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人坐在冰冷的暗室裡,等了兩天一夜,不肯吃飯,不肯喝水,不肯睡覺,全身冰冷麻木,手中捏碎了一隻玻璃杯子,鮮血淋淋卻全然無覺,仿若失去知覺的活死人,唯有聽到手下彙報關於她的消息時,他才起反應。
兩天一夜之後,她被帶了回來,再看到那雙倔強而冰冷的眼睛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狠狠地將她撈入懷中,緊緊地貼在一起,仿若想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你敢背叛我,帶著那個‘活死人’一起跑路。”他凶狠地瞪著她,聲音咬牙切齒。
“我對你還不夠好麼?你這個沒有心的女人,你膽敢逃離我。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它是什麼顏色的。”他猛烈地搖晃她的肩,仿佛想把她的靈魂搖出來看看那裡有沒有他的影子。
心中有火焰在瘋狂燃燒,內心憤怒得無以複加,瘋狂地想毀滅一切,想掐死她,這個狠心的女人。在漫長的等待中他那種焦灼的脆弱的心情,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讓他宣泄出來,哪怕把顧庭筠碎屍萬段也不能。
他最終,沒有舍得傷害她懲罰她,然而幫她逃跑的葉淩,被他打個半死。那個讓他如鯁在喉的‘活死人’,顧庭筠,被他殘忍地丟進變異狼群裡,撕成碎片,屍骨無存。
她不知從哪裡得知了這個消息,一瞬間,她的眼神痛苦得仿佛世界崩塌。
她瘋狂地砸碎房間裡一切東西,摔碎玻璃杯子,將鋒利尖銳的菱角狠狠地刺進他的胸膛,抽出來,再紮進去,反反複複一次又一次,他的胸口和她的手都鮮血淋淋,然而他任由她施為。
她殺不死他,他是整個華國最高階的異能者,身體的完美程度和自愈程度已經達到了頂端,玻璃的尖端紮出再多的傷口,愈合也不過片刻的事情。
然而心口悶悶的痛,很痛,那一刻他才意識到她對他的痛恨有多深。
他最終製止了她,用雙手將她捆在了懷中,她的手已經被玻璃割出深重的創口,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他一點點給她挑出玻璃渣子,一點點用酒精清洗,上藥,給她一層層細致包紮。
她冷冷地任他施為,看他的眼神,帶著沉沉的死氣。
讓他心驚膽戰,仿若有什麼東西,徹底地一去不回。
她忽然木木地開口說:“蕭徹,我懷孕了。”他欣喜若狂,抱著她轉了一圈,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急急忙忙抱著她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懷胎三個月,他樂得在房間裡笑嗬嗬地走來走去,因為喜悅而忽略了她莫測的表情和死氣沉沉的眼神。
第二天,他眼皮直跳,急急地從軍隊辦公地點趕回,仿若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回來了,迎接他的是她安靜的躺在床上的冰冷屍體。
他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入懷中。
“如如,彆睡了,你又在嚇我。”他哽咽著。
“如如,你彆不理我,我難受,我給我們的孩子取了名字,你要聽嗎?……”他胸腔中發出無助的悲鳴。
“如如,你不是一直想離開嗎?你醒過來,醒過來我就放了你……”他輕聲啜泣著,仿佛怕驚了她,臉上早已淚流滿麵。
然而,她再也不肯回應他。
“啊——”他抱著頭,雙眼血紅,爆發出絕望而痛苦的哀嚎。
那麼疼那麼疼,疼到讓他發狂。
她不在了,那麼連帶這個世界一起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