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賊”是一個金發碧眼、身材魁梧的中年人。
殷家父子將人捉住,鎖在一個畫地為牢陣中。
沈軼進門的時候,金發大漢還醒著,隻是氣息奄奄,胸腹處有一道深深劍痕。
他的傷口處偶爾冒起一點黑光,短暫止血。但在黑光散去之後,傷口就又恢複原狀,血肉模糊。
金發大漢正在用仇恨的眼光看著殷家父子。
殷淩輕瞥他一眼,手扶在赤霄劍上。
赤霄在他掌心蹭一蹭,像是對自己昨夜的勇猛表現十分得意。
殷淩咳一聲,捏住劍柄,輕輕斥道:“赤霄,彆鬨。”
赤霄這才平靜下來,被殷淩輕挎在腰間,像是一把普通的劍。
見狀,金發大漢的表情變成陰沉不定。
殷家主低聲和沈軼介紹:“這小賊昨天夜裡來我家。他帶著不少東西,看樣子,是針對淩輕。”
殷淩輕也凝重道:“他準備得非常周全。如果不是我最近又有進境,”還是托沈軼那枚極品回春丹的福,“可能就著了他的道,被他抓走。”
父子二人對沈軼恭恭敬敬。察覺這點後,金發大漢的仇恨對象又多了一個沈軼。
他目光如火,死死盯著沈軼,張口咒罵。
聽在沈軼耳朵裡,就是“嘰裡呱啦、嗚哩哇啦”。
沈軼:“……”
沈軼轉頭看殷淩輕,虛心求教:“他在說什麼?”
殷淩輕尷尬,含混回答:“一些不太好的話。”
沈軼“哦”了聲,倒是不意外。
他在殷家父子擔心的目光內往前走去,踏入畫地為牢陣中。
殷家父子抽了口冷氣,金發大漢則露出興奮目光,不懷好意地看著沈軼。
可很快,殷家父子發覺,隨著沈軼進入,畫地為牢陣似乎起了一點變化。
金發大漢依然被困,沈軼卻行動自如。
意識到這點後,殷家父子愈發覺得沈軼深不可測。
原先以為沈前輩是丹修,可現在看,難道是陣修?……他們這個畫地為牢陣,可是寧家在殷淩輕築基時送來的賀禮,不可謂不貴重。可沒見沈軼有什麼動作,陣法就被改了。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閉口不言。
至於沈軼,他在金
發大漢身前半蹲下來,饒有興趣地望著此人。
金色的頭發,碧藍色的眼睛……
略微發紅的皮膚,比東方修士要輪廓分明很多的臉頰。哦,還有粗糙很多的皮膚。
在他的視線下,男人的身體開始戰栗,愈多的血從傷口汩汩流出。
眼前的修士看起來普普通通,卻給了盧卡斯此前從未體會過的壓迫感。
就連聆聽“祂”的旨意時,盧卡斯都不曾有過這樣強烈的恐懼!
他喉嚨不受控製地發出“嗬嗬”的聲音,沈軼覺得吵鬨。
他眨動一下眼睛,盧卡斯頓時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沈軼滿意了,繼續用神識檢查他的身體。
雖然麵容不同,但此人的筋肉骨骼與東方修士相差無幾。
可是……
沈軼輕輕“咦”了聲。
他戳一戳識海中的光團,很意外:“他沒有丹田。”
光團回答:“對。”
沈軼心想,看來這就是所謂“修煉體係”的不同。
他繼續觀察,得出第二個結論:“但是他的確能使用靈氣。”
盧卡斯胸口時不時冒出來的黑光就是證明。
沈軼開始追本溯源,很快有了新的發現,眼前微亮道:“他雖然沒有丹田,可靈氣竟然均勻地分布在他全身各處!”
因為此前和殷淩輕的打鬥,金發大漢已經很虛弱了,身上的靈氣也幾近於無。
可就是這樣薄薄一層靈氣,卻像是潮水一樣,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覆蓋到他胸腹處的傷口,試圖治愈金發大漢的傷情。
可一來,靈氣不足。二來,傷勢太重。
每“治療”一次,金發大漢就虛弱一分。
他身上的靈氣不停流逝,傷口卻完全沒有好轉的趨勢。
這和沈軼此前的認知完全不同!
在淩華大陸上,修士修行的第一步,就是引氣入體。
所為引氣入體,就是將周邊的靈氣引入經脈,彙於丹田。
而越是修為高深的修士,經脈就越寬廣。像是沈軼這樣的,經脈寬闊宛若江海,靈氣一刻不停地在其中奔湧。
淩華大陸破碎之後,沈軼來到殷家。
在殷家,他見到殷家主、殷淩輕父子,也見到寧星予、趙光等人。
這些人雖然修為低微,修行方式卻與沈軼同出一源。
可現在
,沈軼看到了一種截然不同的修煉方法。
可惜盧卡斯身上的靈氣太少了,看不分明。
想到這裡,沈軼手腕一翻,掌心出現一枚靈石。
靈石流光溢彩,出現的瞬間,一股浩瀚靈氣從殷家主宅往外蔓延,瞬間吸引了觀察著殷家的其他修士注意!
但沈軼對這些毫不在乎。
他捏碎靈石,讓其中靈氣進入眼前男人的身體。
殷家父子與盧卡斯一同驚愕萬分,眼睜睜地看著盧卡斯身前的傷口恢複原狀。
殷家主下意識地叫道:“沈前輩!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