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洪廣和唐濯熟練地甩鍋:“裴鶴非要進來的。”
裴鶴:“……?”
裴鶴壞東西學得很快,立即手指唐濯:“他花了三萬星幣買通小領班。”
幸北果然即刻憤怒兼痛心疾首:“唐!你有這三萬星幣還不如給我!”
唐濯被背叛的眼神看著裴鶴:“是你說隻要我能進去,你回頭給我報銷雙倍的!”
幸北炮火轉移:“裴鶴!”
裴鶴嘴一癟:“誰讓你不同意當我的主宰……男人有了閒錢就會亂花。”
幸北:?
唐濯則一挑眉:“什麼主宰?”
“沒什麼。”幸北飛快轉移話題,“我們剛才聽到不少東西……回去把錄音發給你們,現在梅蕭要和其他人碰麵了,我們得跟上去。”
裴鶴充滿敵意地看向明縱:“我和你去吧,這個人不靠譜。”
明縱氣笑了:“你這個張口誹謗的毛病什麼時候治?我哪裡不靠譜了你說說。”
裴鶴挨近幸北,瞪著他不說話。他原本不是善妒的人,以前更沒有喜歡說人壞話的毛病,但是現在他明白了,一個人淡泊良善,是因為他沒有恨不得咬死的敵人。
幸北卻看著裴鶴若有所思:“梅蕭他們已經對我和明縱有印象了,接下來可以換成平平無奇的侍應生去跟蹤。”
翟洪廣有些激動:“接下來輪到我大施拳腳了?”
“不。”幸北笑容詭異,眼神掃過翟洪廣,落在唐濯身上,莫名讓唐濯一身雞皮疙瘩炸起,“是輪到我大施拳腳。”
……
五分鐘後,洗手間鑽出兩個相貌清秀的侍應生,穿著一模一樣的製服,低調地竄入一條隱蔽的走廊。
其中一個侍應生腿子或者腦子好像有些毛病,走了兩步,見四下無人,唰地劈了個叉,活動活動筋骨,活像是被封印了五百年的孫猴子終於逃出五指山。
而他們身後的洗手間裡,傳出驚天動地的爆笑,一聲比一聲響,其中一個是粗獷的大嗓門翟洪廣,另一個是實在忍不住的明縱。
他們麵前的人一臉幽怨,戴著可愛的兔耳朵,膚色白潤如牛乳,容貌昳麗,隻是身材作為女人來說略顯壯實,小腿和手臂肌肉線條細看過分硬朗,一身禮服裙也顯得有點過於緊和短,就像……就像身材苗條的男人塞進了女人的衣服。
唐濯捂著肺,快要被勒得窒息了,更窒息的麵對著他的攝像頭——翟洪廣笑得快死了竟然還不忘記拍視頻!
唐濯想上去搶他光腦,一邁腿就被禮服裙絆倒了,摔得四腳朝天,露出白嫩的大腿,竟然活色生香地誘人。
“哈哈哈哈哈哈……”翟洪廣笑拉了,還不忘把攝像頭往敏感部位懟過去,像個拍裙底的變態。
“拍個屁!笑個屁!”唐濯憤怒地揮開攝像頭,慌忙並起腿捂好裙子,一邊爬起來,一邊用幸北的聲音尖叫,“隻要我不說我是幸北,誰知道你視頻裡是誰!”
翟洪廣:“?噗哈哈哈哈哈哈……”
唐濯像是突然在絕境裡看到了一條活路,勇士一躍,直麵鏡頭,口吐清脆的女音:“我平時運氣那麼好,鏡頭裡顯得比真人瘦三十斤,誰會相信這壯得像男人一樣的人是我?”
明縱本來想為了喜歡的女孩子忍一忍,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濯乾脆對著鏡頭搔首弄姿起來:“嗯?誰會想到我幸北人前那麼乖,人後這麼騷?”
“哈哈哈哈哈哈哈……”
剛和裴鶴潛到某房間門口的幸北捂住嘴,打了個悶聲噴嚏。
“你病了?我有藥。”
這話聽著怎麼不對勁?幸北白了裴鶴一眼:“你才病了。我懷疑是唐濯在罵我。”
想起唐濯穿裙子悲憤的樣子,幸北不由嘿嘿嘿無聲笑起來。
裴鶴意有所指:“明縱給你準備的禮服布料太少了,簡直完全不關心你冷不冷會不會感冒……”
幸北又翻了個白眼:“在你看來穿什麼布料才不少?難道我要穿大棉襖?”
