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古代武俠(15)(1 / 2)

(我在虐文當外掛[快穿]);

若說清風劍莊如今的局勢是一潭死水,弟子紛紛離去,時莊主在江湖上的威名一再下墜,幾乎分崩離析。夫人病重,幾乎隻有在莊中伺候了二十年以上的老人們願意留下——

那謝硯雪與時淮的歸來,就是往這潭死水裡,砸入一塊巨石。

波瀾由此而起。

老仆帶著大少爺、小少爺,一路深入劍莊。看著周遭熟悉的景色,謝硯雪心緒還穩,時淮卻已經有了很多感懷。

自己離去的時候,這裡還是一片繁花似錦。到如今,卻顯得蕭瑟至此。

其中自然有冬日到來的緣故,可也有無人悉心打理的原因。

這個點,雖然不該熱鬨,卻也不至於無人……

他心思轉動時,一股藥味慢慢飄了過來。按說在這天寒地凍的世界,不該嗅到這樣清晰的苦味。可大約是整個院子都沉浸其中太久,四處都被浸染。

時淮腳步一頓,脫口而出:“林叔!你前麵說,我娘倒下去了,難道到現在還沒好?”

老仆歎了一聲,“小少爺去了,也就知道了。”

時淮頓時焦灼。他腳步加快,甚至越過老仆。老仆看在眼中,更是“唉唉”歎氣。

謝硯雪皺眉,跟上師弟。期間,他側頭,與老仆對視,見到對方麵上濃鬱得化不開的愁色。

不過,見了謝硯雪,老仆眼裡還是透出一點笑影。

說起來,這一切變故,不正是因為“大少爺”而起?隻是那個時候,沒有人相信小少爺的話。

到這會兒,老仆自己腦子裡也是亂成一團麻。假若那“大少爺”真是假的,那等天衣無縫的易容,是為了什麼?可若是真的……

想不透啊。

他想不透,在他身前,時淮已經推開一扇院門。

藥味正是從中傳出。

有婆子正要往外。見了時淮,一樣驚詫。再看到時淮身後的謝硯雪,婆子瞪大了眼睛,一步都走不下去。

時淮問她:“我娘在裡麵?”

婆子“啊”了聲,磕磕絆絆回答:“是的!小少爺,夫人剛剛吃了藥呢。”

時淮點頭,看著眼前的門。

他的眼圈在這一刻變紅,突然生出幾分近鄉情怯。

喉嚨裡好像梗著什麼東西,鼻子發酸。

他喉嚨滾動一下,正在暗暗給自己鼓勁,就覺得手被人握住。

時淮身體一顫,側頭,看到師兄。

其時金烏西墜,正值昏時。

暮色籠罩這小小院落,將謝硯雪與時淮的影子往後拉長。

謝硯雪說:“小淮,你記不記得,沈前輩給了咱們一瓶藥?”

時淮眼睛驀地睜大。

謝硯雪一頓,說:“我隻是猜測——不過小淮,這藥,許是正是這會兒要用的。”

他這句話出來,原先快哭了的少年,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時淮用力地點頭,腳下的步子終於不再沉重。

謝硯雪看小師弟進入眼前門中,露出一個微笑。

半晌,其中到底傳來哭聲。

時淮此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當他真看到病骨支離的母親,還是受到極大撼動。

屋內空氣發悶,隻是因有一個重病之人,不好讓她吹到冷風。

時夫人吃了藥,原先已經要睡下了。如今再聽外間動靜,她睜眼,側頭看去。

這一眼,時夫人以為自己在發夢。

直到真切看到兒子跪在床邊,握住自己的手,時夫人才有了一絲真實感。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

時淮原先覺得,自己有許多介懷。可等見了阿娘,聽阿娘說起,要他快走,不要在劍莊久留。萬一消息傳出,讓謝硯雪聽到,時淮恐怕要遇到很多麻煩——到這裡,時淮心中的諸多難捱,倏忽煙消雲散。

時夫人看兒子落淚,支撐著露出一個蒼白笑臉,一邊撫摸兒子的麵頰,一邊低聲說:“我才不信我們小淮會害你師兄。你曆來與你師兄最要好,便是真鬨了是非,也是旁人的錯處。”

讓旁人聽到時夫人這話,恐怕要斥責婦人短見,偏聽偏信。可時淮聽著,卻悶悶地“嗯”了一聲。

他心頭釋然。

從前仿佛鑽進了死胡同,總覺得阿娘為何認不出師兄。可如今聽來,阿娘雖說“認不出”師兄,卻能“認清”自己。她相信自己的兒子,無論如何,都不信時淮有意害誰。

時淮跟著笑,說:“阿娘,你還沒給我說,你生的,究竟是什麼病。”

時夫人笑道:“大夫說是心疾。你就莫憂心啦,見了你,我這病,就好了一半兒。”

時淮心頭狂跳,一麵想,神仙果真是神仙,竟有通曉千裡之外大事小事的威能。一麵慶幸,自己回來了,帶著藥。

他正要將開口,忽覺耳邊炸開一道巨響。

時莊主回來了。

他聽聞時淮歸來的消息,卻不比時夫人慈母心腸,而是又氣又怒,開口就是一句:“孽子還敢回來!”

聲音落在時淮耳邊,時夫人的麵色同時變化。

她握住時淮的手,安慰:“小淮,你莫怕。你爹這些日子也不好過,他隻是……”

話音未落,外間傳來兵刃相撞的聲音。

時夫人的眼睛一點點睜大。

她目露驚疑,看向房門外。時莊主的身影,時夫人一看便知。可另一個,正在與時莊主交戰的人,卻讓時夫人的麵色越來越古怪。

她遲疑:“那是……”

時淮安撫地拍了拍母親的手,說:“是師兄!”

說著,他往外去,想要攔下父親與師兄的爭鬥。

時夫人“呀”了一聲,麵上露出許多困惑。

再說屋外。時莊主進院門的時候,手上提著劍。他抱著“教訓孽子”的心情來,沒成想,一進門,先被另一把劍擋住。

兩把劍撞在一起,發出清越鳴音。時莊主虎口發麻,心中不知是驚是喜:孽子在外那麼久,還有這樣的功力,想來是沒受什麼大傷。這是好事,不過,知道消息的人得遠遠送走,全部封口。

正想著,就聽到一道清冷嗓音:“師父。”

時莊主瞳仁一縮,驚愕地抬眼,與謝硯雪相對。

歸來路上,他隻聽到旁人說時淮歸來。其他的話,卻沒聽太多。

並不知曉“小少爺回來了,好好的”之後,還有一句“大少爺也回來了,原來當初真的是冤枉了小少爺”。

不過當下,電光石火的工夫,時莊主腦子“嗡”的一聲,又想起了兒子當初聲嘶力竭喊出的話。

“那分明不是師兄!你們為什麼認不出來?!”

“冒牌貨從我師兄身體裡滾出去!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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