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第135章(2 / 2)

看著高小姐被打擊到茫然的神情,幸北掩唇,怕自己仗著天賦欺負人,那小人得誌的奸笑被人看見。

書院的同窗卻根本沒在意這些細節,看她的目光均已燃燒著灼灼的崇拜。

高小姐見幸北一場比賽就收服了全場人心,心裡那股不服不甘再次竄起來。

這女子體格嬌小,投壺可以取巧,或許是天賦使然,但騎射武藝是必定比不過她的!

這樣想著,高小姐不再看投壺場地那邊的熱鬨盛況,翻身上馬,一聲馬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隻見英姿颯爽的女子策馬加速,伴著馬蹄錚錚,在校場中央拉弓至滿弦,強勁有力的一發箭矢猛地釘入靶子。一頓操作所有人都看愣了,報以掌聲的同時,都不由看向幸北,期待她的表現。

觀眾和高小姐同一個想法——這人投壺厲害,可身形纖細,在第二場比賽中恐怕不占優勢。

幸北表情上卻看不出緊張,悠閒地背著手,十分有王者風範地踱到她那匹馬身邊。

馬對著她打了個響鼻。

幸北人不易察覺地一僵,差點想後退。

周圍的人群還沒什麼反應,但動物對人的情緒最為敏銳。馬感覺到這隻矮小瘦弱的生物似乎怕它,竟然提起蹄子主動往她這邊靠。

幸北:!我的馬呀!你不要過來啊!

真不是她膽小,以前隻在電影裡見過,她不知道馬竟然這麼高,它要是站起來一蹄子就能把她腦袋踏開花!

幸好她不是曾經的那個普通小姑娘,不然上馬就得搭個梯子!

幸北麵上淡然,腳步挪移,輕巧地避開馬頭,一個縱身,在眾人的驚呼中,直躍於馬背上!

幸北回頭,朝剛才呼叫的人群露出一個縱意灑脫的笑容,當場有男子捧著心幾欲暈厥。

幸北不帶焦點的眼神器宇軒昂地在全場掃過,隻有裴鶴看得出,她是在拖延時間呢。

她在馬背上動作生疏,完全是靠著強大的肌肉力量在控製馬和自己,不要狼狽地摔下去!

這怎麼比啊!

裴鶴拳頭反複捏緊又鬆開,終於抬起頭,打算找個借口替幸北比。

然而,看到的一幕讓他的瞳孔驀地放大。

幸北的馬就如同和她心意相通,完全不用她指揮,流星一樣竄出去,幸北動作快到看不清,從身後箭筒一次抽出三支箭,齊齊射中靶心,力道大得直接把靶子穿透,隨即“啪”一聲四分五裂!

裴鶴和周圍的人一樣的反應,完全忘記了形象,大張著嘴,下巴和碎掉的靶子一樣,掉了一地。

幸北又以上馬時一樣的裝逼姿勢飛下馬,還摸了摸胸口:“好險,我最不會處理這種小動物了。”

高小姐眉眼一抽,望著那匹高頭大馬。

小、小動物?

其實幸北說的是實話,她出生的年代,人類生活的地方已經很少見到這種有危險性的動物,她是用精神力強行控製了馬,所以才顯得那麼輕鬆。

正常情況下這些招數是用來對付異種的,異種一般體型龐大,相比起來馬完全就是個小動物。

就連她射箭的動作那麼快,也是為了不被人發現她姿勢不標準——天知道今天才是她第一次碰真的弓箭,上一次還是在嘉年華玩那種改造過無數代十分好拉開的玩具弓。

以及,她根本不會上下馬,所以才隻能當成障礙跑項目,用跳的。

所以她真不是凡,她說的是真話,這一次她真的不擅長。

而周圍人,也認為幸北說的是真話,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敬畏。

這姑娘看著文弱,若是她自己說騎射是最弱的一項——倒也異常可信啊!

高小姐畏懼地看著她,連續被打臉,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幸北氣定神閒地看向她,雲淡風輕地笑:“怎麼樣,高小姐?按理說三局兩勝,我已經贏了,不過今天我心情好,若你還想繼續比,我也不介意奉陪。”

高小姐後退一步,能屈能伸地抱拳:“不必了不必了,雖然詩書我或許能夠扳回一城,但是既然結局已定,高某不願為自己出風頭就浪費大家的時間。”

話說得好聽,誰都知道高小姐武官出身,打架厲害,讀書不開竅,和對麵文質彬彬的姑娘一比,看著就要輸!

圍觀學子的眼神裡帶了點戲謔,還有人不給麵子地小聲議論起來。高小姐的臉瞬間就紅了,心裡有點後悔,為什麼剛才腦子一抽逞那口舌之快,現在大話放出來,萬一對麵為了打她臉真的要比怎麼辦!

高小姐緊張地盯著幸北,見她輕笑一聲,似乎不屑又似乎被激怒,冷汗倏地冒出來,差點想直接開口認輸。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幸北竟然並未不依不饒,從容地淺笑了一下,大度地點頭:“隻要高小姐記得履行賭約即可。”

“那是一定的!”

高小姐有點感動,對方沒有逼她繼續丟人,看來不僅文武雙全,連心胸也如此開闊!隻有這樣的人才配得裴鶴!輸給這種人她不冤!

高小姐用力握了下幸北的手,眸光裡流淌著一絲釋然和敬服。

幸北剛用實力征服的崇拜者們一窩蜂圍過來,隻有裴鶴聽到幸北隱約鬆了一口氣,小聲後怕:“幸好沒讓我寫詩。”

裴鶴繃不住勾起唇角,垂頭望著她連發旋都透著股僥幸的頭頂,有種上手揉一揉的衝動。

女孩仿若察覺他的目光,忽然轉身看他,笑容耀眼:“我是不是很棒?這下你才是真的自由。”

裴鶴離她很近,看到陽光下她鼻尖有些晶亮的細汗,竟然有種她在發光的錯覺。

下一秒,他的光就被一圈人圍住,但她帶笑的眼睛依舊緊緊黏著他,就如同其他的人都是不值一提的背景。

裴鶴一時間忘了矜持,忘了移開目光。

他忽然懂了。

他不是不喜歡女子自信張揚,他隻是不喜歡女子風流且放浪、仗著性彆優勢投機取巧嘩眾取寵還沾沾自喜的蠢樣子。

如今那個人群中最醒目的人,全力得勝卻並不為自身榮耀,身處紛華卻獨獨把視線投到他身上,竟然比他曾經渴望的平凡低調細水長流的那種愛人,更讓他心蕩神搖,恨不得即刻跳起來衝向她,帶著她遠離此處喧囂,藏到一個誰都看不到的地方。

或許……和她私奔到幾千年以後,也不是那麼糟糕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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