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帶,回到三個月前,媒體?開放日?後?。
以吳天茂為首的涉嫌違法犯罪份子被?警方抓獲,專案組徹徹底底將文淵堂搜查了一遍——
他們?在醫務室中找到了學生病曆表,上麵十分簡略地記錄了文淵堂辦學至今,哪個學生受過傷,何時受傷,因何受傷,傷情如何,最後?怎樣處理;
在雜物間找到了一大盒子的鐵戒尺和鋼筋龍鞭,戒尺龍鞭上有很明顯的磨損痕跡,顯然是經常使用?,技術人員還從上麵檢測出了血跡;
食堂倒還好,或許是因為要應付家長的緣故,食堂裡裡外外大掃除過一次,窗明幾淨,乾淨整潔,糧食蔬菜肉類調料等物擺放得井井有條,看上去十分舒適,但專案組從上鎖的抽屜中翻出厚厚一本夥食費用?賬單——
據賬單上記錄,文淵堂上月支付菜款為74328元,主要采購物為南瓜冬瓜大白菜等量大便宜的蔬菜,肉類基本沒有。
專案組的人粗略計算一下,文淵堂現有學生500多人,平均下來學生日?餐費不超過5元,月餐費不超過150元——可?文淵堂每月向家長收取1000塊夥食費。
餐費每月支出7萬4,加上廚師工資、食堂水電氣暖、油米調料等等雜七雜八的費用?,實際支出也不超過11萬元,文淵堂每月僅克扣學生夥食費就高達39萬元,一年總計克扣468萬!
專案組的成員甲不由咂舌:一年四百萬!他都心動了!
在監控室中,專案組找到了最有力的證據——監控錄像——教官老?師囚禁體?罰虐/待學生、強迫學生搬磚搬水泥的監控錄像。
文淵堂處處有攝像頭,監控錄像自動保存一個月,因為事發突然,文淵堂的人來不及將證據刪除。
從錄像中,可?以清楚地辨認出加害者的臉,吳天茂、張碩、還有其他教官和老?師,一個不拉,可?謂是鐵證如山,容不得他們?再抵賴。
……
在山長辦公室的電腦桌麵上,專案組還有了意外收獲——兩張加密表格。
一張是傷殘學生賠償名?單——文淵堂暴力治學,創辦至今,打傷打殘甚至打死的學生足足有一百多個!好好的孩子豎著進去橫著出來,孩子的家長自然不肯罷休
,文淵堂怎麼也得給個交代,這張表格就是交代——按傷勢輕重、學生家庭條件和家長難纏程度,賠償幾千至幾十萬不等。
“賠償名?單上的名?字被?塗上了不同的顏色,這代表著什麼意思??”專案組成員甲摸著下巴疑惑道?。
“賠償金的多寡,你看,3萬以下是綠色,3-30萬黃色,30-80萬橙色。”專案組組長說。
“老?大,那紅色呢?”成員甲指著零星幾條紅色問道?,“紅色名?字沒有寫賠償多少錢,難不成是0?”
紅色一般代表危急,怎麼也不可?能是0啊!
組長盯著其中一個紅色的名?字思?考許久,喃喃道?:“這個毒(o)小剛總覺得有些眼熟?”
毒姓,十分罕見的一個姓氏,他似乎在那篇報道?上看到過?
組長拿出手機一搜索,一條新聞跳了出來——《亭山路突發車禍,一毒姓男子不幸身?亡》。
沒錯,就是這條新聞!
巧合嗎?
組長沉吟片刻,將所有紅色名?字記錄下來,發給技術科的同事,請他幫忙查一查這些人現在情況如何。
十分鐘後?,技術科的同事打來電話?:“三個車禍,一個醉酒溺水,一個失足墜樓……都是意外身?亡。”
意外嗎?
一起意外,五起都意外?
騙鬼呢!
組長敏銳發覺其中異常之?處,五起命案,由誰主導,由誰執行,由誰收尾,由誰將一切偽裝成意外事故?
懷揣著疑問,組長點開第二?張表格,這張表格上列了好幾個人名?,後?麵跟著手機號、銀行卡號、彙款日?期和彙款金額,彙款原因用?了暗語,暫時還破解不出,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裡麵肯定有貓膩。
再仔細一看人名?,呦吼,更熟悉了!
排第一的韓虎不是他的老?對頭**幫的三把手嗎?為人陰狠圓滑,跟泥鰍似的滑不留手,組長明知道?好幾起案子跟他有關,但就是找不到證據。
還有這個趙尺,街頭混混,進局子就像回家探親,上個月剛出來,又因為打架鬥毆被?抓了進去……
組長仔細研究著表格上的信息,發現毒小剛發生車禍前一個星期,吳天茂給韓虎彙了十萬塊錢,車禍次日?,又彙了十萬;而與毒
小剛一家相撞的肇事者,正是韓虎的手下張宇——車禍那年才15歲,因未滿十六周歲,故而並未追究張宇的刑事責任。又因張宇父母雙亡,沒有經濟來源,張宇死豬不怕開水燙,連民事賠償都沒給。
組長隱隱抓到了點什麼東西,隨手抽出紙筆將五個遇害者遇害日?期記錄下來,再一一比照彙款日?期——
*年4月1日?,毒小剛一家車禍身?亡——3月24日?,彙款至韓虎賬戶10萬,4月2日?,彙款10萬;
*年9月13日?,陳春花失足墜樓身?亡——9月3日?,彙款至趙尺賬戶3萬,9月14日?,彙款3萬;
*年8月21日?,章正業酒醉溺水身?亡——8月1日?,彙款至韓虎賬戶10萬,8月22日?,彙款10萬;
……
將此?前調查到的消息線索一一串聯起來,組長將真相猜了個七七八八,摸著下巴,喃喃道?:“本以為是隻小蝦米,沒想到釣上一條大魚……還是大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