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2 / 2)

表情和語氣很真誠,內容卻讓人感覺莫名輕浮,龔呈皺起眉,剛要開口,隻見幸北頭湊過來,拍了拍明縱的肩膀。

明縱正略帶挑釁地打量龔呈,突然看到龔呈一僵,看著他腦袋後麵的什麼東西,表情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吐的十分詭異,肩膀正在這時被拍了一下,便莫名其妙地回頭。

“啊!”明縱大叫一聲,風流風度全無,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一張嘴歪眼斜的醜臉,臉上覆蓋著詭異淩亂的長發,就在他回頭那一刻,和他相距不足一尺!

明縱摸著心跳,看到幸北做著醜得不能再醜的鬼臉,淌著哈喇子逼近他,聲音矯揉造作:“明哥哥,你剛才說我是漂亮女孩?”

明縱臉黑得能滴出墨。再一看,周圍的人全都憋笑憋得厲害,而坐在地上的他,比得意洋洋做鬼臉的幸北還像個小醜。

卻見幸北一秒收了鬼臉,風情萬種往耳後一撩頭發,笑容甜美,語帶關切:“你沒事吧?”

明縱麵對著這張笑靨如花的漂亮麵孔,騷不起來了,腦子裡回放的都是剛才回頭一瞬間的驚悚一幕。

“沒事。”明縱沉著嗓子,儘量不動聲色地爬回椅子上,之後的一節課再也沒跟幸北搭訕過一次。

幸北半闔著眼吊兒郎當聽著課,突然後腰被人戳了一下,回頭一看,三個小夥伴齊齊在她屁股後麵給她翹起大拇指。

“噗。”

和三個牛氣衝天的驕傲拇指頭眼對眼,幸北忍不住樂出聲來。

……

等到下課,明縱似乎終於從剛才的打擊中恢複過來,又成為了那個風流倜儻的騷包,亦步亦趨跟在幸北後麵,哄女孩的話不要錢地往外冒。

每日例行訓練,其他學生都被繁重的訓練項目虐得喘不勻氣,明縱卻遊刃有餘,不管是越野跑還是念力障礙跑,都不遠不近地和幸北保持一米距離,就像是幸北的影子。

“嗷——!龔呈你殺人嗎!”翟洪廣殺豬般的叫聲傳來,龔呈這才收回落在不遠處兩人身上的目光,發現自己心不夠定,用於治療的藍色念力不小心變成了用於進攻的黃色念力。

“小龔,你有對手了。”翟洪廣跟著看向幸北和她的影子,看好戲的語氣。

“他算什麼對手。”龔呈強裝不屑。

“我看幸北已經對他慢慢改觀了,這才沒到中午啊。”翟洪廣繼續潑冷水。

龔呈冷著臉,眼珠子都黏在前麵的兩人身上,正好幸北被明縱一個笑話逗得大笑,捂著肚子在梅花樁上一腳踩空,明縱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瓷白的手腕,還在她纖細的腰間扶了一把。

幸北卻毫無所覺,笑聲被打斷一瞬後繼續,聽著像隻容易被拐賣的大傻鵝。

龔呈臉色更陰沉了,就好像他和幸北之間裝了什麼能量共享係統,幸北的快樂會吸食掉他的情緒,給他帶來痛苦。

“洪廣說得有道理。”唐濯從後麵追上,甩了甩念力小觸手,眼珠子和龔呈一起黏住,“幸北這個年紀的女生,沒見過什麼世麵,最容易被甜言蜜語蠱惑。”

龔呈森冷地嗤了一聲:“那我們還等什麼?”

唐濯還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就隻見龔呈忽地加速,硬生生擠進那越來越近的兩人之間,把明縱撞得差點飛出去,還故作無知地朝幸北笑:“洪廣已經廢三次了,你需要治療嗎?”

翟洪廣:?撩妹就撩妹,為什麼把他說得那麼廢?

幸北也莫名其妙:“我惹著你了嗎,至於把我和洪廣相提並論?”

追上來跑在幸北另一側的唐濯噗嗤一聲。龔呈正處於擠掉情敵心情無限好的狀態,尤其是看到明縱氣急敗壞的臉,簡直爽翻了,根本不計較幸北的嫌棄,還溫柔地回了一句:“這不是擔心你嗎。”

寵溺的語調唐濯都臉紅了,幸北也一個呆愣,回過神後馬上朝龔呈陽光燦爛地笑:“擔心我不如帶我到終點?”

念力障礙跑沒有明文規定不得互幫互助,反正一般人自己能跑到終點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根本帶不動一個拖油瓶。

所以幸北其實也就是打打嘴炮,沒指望龔呈真的帶她。

然而,下一秒,就在快要進入飛石區的時候,龔呈忽然手一伸,把她撈到懷裡。

幸北已經豎起到一半的念力屏障都滯住了,她整個人都滯住了。

飛石區會有密集的低速石子在天上飛來飛去,學生們要一邊跑一邊用結界保護自己。

而此時,那些石子飛到距幸北幾公分遠的地方,就被透明的東西擋住,“咣”一聲掉下去。

龔呈橫抱著她,把她護在手臂間,他的念力則周密地覆蓋在她身體其餘地方。

前方石子迎麵飛來,速度快到讓人條件反射地想要躲避,卻全在即將擊中她的最後關頭被擋掉,咚咚作響。另一邊則是男生堅硬溫暖的胸膛,以及和外界咚咚聲此起彼伏的隆隆心跳。

幸北愣了幾秒,唇角漾起幸福的竊笑,心安理得窩進龔呈懷裡,耀武揚威地環視著周圍跑得艱難的同學,還順手摟住他的脖子,甚至安逸地一下一下晃起腿。

另一個人卻沒有這麼閒適。

和她相靠的地方,熱度和觸感源源不斷地傳來,就好像抱了個小太陽,讓人整個人暖洋洋仙飄飄的。

脖頸和她手臂相貼的一寸皮膚,燒得像要燃起來了。

她沒綁好的碎發時不時撩過他頸側,細小而溫柔地跳躍著,觸碰又飛速離去,就像她這個人一樣,好像永遠抓不住,卻又永遠近在眼前。

她已經收回精神力,悠然自得地東張西望,甚至沒有給自己額外加一層結界,無比自然地信任著他。

所以他更應該儘全力將她安全帶到終點。

可是他的精神體卻像遭受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不斷地朝她靠近。他心底有個邪惡的小聲音,想要永遠到不了終點,永遠留在此刻,就像是流連於一個過於美好不願醒來的夢。他的精神好像分成了兩份,托管的一份在維持最低功耗不帶感情不帶腦子地往前跑,而另一份,他的核心部分,完全不顧外界的疼痛和撞擊,唯一清晰的意識,全部湧向挨著她的地方,那裡的心跳蓋過全世界的噪音,好像有人在裡麵拿著鼓槌肆意地敲,猛烈到抽痛,痛到恍惚,恍惚到讓人想要彎下腰縮成一團把它狠狠按進胸膛。

龔呈想,這真是這輩子最美妙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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