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當外掛[快穿]);
時莊主:“……”
時淮:“……”
謝硯雪:“……師父。”
三人相對,時莊主深覺沒眼看。
他乾笑兩聲,一轉頭,又鑽回船艙中。
謝硯雪擰眉,倒是時淮,這會兒看得很開,笑道:“看來阿娘已經和爹爹說過了。”
謝硯雪視線轉向小師弟,對上時淮清淩淩的目光。
他尚未意識到,唇角已經又多了笑意。
這日往後,這條船上,最尷尬的反倒是時莊主。
他幾次對著謝硯雪欲言又止。
待到天氣漸暖,京城愈近,忽有一日,時淮與時夫人聽到外間兩劍相撞的聲音。“鏗”的長鳴聲傳來,推窗一看,便見時莊主與謝硯雪踩在水上,正與對方相鬥。
時淮稍稍提了一刻心,轉眼便發覺,爹爹和師兄的劍上都沒帶殺氣,隻是純粹切磋。
他當即露出笑臉,和阿娘一起在窗邊,偶爾還要點評一二。往後,母子兩人的聲音傳到切磋之人耳中,時莊主漸漸繃不住麵色。
時淮大喊:“爹爹加油——師兄加油!”
謝硯雪忍俊不禁,時莊主嘀咕:“這臭小子。”
當他聽不出嗎?後麵一句,明顯比前一句嗓門大了不少。
謝硯雪恭恭敬敬地拱手:“師父,還請再賜教。”
時莊主瞥一眼自己過往引以為傲,如今顯然劍法更加精湛的大徒弟,心底一直憋著的那口氣,在當下時刻,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他背著手搖頭,爽朗一笑,收劍上船。
謝硯雪眼睛眨動,有些怔忡。恰在此刻,他看到從船艙中探頭的時淮。
時淮和他招手,清朗的嗓音落在江上,一樣落入遠方群山之中。
他喊:“師兄師兄!回來吧!”
如此便有回聲,一遍一遍重複“師兄,師兄”。
謝硯雪眉眼溫和下來,露出一個由衷笑容。
這日之後,雖然沒人特地說起,可四人之間的關係顯然更親。
謝硯雪留意到,時淮私下裡在計劃什麼。平日走神,時常對著自己偷笑。他篤定時淮計劃的事情與自己有關,不過並不打算直接詢問。留有期待,好像比直接揭曉謎底更讓他快活。
轉眼到了四月,時家的船終於在渡口停下。
下船之前,謝硯雪與時淮皆換了行裝,也由時夫人動手,在麵上塗塗抹抹,遮去原本容貌。
兩個年輕人看著彼此,暗地講話。時莊主原先憂心,覺得此去一行,畢竟要麵臨風雨。兩個孩子看著笑笑鬨鬨,很不掛心。可他們這樣,未嘗不是一種遮掩,隻為了讓長輩心安。
於是時莊主留心去聽。
這一留心,就聽到:
“師兄總是豐神俊朗。”
“……”笑了笑,“小淮也是瀟灑雋逸。”
“還是師兄模樣更好。”
“自然是小淮模樣更好。”
“師兄……”
“嗯?”
往後,聲音就變低,慢慢難以分辨
時莊主麵無表情:“……”呔,算他多事。
話雖如此,可謝硯雪與時淮也並非全然輕鬆。
他們對著神仙贈予的三樣物品,慢慢討論。如果藥接下來果真有用,究竟會給誰用?好一點的結果,是他們能憑借此藥救下某個貴人,一步登天。壞一點的,其實是給他們之中某個人用。
再有,神仙給的那張麵具,自然是要謝硯雪在大庭廣眾之下揭穿冒充者真麵目。可要說什麼情況算“大庭廣眾”,有多少人看到,才不至於被已經站穩腳跟的冒充者將事情壓下,隨意尋個借口將時家人處置掉,他們還不確定。
時淮歎道:“看來還要見了人再說。”
謝硯雪輕輕“嗯”一聲,手中摩挲著沈前輩最後給的那塊玉牌,若有所思。
時淮叫他:“師兄?在想什麼?”
謝硯雪回神,道:“我覺得,以兩位前輩算無遺策,也許咱們原先也不用擔憂太多。”
“師兄的意思是?”
“船到橋頭自然直。”
有師兄這句話,時淮勉強靜心。
他們進京,迎麵來接的,卻是曾經的清風三劍第二劍,霍明風。
在謝硯雪從前的記憶中,二師弟性格灑脫爽朗,與自己的“沉悶”截然不同。如今再看,霍明風的氣質卻似變化極大。若說“沉穩”,仿佛也過得去。隻是看霍明風眉眼中的鬱色,卻顯然不止如此。
謝硯雪與時淮對視一眼,相繼拱手:“二師兄。”
霍明風的視線從他們兩個身上轉過去。從前,他沒認出謝硯雪被人頂替。這會兒,當然也認不出扮作其他模樣的師兄、師弟。
他匆匆露出一個笑容,轉而說:“師父,師娘,殿下已經為你們備了宅子。太醫明日就來,屆時為師娘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