裴鶴想起明縱趁機摸腰摸手臂吃豆腐,語氣恨恨:“棉襖好啊。”
棉襖好啊,一手摸上去全是棉襖。
幸北:?你認真的?
兩人圍繞著房間仔細搜索了一圈,有點犯難:這個房間關起門猶如封閉鐵桶,沒有任何可以鑽的空子,就連蒼蠅那麼大的微型攝像頭都飛不進去。
幸北摩挲著手環:“隻能用念力了。”
裴鶴立即緊張地看向她:“明縱不是警告過,這個手環絕對不能摘,被人看到真實的臉會有大麻煩。”
“可是不摘手環沒辦法用念力。”
為了全息化裝舞會的安全,手環不僅能易容,還可以屏蔽念力,原本也是摘不下來的,是明縱提前搞來摘手環的小工具,給幸北帶了一個以防萬一。
“現在就是那個萬一。”
裴鶴不讚同地搖著頭。遇到危險才是那個萬一,現在這種情況,摘掉手環就是主動去靠近危險。
幸北見沒法說服他,腦瓜子一轉:“我把手環摘掉,你掩護我。”
裴鶴立即反對:“不行,我摘掉,你掩護我。”
幸北狡黠一笑:“你個子高,有人來可以把我擋住。”
這哪是擋住就能解決的事?然而裴鶴沒來得及說話,麵前的人已經宛如信號不良般閃出重影,重新穩定成實體時就成了幸北的樣子。
裴鶴趕緊把人擋在拐角處、自己和牆壁之間,後背對著房間的門,幸北則第一時間擴散出念力場,侵入房間。
“很大的房間……應該是vip包廂。”
幸北閉著眼睛,在腦海中試圖描繪念力場傳遞給她的信息。
裴鶴回頭瞄了眼不遠處漂浮在門框頂上大大的“VIP”三個金色字母:“說點我們不知道的。”
幸北笑了聲:“唔,他們都是天賦者,不知道精神力敏感度如何,我不敢離太近……我正在往地板上爬……我來數腳好了,一、二、三……”
幸北開始默念,偶爾停頓一兩秒,最後確定道:“十四個人。”
人數這麼多。裴鶴和閉著眼的幸北都皺起眉。
“能看到都是誰嗎?能聽到他們說什麼嗎?”
幸北笑:“你把結界師當神仙?我——”
幸北的話戛然而止,倒吸一口冷氣,猛地顫了一下,睜開眼,驚恐地和裴鶴對視。與此同時,裴鶴身後的門被人一把拉開。
幸北縮在裴鶴的影子裡,看不到是誰,但她聽得到有人一步步朝他們走來。
心快要跳出來了。
裴鶴的心也快要跳出來了。
絕對不能被人發現,隻有一個辦法——
幸北扣上手環的同時,眼前的人猛地覆下來。
一雙濕軟的東西印在她唇瓣上。
全世界突然被他清冽的味道占領,有一種要將人溺斃的勢頭。
來人的聲音逼近,兩人害怕地閉起眼,世界裡隻剩下那一處清甜又柔軟的觸覺。
裴鶴本來心裡想的是,要裝得像一點,裝得沉迷一點,沒想到閉上眼睛,看不到那張被手環改變的出戲的臉,他立即就真正地陷落進去。
全息手環改變的隻是視覺,無法改變實體,他親的就是她,毋庸置疑。
周身的血液全都湧向那裡,精神力仿佛也被彙聚在那個一點,將它不斷放大、延長、直到占領他的整個世界。
幸北閉著眼,感覺少年的氣息迅速地變得灼熱,沿著她的呼吸鑽進她的鼻腔和喉嚨,勾得她胸膛也滾燙起來。
裴鶴覺得自己分裂成兩半,一半是身處險境的假侍應生,關注著那個人的位置,希望這驚心動魄的一刻趕緊過去,另一半是夙願得償的苦情戀慕者,恨不得永遠停留在此刻,有正當理由和她纏綿親吻,可以把她完完整整擁在懷中,困在他的身體與牆壁之間,不用擔心被推開或是責備。
吵鬨的背影音樂掩蓋下,有人停在兩人身邊極近的地方。
兩個人誰也不敢睜眼,親得更帶勁了。
裴鶴越吻越深,無師自通地撬開女生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