被迫嘗到了滅頂的滋味。翟洪廣差點哭出來,然而委屈地吸了幾口氣後,發現——
“——咦,不是馬桶水嗎?”
清水流到臉上,卻聞不到絲毫怪味,甚至張開嘴時不小心嘗到唇角的幾滴,隻品到甘甜清冽的味道,很像是聯邦的直飲水。
幸北惡劣地咧嘴:“你猜啊。”
唐濯:“可能是乾淨馬桶的馬桶水。”
翟洪廣哀嚎一聲,去50號訓練場的強力清潔自動浴室洗了三遍澡。
“所以真的是乾淨馬桶的馬桶水?”浴室外,龔呈忍不住問幸北。
“怎麼可能,你好惡心。”
龔呈默默轉過頭麵無表情看著她。
剛才幸北和馬桶大戰三百回合的畫麵還曆曆在目。這人是怎麼大言不慚地說他惡心的?
“但還是郭泰最惡心,竟然想出這種辦法懲罰人。”幸北話題一轉。幾人有了共同的外敵,霎時忘掉內訌,龔呈立即附和:“確實。”
唐濯解開光腦隱私保護,給他們看徐願與的信息:“貌似我們經曆的還不是最慘的。”
翟洪廣已經洗完出來,湊過來看光腦:“我覺得郭泰這個潔癖有些心理變態,他自己最怕汙穢,所以就用他心目中最可怕的事情來懲罰學生。”
“最變態的是,我剛查了,通馬桶這麼惡心的活,請清潔工來一次至少三千星幣!可是我們呢,我們免費!”
此話一出,幾人都有些憤憤。
“通馬桶一次三千?”幸北突然若有所思的語氣。
“臥槽不會吧幸北?你還真為了錢什麼都乾?”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你要是窮得吃不起飯,孔雀不會坐視不理的。”
龔呈默默朝翟洪廣投去凝視的眼神。
憑什麼替他大方?
幸北卻沒有為難他,而是神秘一笑:“其實這事對我來說不難……看我給你們表演個絕活。”
幸北領著三人來到50號訓練場的男廁。
精英班專用訓練場的男廁……比其他訓練場的更臟一些,可能天賦高的人,也更加不拘小節並且能忍常人之不能忍。
每一個小便池裡麵都有用尿液刻下的畫作。幸北不明白男生為什麼會喜歡用念力去玩弄自己的尿。
洗手池的鏡子上,全是用肥皂泡畫出的各種圖案、簽名、甚至有詩句或者罵郭泰的話,已經基本映不出人形。肥皂泡本來應該十分好清除才對,但是精英班這群人用念力把筆劃烙在鏡子表麵,和鏡子材料鑲嵌緊密融為一體,隻有用念力才能剝離。
四人立刻get了此處的玄機——自己的真跡能留存越久,就證明念力越是牛逼。這不就是天之驕子心照不宣的隱形攀比嗎?幸北幾人互相看看,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幸北上前一步。
三個男生隱約感受到,她釋放出念力,那些小觸手洋洋灑灑朝著鏡子包圍過去。
緊接著,在他們眼皮底下,就像有一隻隱形的橡皮,一點點擦過鏡子上的筆跡,那些筆劃就像是時間逆流,一寸寸消失。
最終鏡麵恢複光潔,一整麵牆的鏡子,亮得人幾乎有些不適應——它大概已經有幾百年沒這麼乾淨過了。
不過它也隻乾淨了半秒鐘。半秒鐘後,一隻無形的手蘸著洗手液泡沫,在它的右上角留下一個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