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女2(2 / 2)

董媳婦眼神越發驚疑不定,這些私密事情她從來沒跟人說過,陶桃怎麼會知道?難不成還真是醫生?

棠越知道自己說對了,又問道:“董嫂子,你腰腹部是不是時時感覺很痛,像裝了什麼重物般,有種沉重下墜感,尤其是月經期和排便的時候……咳……”棠越尷尬地輕咳一聲,又靠近董媳婦一步,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還有晚上那事時,是不是感覺那裡特彆痛?”

董媳婦驀地睜大眼睛,震驚望著棠越,中了!全被陶桃說中了!

棠越裝出羞澀的模樣道:“董嫂子,你這是得了慢性子宮頸炎症,不注意衛生、不潔夜生活、雌激素水平下降、yin道異物長期刺激等均可引起慢性宮頸炎;流產、分娩、yin道手術損傷宮頸後繼發感染,也可能會直接導致慢性宮頸炎。”

棠越說了這麼多專業名詞,董媳婦不明覺厲,能聽懂的那些都跟自己的情況對上了,董媳婦此時對棠越深信不疑,飛快握住棠越的手,急切道:“陶桃!嫂子信你了,你快幫你董大哥治治吧!”

棠越慢條斯理地拍拍董媳婦的手,道:“我先幫董大哥處理傷口、固定傷處,然後再去後山采些草藥回來給董大哥敷上,後山草藥資源很豐富,常見的草藥都有。如果不出意外,一個月後董大哥就能痊愈了。”

董媳婦大喜過望,連聲感謝。

一旁的朱母望著棠越,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之色。

*

下午,棠越提了一小桶豬食走進豬棚中。

因為害怕老母豬會發瘋,村民們並沒有解開捆在它豬蹄上的繩扣,老母豬躺在地上,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

棠越摸了摸老母豬的前蹄,老母豬身體劇烈一震,似乎在害怕。

棠越在老母豬左前蹄下摸索了片刻,眉毛一挑,手指捏住了什麼東西,緩緩抽了出來——

那是一根繡花針。

不是得了什麼鏈球菌腦膜炎,隻是因為肉裡紮了一根塗滿辣椒粉的繡花針。

趁乾活時,棠越悄悄將三根繡花針紮在老母豬的豬蹄之中,當時紮得很淺,隨著老母豬的走動,繡花針刺得越來越深,劇烈的疼痛讓老母豬發了狂,四處亂跑想要弄出紮進肉裡的辣椒針,可越跑越掙紮,針就陷得越深。

繡花針很小,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為防萬一,棠越特意紮了三根,其中兩根被跑掉了,隻剩下一根完成任務。

棠越收好繡花針,在老母豬頭上輕輕拍了拍,“辛苦了。”

*

處理完罪證,棠越背上竹簍剛要出門,朱母牽著一個女人攔住棠越的去路。因為棠越幫她省了一千塊錢,朱母難得的對棠越有了好臉色,帶著幾分笑意說:“陶桃啊,秀秀剛好也要去後山挖點野菜,你們一起去吧。”

這女人名叫鄒秀秀,今年二十八歲,細眼、小嘴、圓臉,皮膚雖黑但很光滑,身材胖乎乎的,顯得很富態,一見人就笑,笑容開朗,很有親和力,一看生活就過得不錯。

鄒秀秀笑容可掬地上來拉著棠越的手,親親熱熱道:“正好,我們兩姐妹好久沒好好說過話了!”

棠越默不作聲,輕輕地點了點頭,垂下眼睫掩蓋眸中翻騰的惡意——

鄒秀秀,陶桃的表姐。

*

鄒秀秀,陶桃的表姐,她們的媽媽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

鄒秀秀是家中獨女,但鄒父鄒母十分的重男輕女,鄒母生鄒秀秀後突發羊水栓塞,不得不切除子宮保命。鄒父鄒母自此視鄒秀秀為家中災星,十分不待見鄒秀秀,鄒秀秀還沒桌子高,鄒父鄒母就逼著她做家務乾活。

鄒秀秀長到八、九歲,同齡人都上小學二年級了,鄒父還扣著人不放,不肯讓她上學讀書。

陶桃的父親是大學教授,得知此事之後,特意從H市趕到鄒秀秀家中,跟鄒父鄒母麵對麵地談了好久,甚至提出鄒秀秀讀書期間所有花費都由陶家來出,這才說服鄒父放人上學。

陶爸陶媽心地善良,將鄒秀秀當成自己的半個女兒,怕鄒秀秀在鄒家受欺負,每年暑假都會將鄒秀秀接到陶家照顧。他們帶著鄒秀秀和陶桃兩姐妹到處瘋玩,公園、遊樂園、動物園、植物園、名山風景區……H市好玩的地方他們四個統統去過。

陶爸有一手好廚藝,會給鄒秀秀做各種好吃的;陶媽心靈手巧,給鄒秀秀買了無數漂亮的大裙子,給鄒秀秀紮漂亮的小辮子,將她打扮得像一個可愛的小公主。

陶爸陶媽十分可憐鄒秀秀這個比陶桃大沒幾歲卻受儘磨難的外甥女,儘力想給鄒秀秀更多的愛,以彌補她家庭的缺失。

陶桃見父母對鄒秀秀這麼好,還吃過好長一段時間的醋。

等慢慢長大,了解內情之後,陶桃意識到自己的幼稚,解開了心結,跟鄒秀秀慢慢也親熱起來。

後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鄒秀秀忽然失蹤了,陶桃問陶爸陶媽,陶爸搖頭歎息,陶媽悄悄跟陶桃說,鄒父鄒母逼鄒秀秀嫁給一個殘疾老男人換彩禮,鄒秀秀不願意,自己跑了,大家都不知道她跑到了哪去。

