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對。”
靳容眉尖擰起一點,“所以,就在他家裡發現他和你在一起,讓你們分手的時候,你出事,而且是對你來說非常嚴重的一件事——你知道當時報警的人是誰嗎?”
陸景:“不知道。”
靳容歎了口氣,“真奇怪啊。”
陸景眼神晃動一下:“奇怪?”
“我不知道。”靳容說,“主要是,你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陸景能更清楚地知道當時案情的具體細節,從報案人的身份,到案子的後續處置。靳容聽了這些,才可以有具體的想法。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切都模糊不清,仿若落在霧裡。
陸景也明白這個道理。他理智上知道,自己不應該有所懷疑。可感情上,又止不住地想給自己的遭遇找一個發泄點。好在靳氏出現了,把他從那種暗無天日的狀態裡帶了出來。
陸景歎道:“我當時的狀態實在太糟糕了。”
靳容安慰他:“遇到當時的情況,你能撐下來,已經很不容易。”
陸景笑了下,沒說什麼。靳容則說:“不過,你想查一查當年的事情嗎?”
陸景沒想到靳容會這麼說,“查?”
“對,”靳容說,“這件事,對你們一家人來說都很重要吧?剛剛阿姨也……”說著說著,陸媽媽就開始掉眼淚,“如果能查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對你,對阿姨和叔叔,是不是都能有一點安慰?”
陸景安靜片刻,坦白說:“我之前沒想過這個。”
“總之,”靳容說,“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人。”
陸景心動了。
他不是那種會在麵對困難時畏縮不前的人。相反,陸景在學生時代就能朝著同齡人中的最高峰攀援,在家庭陷入灰暗時,也站出來,準備自己扛起一切。
但他還是有點擔心,問:“這樣可以嗎?”
靳容心想:理論上,不可以。
不過回答的時候,靳容說:“如果背後有什麼問題的話,就不隻是‘可以’了,而是‘應該’。”
陸景抿了抿唇,對過往的遺憾、痛苦,在這一刻,全部成了堅持。
他對靳容說:“謝謝。”
靳容反倒問:“你要不要和叔叔阿姨商量一下?”
“不用,”陸景說,“等出了結果再說吧。”
“哦,”靳容很理解,“不過還有一件事,是得你們一家談談。”
陸景露出疑問目光,靳容笑了下,“我剛剛和叔叔說,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可以當‘希望1號’下一批自助器的誌願者。”
陸景腳步停下:“——誌願者?”
“我明天會拿兩份保密協議給你,你帶回來,給叔叔阿姨簽。今天拿來的瓜,叔叔很喜歡,明天也給你多拿兩個。”靳容說,“事先說好,新一批‘希望1號’,不一定能達到我用的這個的效果。”
陸景跟上他的思路:“還是因為合金?研發部準備出無合金版本?”
靳容:“對。”在陸景看操作手冊期間,靳容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了。他是理科生,不過專業限製,對研發室裡的很多內容都不了解。好在作為靳氏科技的少東,他不缺人給自己講解。
靳容大概弄明白了。“希望1號”能夠做到這麼輕薄、延展性強,主要是新合金的功效。但神經感應功能,則緣於另一項專利。
而從現在市場上助力器的水平來看,哪怕“希望1號”隻保留後麵一項功能,也可以稱作劃時代發明。
靳容大概給陸景解釋了下,陸景聽著,眼睛發亮。
靳容不得不給他潑一點冷水,“叔叔是腰部以下知覺,和我的情況還不太一樣。而且後續複健的過程,確實比較艱苦……還是得做好心理準備。”
陸景笑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容哥,真的謝謝你。”
靳容唇角勾了勾,轉過頭,看著前方。
“謝什麼啊,”他說,“前麵是出口了吧?”
兩人道彆,靳容開車離開。
路上堵得厲害,不過靳容並不心急。他回想著自己和陸景的對話,隱秘地琢磨:十八歲的陸景,是什麼樣子?
靳容看過陸景那時候的照片。
陸景拿著寫著“靳氏獎學金”的紅色卡片,和其他學生一起站在知行的主席台上合影。是高高瘦瘦的少年,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看起來乾淨、清爽,帶著夏天裡皂角的味道。
靳容想著這些,麵上帶著微笑。
他把窗戶打開一點,外麵的風吹進來,拂在靳容的麵孔上。
他的發絲飄起,露出光潔的額頭。一路回家,靳容的心情越來越好。
一直到要停車的時候。
一個念頭忽然劈入靳容腦海。
衛溪,是不是六月初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