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子13(2 / 2)

雷尊氣急敗壞,重金懸賞。

賞金令剛發出去,胡夫人就找上門來。

雷尊明知真愛的失蹤跟胡夫人這老狐狸脫不了關係,卻不得不將一切情緒忍耐,擠出笑臉應酬。

胡夫人來霹靂堂隻有一件事情——為自己的女兒胡蝶討個說法。

成親半月有餘,胡蝶還是處子之身,這像話嗎?胡蝶哭哭啼啼地跑回家哭訴雷尊薄情寡性,一心隻有那該死的狐媚子,為了那狐媚子折磨死了孟嬤嬤,半點沒將她這個新婚妻子放在眼裡!

胡夫人一聽哪還能忍,立馬趕過來敲打雷尊。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雷尊雖說現在已經執掌霹靂堂,麵上看著烈火烹油,實則不過風中之燭,那兩個嫡枝廢物雷霆雷傲一直賊心不死,串聯不服他的勢力蠢蠢欲動,意圖將他拉下馬,他想徹底站穩腳跟,甚至更進一步,登上武林霸主之位,還得依靠玉劍山莊這嶽家的支持。

胡夫人走後,雷尊臉色陰晴不定。

當夜,不得不去胡蝶這害人幕後黑手的院子,履行一個丈夫的義務。

紅燭高照,濃香馥鬱,精致的菜肴,香醇的美酒,胡蝶麵罩輕紗,媚眼如絲,一襲薄衣,妖嬈而舞,玲瓏曲線清晰可見——這是能讓男人血脈賁張的美景,雷尊冷眼看著,無動於衷。

麵紗之下的蒜頭鼻令他陰影甚深,但是……

人已經失蹤了這麼多天,怕是凶多吉少。

自己失了真愛,不能再失去玉劍山莊。

雷尊在心底這樣對自己說著,將眼前的人想象成真愛的模樣,慢慢的來了興致,一把將人摟入懷中,撫臉,調笑,逗弄……

然後,順理成章地滾到床上,床帳落下。

再然後……

雷尊一臉陰沉地掀開床帳,動作之大、力度之猛,幾乎要將床帳扯爛。

他躲到屏風之後,幾乎要將自己蹭禿嚕皮了,但是還是沒用,最親愛的如嬌軟小姑娘,似三月垂楊柳,嬌軟無力得可怕。

妻子在床上嬌聲呼喚,雷尊聞聲隻覺那是催命聲,一腳踹開房門,雷尊滿懷怒氣而去,留下滿懷嬌羞的嬌妻再次哭暈在新床。

雷尊一路狂奔,直往落梅院而去。

在與真愛的新房前,雷尊看到了兩個嬌俏的侍女,似乎是真愛的陪嫁丫鬟。

雷尊一把將她們扯入新房,動作粗魯毫無憐惜之意。

他急需一個證明——自己在妻子那邊的失利,隻是因為厭惡妻子!

可是,沒用!

還是沒用!

兩個侍女是照著他喜好挑的,年輕貌美,嬌軟動人,使出了渾身解數,可它像是死了一般,一動不動,半點反應都沒有!

兩個侍女對視一眼,眼中滿是惶恐驚懼,她們似乎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你們在嘲笑我?”雷尊聲音冷得像刀鋒。

“奴婢不敢!”

“不敢”,而不是“不是”。

雷尊雙手閃電探出,瞬間擰斷了兩人的脖子。

此後,城中大小大夫接連秘密被“請”入霹靂堂中,為不知名的大人物診斷醫治,皆診斷不出毛病。

雷尊脾氣越發暴躁,性格越發凶戾,常因為一些小事大動肝火,打死打殘數人,霹靂堂人心惶惶,噤若寒蟬。

不安的氣氛如潮水蔓延。

*

棠越對百裡泓坦言說要去季城找親戚,隻是前往黔州的路途艱險,有猛獸、有毒蟲、有瘴氣、還有土匪攔路搶劫,她和棠三月一個病一個弱,孤身上路著實危險,她看百裡泓為人正直又武藝高強,想請求百裡泓護送她們一程。

百裡泓聽後覺得甚是巧合,欣然應允:“真巧,我的一個師弟也在季城,正好同路!”

棠越讚道:“按百裡少俠的年紀推算,令師弟應該不超過十七歲吧?這麼小年紀就已經學成出師,真是英雄出少年!”