陶桃聽完之後,跟著失落了好久。

五六年後的某一天,陶桃忽然接到鄒秀秀的電話,鄒秀秀約她出來玩,陶桃又是驚訝又是歡喜,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見表姐,沒想到卻被人用浸透乙醇的毛巾捂暈,一路昏昏沉沉,等到清醒的時候,已經到了朱家。

陶桃一直不明白鄒秀秀為什麼要拐賣她,她試過向鄒秀秀求救,試過要鄒秀秀為她作證,證明自己家有能力出錢贖她,但鄒秀秀卻反手將她推入更深的地獄。

自那天起,陶桃對鄒秀秀徹底死了心。

*

去後山采藥的一路上,鄒秀秀數次跟棠越搭話,棠越始終沒有應答,鄒秀秀耐不住了,一把扯住棠越的手臂,開門見山問道:“表妹,你是不是還在怪表姐啊?”

棠越低著頭不說話。

這幅樣子鄒秀秀很熟悉,自從結婚那天後,陶桃再沒正眼看過她,也再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鄒秀秀緩和了語調,麵露哀色道:“表姐也是有苦衷的,大貴貪朱嬸那四千塊錢,硬逼著我做的,我不肯,他就打我,還要把我可憐的小花賣了,我能怎麼辦呢!陶桃,你是小花的小姨,你也不忍心看著小花被賣做童養媳吧?”

棠越冷漠的臉上出現一絲波瀾,掙紮道:“可是你也不能賣了我啊!那麼多的女人,你選誰不好,為什麼偏偏來坑我?”

鄒秀秀心中一喜,陶桃願意說話就好,願意說話就代表著有轉機!鄒秀秀連忙答道:“不是我選的你,是姓朱的那個老太婆自己選的!”

棠越抬眼望鄒秀秀,“這話怎麼說?她怎麼知道我?”

“你還記得我們曾經一起去動物園玩嗎?那時候我們拍了不少的照。我被拐來以後,手機被人販子收走,那老太婆也不知怎麼的拿到了手機,看到裡麵的合照,一眼就相中了你,說你麵相好,是個旺夫的,怎麼都要你做兒媳婦。我幫你說過話的,可那老太婆不聽,還讓大貴打了我一頓。”

棠越微有些動搖,問道:“是真的嗎?”

鄒秀秀神色堅定,“絕對是真的!如果我說了一句謊話,就讓我被天打雷劈吧!”

棠越還是皺著眉,問出了最後一個疑問:“可是……我被拐來那天,媽跟你求證,你為什麼說謊?”

鄒秀秀一臉無辜:“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沒有人會願意拿二十萬來贖一個女兒!你這謊言很容易被拆穿的,到時候老太婆發現你騙她,你的下場會更慘!我是為你好,不想你走了岔路!”

棠越道:“我哪說謊了?我爸很疼我的,彆說二十萬,就是要他賣房子他也願意!”

鄒秀秀嗤笑一聲,似乎是在嘲笑棠越的愚蠢,“陶桃,你太天真了,彆看姨丈平時對你這麼好,但關鍵時候,什麼車子房子票子肯定都是給你弟的!哪家都一樣!”

棠越急忙反駁道:“我爸不一樣,他對我和我弟一視同仁。”

“女的和男的怎麼能一樣?真一樣,小姨姨丈當年為什麼要交高額罰款生二胎?還不是為了傳宗接代。平時疼女兒,家產給兒子,這種事情你聽得還少嗎?就拿我來說,我是家裡的獨生女,可我爸都立遺囑了,所有家產都留給我小叔生的兒子——就因為他是男的,他的後代姓鄒,而我是女的,以後要嫁人,做彆人家的媳婦。”鄒秀秀語氣平靜,她出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看多了重男輕女,也習慣了重男輕女,自認為很了解這些長輩們的心思,言之鑿鑿道:“姨丈也是一樣的,頂了天了在你出嫁時給點錢當嫁妝,大頭還是給你弟。”

鄒秀秀頓了頓,又道:“陶桃我相信你也能感覺到,姨丈對你和對你弟是不一樣的,是不是?你想想,姨丈就一個窮教書的,一個月工資幾千塊,二十萬幾乎是他一輩子的積蓄了,他舍得給你嗎?”

棠越麵色蒼白,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般,身體搖搖欲墜。

鄒秀秀扶住棠越的胳膊,安慰道:“你也彆太傷心了,他們還是愛你的。”

棠越反手抱住鄒秀秀,小聲地哭了出來。

鄒秀秀感覺到肩膀濡濕一片,微微歎了一口氣,彆看表妹平時小公主似的,其實她跟自己一樣,都是隻可憐蟲。

鄒秀秀輕輕拍著棠越的背,耐心地安慰著。

棠越哭了好久才停下來,眼睛紅腫得不成樣子,可憐巴巴地望了鄒秀秀一眼,小聲地喊了她一聲表姐。

鄒秀秀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這是陶桃大半年來第一次喊她表姐,鄒秀秀感覺到曾經隔閡在她們之間的冰層已經開始融化,陶桃開始重新信任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棠越:來呀,飆戲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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