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閒沒看他,而是調轉自己神識探查的方向。
三人全然不知,自己要找尋的目標,就在剛剛,被自己錯過。
飛機上,沈軼有點頭疼。他厭惡麻煩,所以打算把狼妖送走。可以狼妖現在的狀況,要是把他掃出去,恐怕要壞自己因果。
偏偏這時候,酒盞碎了,靈氣球也沒了。
煩躁揮之不去,係統還要湊過來多說一句:“先生……”
沈軼側頭看他,目光黑沉。
不過蘭渡並不懼怕。相反,他看出來,先生這會兒非常、非常需要一點東西減壓。
蘭渡提議:“先生,‘用’我吧。”
沈軼眼睛眯起。
他看著提出建議的係統,看出青年臉上的神色堪稱誠摯。
沈軼周遭靈氣湧動,狼妖被一陣無邊狂風吹去,歪在邊角處,被座椅擋住,還是沒從頓悟狀態中走出。
蘭渡的長發被吹起。夜色之下,燈色之中,青絲如蘭,無邊綻放。
蘭渡十分認真,和沈軼分說:“先生,你之前說,我學不會什麼是喜惡,就不會再‘用’我。可是,先生也說,我已將有‘想法’。照這麼看,算是達到先生的標準。
“若再說喜惡,我不喜今日在孫宅所見,覺得孫烈的屍身醜陋凶惡。不喜三個歸一宗修士,覺得他們對先生防備太多。
“狼妖……他給先生說了有用的事,可以幫先生拿到更多這個世界的任務積分。所以,我應該‘喜歡’他?”
蘭渡一口氣講了許多。說話的時候,他的手壓在沈軼手上。
兩人手指摩挲,指縫輕輕觸碰。
蘭渡看著沈軼,要到沈軼懷中。
他說:“我也知道,先生不想在其他人麵前‘用’我……”
他也是一個合體修士了。
作為“係統”,身體對於蘭渡來說,隻是在一個世界行走的支憑物。在所有係統互通的某個數據庫裡,蘭渡看到了大數據統計,像是先生這樣,完全拒絕係統停留在識海內的宿主,還是少數。願意花大筆積分給係統不斷升級身體的,更是少之又少。
當下,蘭渡第一次使用了合體修士的能力。
狼妖的身體開始挪動,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拎住後領,將他往駕駛艙方向拖去。
等到駕駛艙的門關上,頓悟的狼妖與充當“機長”的機關偶人相對。以之前湧來的靈氣多寡來看,他要十天半月後才能蘇醒。
在蘭渡的計算結果裡,他已經滿足了被先生“使用”的全部前提。
——啊,他又“計算”了。
蘭渡微微懊惱。這時候,沈軼終於開口。
他目光晦澀不明,問蘭渡:“為什麼?”
蘭渡偏頭:“為……什麼?”
他沒聽懂沈軼的問題。
沈軼:“你為什麼一直讓我‘用’你?”
話音出口的同時,他心裡掠過一些答案。雛鳥情節、把慣性當做喜歡依賴……
他見蘭渡眼睛微微睜大。哪怕他眼裡沒再出現無機質神色,沈軼也知道,這是蘭渡正在思考。
過了會兒,蘭渡像是有了結論。他嘗試著回答:“先生需要‘用’我。”
這是七十餘年共同生活養成的默契。最先的十幾年,沈軼還需要說一個“來”字。但現在,沈軼眉尖的細微變化,已經足夠讓蘭渡判斷出結果。
沈軼沒有否認,而是說:“這是‘我’的事。你呢?”
蘭渡想一想:“先生需要‘用’我的時候,我也想要被先生‘使用’……?”
說到後半句時,他的語氣先有一點不確定。不過接下來,他想到沈軼指尖上的流漿果汁水,想到一次次看到沈軼把玩酒盞時的莫名不喜。蘭渡確定了,他重複:“先生,我想要被你‘用’。”
沈軼還是那個問題:“為什麼?”
為什麼……又是“為什麼”?
沈軼看著蘭渡:“‘人’做這種事,有兩種可能。要麼,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所以,想用‘使用’作為交換籌碼。”
在他的目光下,蘭渡的眼皮明顯顫動。
沈軼的語氣緩慢一點:“要麼,你什麼也不想從我這裡得到,你隻是‘愛’上我了。”
蘭渡屏住呼吸。
沈軼問他:“你是哪一種?”
蘭渡的眼睛不眨了。他懷揣著十分的茫然,外加上五分的困惑:“我不知道。”
不等沈軼開口,蘭渡反問:“那先生呢?你想要‘用’我,你想得到什麼?”
沈軼……
被他問住了。
他啞然。啞然之後,又是好笑。
“我不想得到什麼。”沈軼說,“我隻是還沒有習慣。”
“習慣什麼?”
“新的‘工具’,”沈軼說,“真正的‘工具’,不是有了意識的‘人’——唔,你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無獎問答
蘭蘭做什麼了→_→
2(我在虐文當外掛[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