百裡泓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解釋道:“我這師弟比我大十幾歲。我占了出身的便宜,一生下來就被我師父收入門下,所以後來拜師的人,哪怕年齡比我大,也得喚我一聲‘師兄’,肖師弟也是如此。”

棠越對這個“肖師弟”很感興趣,多問了幾句,百裡泓也很喜歡自己的肖師弟,滔滔不絕地誇獎起了他來——說肖師弟孝順師長,肖師弟是外門弟子,隻學些功夫強身健體,沒學幾年就下山繼承家業,雖然他在山上的時間不長,但他對師父很是尊敬,每年師父壽誕,他都會帶著賀禮上山祝壽;說肖師弟經商有道,從前肖家隻是個小店,自他接手後,肖家生意蒸蒸日上,如今一躍成為季城最大的織染坊;又說肖師弟博施濟眾,很有善心,年年施粥施米,送糧送布,造橋修路,從不落他人之後,是個難得的大善人……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很想見一見這大善人呢!”棠越笑道。

百裡泓道:“那好啊,師弟得知我要下山曆練,叮囑我一定要去季城看一看他,還給我畫了一張地圖。到時候我給你引見引見。”

棠越“哦”了一聲,原來如此,這就對上了。想來是百裡泓拜訪這肖師弟的時候,剛好碰上阿舍作惡,於是挺身而出,除魔衛道。而且——

“肖師弟”,“肖家織染坊”,巧合嗎?

*

三人一同上路,棠越有心示好,棠三月細膩體貼,百裡泓又是個傻白甜,三人很快成了好朋友。

混熟以後的某日,棠三月借百裡泓的百裡劍一觀,點著少了一顆寶石的劍鞘問百裡泓,“怎麼少了一顆?”

百裡泓神色暗淡,說自己摳了一顆寶石,拿去請城中最好的大夫幫藍衣漢子治手指。他覺得很對不起那個藍衣漢子,自己偏聽偏信,沒有調查清楚真相就將老漢帶到了藍衣漢子麵前,自以為是做了好事,沒想到卻是助紂為虐。

棠三月看出了百裡泓的自責,安慰百裡泓,似老漢那般巧言令色的人精,最會見風使舵順杆子往上爬,就算沒有遇到百裡泓,他也能騙到另外一個冤大頭,順順利利地找到兒女賴上不走。所以,這事其實跟百裡泓沒多大關係。

百裡泓仍是自責,棠三月又跟他說:“有些傷,看似愈合,結了痂、淡了疤,但其實下麵的傷口從未愈合過,反而在陰暗處慢慢化了膿、長了蟲,夜深人靜的時候,冷不丁地冒出來咬你一口,讓你一整夜再也睡不著。對於那位兄弟來說,‘父親’便是這麼一個傷口,一碰就痛徹心扉,所以他才會那麼決絕而狠厲。他自斷一指,也連皮帶肉地剜掉了流膿的瘡疤,雖然現在很痛,但很快就會愈合。從此之後,他夜裡不會再被噩夢驚醒,再也不會被過往所折磨,他解脫了。”

百裡泓看著棠三月古井無波地說著這些事情,棠三月說著藍衣漢子的事情,他聽著,莫名感覺到她其實是在說自己。

“要打一架嗎?”百裡泓問道。

棠三月:???

“心情不好時,打一場就好了。超管用的!我和師兄們不開心時都直接打一架,打完後所有鬱悶的心情都沒了,所以,我們來打架吧!”百裡泓興致勃勃道。

棠三月額頭冒出幾點汗珠,“額……我不太會打架……”

“看出來了!你出拳速度慢得要命,打在身上一點都不痛。”百裡泓說的是棠三月帶大漢演戲時候的事,百裡泓配合棠三月這三腳貓,演大戰三百回合後失手被擒演得可辛苦了,比跟師兄打架還辛苦。“我教你打架吧!”

“啊?”

不遠處,棠越看著百裡泓和棠三月,一個粗手粗腳地教著,一個笨手笨腳地學著,輕輕地笑了起來。

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

*

百裡泓是個熱心腸的人,去往季城的一路上事無大小,隻要見著不平,立刻挺身而出,行俠仗義,不求回報。

被救人的大多都知曉感恩,真心謝過,還有一小撮人,被救後覺得理所當然,甚至如老漢般得寸進尺,提出諸多不合理的要求。麵對這些人,就輪到棠三月出場了。棠三月巧言善辯,言辭犀利,往往三言兩語就能說得人無地自容,掩麵而逃。

百裡泓和棠三月二人一文一武,一個動手,一個動嘴,配合越發默契。

棠越看著他們兩個,隻覺自己似乎有些多餘?

走了四十多日,按地圖所示,離季城已經不遠。

看太陽落山,棠越三人在一處空曠地安營紮寨,棠越和棠三月兩個人留下生火,百裡泓一個人去溪邊打水,順帶抓幾條魚回來。

百裡泓離開的時候是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卻帶了一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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