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1 / 2)

謝思妄沒死。

謝思妄是特派調查組裡的重要成員。

謝思妄看到了害他的播種者是誰。

中型穿梭艇落地的第一個小時裡,幸北獲知了如上幾條關鍵信息。

“浪費感情!”翟洪廣怒罵,“虧我當時因為死旺的死傷心了好久!”

唐濯斜眼看他:“你傷心了嗎?我隻記得我有點難過,幸北也有點難過,隻有你,我一點沒看出來。”

翟洪廣朝唐濯呲牙。

幸北:“不過他活著是好事,他看到了那個播種者,凶手應該很快就能被抓捕歸案。”

唐濯:“他知道播種者的身份,為什麼不早說,非要給那人機會殺了這麼多人?”

幾人麵麵相覷。或許隻有謝思妄本人能給出合理的解釋。

正在這時,會議室的門忽然打開,伍奇走出來:“他們叫你們進去。”

帝才學宮的人和幸北這些無權無勢的麻瓜可不一樣,有權坐在審判的觀眾席。而幸北幾個人隻能遵從吩咐,在門口等著。

幸北站起身,揚了揚下巴:“他們終於準備好向我承認錯誤了?”

伍奇:“嗬,說不定謝思妄看到的播種者就是你。”

兩個人低聲的鬥嘴在進入會議室的一刻戛然而止。全場包括謝思妄的目光都向幾人投來。

謝思妄對幸北揚起溫文爾雅的笑意:“又見麵了。”

幸北大咧咧揮手:“你沒死真是太好了,手下敗將。”

幸北看了看謝思妄身邊寸步不離的白大褂,挑了挑眉,“不過你是不是也,離死不遠了?”

調查組幾個麵容肅穆的軍裝男女朝幸北投來威嚴的凝視。容悅憐輕輕咳嗽一聲。

謝思妄卻笑容不改,而是順著幸北的話,很好脾氣地頷首:“抱歉剛和你比試完就假死,給你造成麻煩了吧?不好意思,當時事出有因,今天我一定給你個交代。”

幸北順著謝思妄邀請的手勢坐到長桌旁邊,不由挑了下眉。

謝思妄死過一回,好像……成長了?被挑釁也不生氣,居然給人感覺有點深不可測。

謝思妄含笑的目光跟著幸北坐下,然後從她的身上,慢慢移到她身側的龔呈身上,眼神看上去彆有意味。

幸北跟著轉過頭,想戳戳神情嚴肅的龔呈,卻被他輕輕一扭躲開,回過頭麵對她時,眉眼不見剛才對上謝思妄時的緊繃,一臉“戳我乾嘛”的調笑表情。

幸北聳聳肩。

“很好,人齊了。”坐在首位的紅發女人開口,朝謝思妄點點頭,“開始吧。”

謝思妄從容地起身,從座位上離開,站在講台一側:“今天我站在這裡,首先不是以調查組成員的身份,而是一個證人。”

全場注目下,謝思妄意味深長地停頓,“我,作為18302星被害未遂的受害者,指認……”

他的眼神輕飄飄地落過來,幸北心臟忽地一顫。

“……龔呈為殺害我的凶手。”

“喂!”

“嗬!”

“草!”

這話一出,幸北唐濯翟洪廣立即發出不屑的單音。

翟洪廣毫不留情麵地大聲嚷嚷:“我知道了,死旺身體沒死,但是其實已經腦死亡了吧,不然怎麼會說出這種毫無智商的話。”

幸北則冷笑:“預科班是個人都知道謝思妄和我們幾個有仇,他的證詞不可信。”

“不。”謝思妄溫和地搖搖頭,“我和你有仇,和他可沒有。”

謝思妄朝龔呈的方向示意,眸光幽沉地看著他:“我說得沒錯吧?龔呈。”

龔呈從剛才開始就整個人呈現一種呆直的狀態,不反駁也不回避,像是聽不到謝思妄的指責也聽不到夥伴的辯護,連眼珠都定定的沒有轉動,直到此時被點名才小幅度點了點頭。

幸北有點擔憂地看著他,想伸手去扯下他的胳膊,卻看到他像是發現了她的意圖般,輕微動了一下,看了她一眼。

幸北從那一眼中接收到一股莫名的信號,猶豫了一下,沒動。

謝思妄淡然聽著幸北三人的激烈反駁,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巋然不動,仿佛一切儘在掌握。

幸北不由掃過會議室中的麵孔,發現校長不在。

幸北壓下心中不明的不安,語調鎮定道:“你沒有證據。”

謝思妄再一次溫潤地彎了眼眸,緩緩搖頭:“我有。”

隨著話音落下,全場的注意力無聲地落在光屏上。

謝思妄在光腦上有條不紊地點了幾下,光屏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幸北一眼就認出,畫麵中是18302的醫務室。

視頻是懸在病床邊的視角,開頭是平靜的黑夜,畫麵中隻有謝思妄躺在床上熟睡,而視頻進行到一半時,病房的門突然被從外推開。

夜視鏡頭中,龔呈的臉無比清晰,連漂染的兩綹頭發的顏色都了然可辨。

隻見龔呈麵無表情靠近病床,將一塊疑似易揮發迷藥的東西在謝思妄鼻下晃過,然後掏出身後的東西,紮入謝思妄手臂。

一秒鐘,龔呈收回手,把東西揣回口袋,無聲離開。

五分鐘後,警報響起,醫務室燈光大亮,醫務人員進來搶救,警衛出現,各種人影來往穿梭,視頻結束。

幸北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視線定定落在光屏的方向。

她想起那一晚,她去龔呈的房間偷襲,然而床上空空如也,他的聲音幽然從背後出現。

她後來以為是他預感到了她的偷襲,但是仔細想想,她是入夜後才決定去偷襲他的,他的第六感難道還會在睡夢中起作用?如果遇到的是巨大的危險,也許可以,但是她當時隻是想惡作劇,也值得他的第六感特意把他喚醒嗎?

直到今天真相才水落石出,原來他那時剛從外麵回來,正好撞上鬼鬼祟祟進入他房間的她。

然而……

“這不能證明什麼。”

嗡嗡的狐疑的議論聲中,幸北的聲線平穩而清晰。

“那一晚我也溜進了他的病房,但我隻是鬨著玩,同理你沒辦法證明他偷偷進你房間是想害你。況且你也沒死。”

會議室裡靜了靜。是啊,謝思妄沒死,好好地站在這。

謝思妄輕輕笑了下。

“我沒死是因為用念力阻擋了一切外來成分進入身體。如果我沒有提前防範,現在就無法站在這裡作證了。”

幸北重複:“你還是沒辦法證明他當時想要殺你。”頓了頓,“而且既然你當時就有防範,提前設置了視頻取證,為什麼沒有在收集到證據後立刻公布?為什麼要假死?為什麼要讓凶手有機會繼續殺人?”

天賦者學校這邊的人麵上都帶上疑慮。首位的紅發女人沒有感情的眼眸轉向幸北,帶著打量和深思。

幸北被她看得後頸發涼,裝作散漫地避開目光。

紅發女人旁邊膚色黝黑的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這一切是我們的要求。”

中年男人盯著幸北,眼神沒有一絲溫度:“謝思妄是新一代念力測試儀測出的第一個S級,而播種者狡猾異常,藏得極深,讓謝思妄假死是為了麻痹播種者,也是為了保護他。”

幸北震驚地瞪大眼,不由自主看向謝思妄——他是個S級?

他……和她一樣?測出S級,對外卻偽裝成A級?

謝思妄對她溫潤一笑,那眼神仿佛看透一切,讓人有些不適。

幸北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