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子4(2 / 2)

玉劍山莊曾是江湖上頂尖門派,誰人提及玉劍山莊不心生敬仰?但傳到他手中之後,他不善經營,武功亦非力壓群雄,玉劍山莊每況愈下,兼之他獨子早年夭折,後繼無人,敗落就在眼前。

霹靂堂與玉劍山莊正相反,霹靂堂在雷尊的帶領下,如日中天,鋒銳無匹,隱隱有問鼎江湖的趨勢。玉劍山莊與霹靂堂聯姻,其實是有些高攀的。

胡父想借聯姻拉攏霹靂堂,拉攏雷尊,讓他多多幫襯,有些事情便不能太過計較,當低頭的時候就要低頭,當裝傻的時候便要裝傻。但是胡蝶顯然不是一個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女人。

胡蝶被他寵壞了,性格急躁易怒,嫉妒心極強,自己的東西,容不得他人沾染哪怕半分!活脫脫就是雷尊嫡母第二!這樣強勢好妒的胡蝶,對上同樣強勢霸道的雷尊,雷家後院日後的雞飛狗跳可以想見。

結親不是結仇,胡蝶不是一個聯姻的好人選,但在沒有第二人選的情況下,胡父隻能選擇胡蝶。

而現在,第二人選出現了。

胡父看看一旁低眉順眼的棠越,棠越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眼看他,濃密的長睫緩緩掀開,微帶著哀怨的目光撞入眼底,胡父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這在一瞬間,胡父腦中隻有一個想法——他想抹掉這雙眼中的哀愁,想逗她開心,如果她能對自己笑一笑,自己怕是願意將全世界都捧到她麵前。

她的美麗近乎魔性,隻要她願意,她可以輕易傾倒任何一個男人。

“父親?”棠越柔柔地喚了一聲。

胡父匆忙移開目光,如夢初醒,心有餘悸,這樣的容色,連慣看風月的自己見了都心動,難怪雷尊把持不住,處心積慮,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也要將她納入懷中。若是自己年輕二十歲,怕會做出比雷尊更瘋狂的事情來。

看來聯姻籠絡一事,還得靠她才行。

隻是,自己多年來對她不理不睬,胡媚可會怨自己?從前他以為她是隻無害的小白兔,今夜方知她心機深沉,暗藏鋒芒,胡蝶遠不是她的對手。這樣的女兒,這樣的絕色,若心懷怨懟地嫁入雷家,等於放虎歸山。

“媚兒,為父這些年對你多有疏忽,你可曾怨恨為父?”胡父一邊問著,一邊緊緊盯住棠越,不放過棠越臉上一絲表情變化,若她流露出一絲的怨懟,胡父絕對不會讓她嫁入雷家,而是會將她永遠禁足!

棠越聽這話一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行兩步,握住胡父的手,著急道:“父親折煞我也!女兒知道父親心裡是有我的,隻是礙於夫人不得不隱藏!女兒知道,夫人對我恨之入骨,若不是父親的暗中保護,女兒哪能活到現在?”

“女兒非是不識好歹之人,彆人家的庶女過得有多悲慘,我八歲的時候就已經在醉芳樓見識過了。因為搶了嫡女的風頭、因為說錯了一句話、因為得了彆人一句誇獎……甚至什麼都沒做錯,隻是因為嫡女和夫人看她不順眼,便被人牙子賣到青樓,去賣弄姿色,強顏歡笑,討好那些腦滿腸肥的客人。不聽話的便被拉到暗牢嚴刑拷打,連腸子、腸子都……”想到當年所見所聞,棠越嚇得臉色青白,渾身抖得像風中落葉。

胡父心生憐憫,將棠越扶了起來,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道:“都過去了,從前是爹不好,以後你不用再擔驚受怕。有我在,夫人再欺負不了你。”當年的事,胡父知道,隻是視而不見。

“父親,您對我的好,女兒一直都記在心裡。”棠越緊緊抓住胡父的手,抬頭看著他,眼淚潤濕過的雙眸越發惹人憐惜,“如今女兒終於有機會可以為您做一些事情,女兒真的真的很高興!隻要父親你所希望的,女兒什麼都願意去做!”

觸及棠越眸中的孺慕與堅定,胡父心中升起了一股憐惜與愧疚,自己多年來,確實虧欠了媚兒不少。媚兒真是個心胸寬大的好孩子,一點都沒計較過往的那些事,一門心思就想回報他的生養之恩,甚至願意為了他,去當雷尊的小妾!愧疚之下,胡父就想做些什麼彌補一二,道:“媚兒,你想要什麼,跟爹說,爹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如果說心願的話,父親……女兒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情?”棠越怯怯地看著胡父。

被美色衝昏腦袋的胡父一拍胸膛保證:“你說,爹都答應你!”

“我能不能常來看看父親?”棠越小心翼翼道。

胡父啞然失笑,這算什麼心願?

“我是你爹,你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話剛說出口,胡父就意識到了女兒的為難之處——夫人下了令,不許胡媚踏出守貞院半步,守貞院大門平時鐵鎖加身,她想踏出半步都難。思及此處,胡父對胡夫人有些不滿:夫人真是太小心眼了,竟生生囚禁了自己的女兒十幾年!

胡父拿出一枚通行令牌遞給棠越,道:“這是玉劍山莊通行令牌,你拿著它,想去哪就去哪,沒人敢阻攔你。玉劍山莊是你的家,你可以隨意出入;我是你爹,有什麼事情,你直接來跟我說!”

“謝謝爹!”棠越攥著玉佩,笑得陽光明媚,瞬間又晃花了胡父的眼。

棠越:成功了。

*

因那夜棠越的一番剖白,胡父對棠越生了點愛女之情,次日就去找胡夫人,言明棠越要跟胡蝶一起嫁入雷家,讓胡夫人多管教管教胡蝶,莫再針對棠越。

“蝶兒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太過好強,媚兒陪伴嫁入雷家,正好能幫蝶兒籠絡住雷尊的心。”胡父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跟蝶兒說的,讓她多包容包容。”事已成定局,胡夫人知道抗議無效,隻得答應。

“媚兒留在玉劍山莊的日子不多了,你彆再禁錮她,她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裡也是她的家。”

這是小事,胡夫人乾脆應道:“好。”

“還有嫁妝一事,媚兒沒有親娘,嫁妝得讓夫人多多費心。”胡父叮囑道。

胡夫人手指驀地蜷縮,指甲狠狠掐入掌心,嫁妝?她一個庶女小妾還想有嫁妝?!

“夫人。”胡父看出了胡夫人的怨懟與怒氣,聲音沉了下來,道:“這十幾年來,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雖不說,但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半月後媚兒出嫁,你給她準備一份厚厚的嫁妝,當做對她這十幾年虧欠的補償吧。媚兒也是你的女兒,做小更是委屈,你切莫太過厚此薄彼。”

做小委屈?那我女兒與人共侍一夫就不委屈?!胡夫人深呼吸數次,總算將心頭的怒火壓下去,憋屈道:“好,我給!”

胡父逼著胡夫人答應一係列不平等條約後,心滿意足地離去。嗯,自己真是一個好父親!

胡父前腳剛走,胡夫人後腳就叫來了自己的心腹,胡蝶的奶嬤嬤孟嬤嬤。

“你,熬一碗絕育湯給那狐媚子送去!”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