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當外掛[快穿]);
時莊主身份特殊。雖然他親生兒子與皇家新認下的七皇子有齟齬,可世間又有“人死如燈滅”的說法。加上他畢竟算是謝硯雪——如今已經改名,叫孟硯雪——的養父,萬一殿下念起舊情呢?
一封信遞出去,各個關卡出於諸多考慮,到底不曾為難。
初春料峭,攻略者捏著手上信封,若有所思。
他問係統:“在原本的劇情裡,時家夫婦的結局是什麼?”
係統一板一眼回答:“他們提前趕走謝硯雪,日後謝硯雪出事,雖然仍然受到一些牽累。但江湖上也有聲音,說清風劍莊莊主夫婦畢竟無辜。”
攻略者冷哼一聲,“也就是說,他們的下場還不錯?”
係統:“宿主可以這麼理解。”
攻略者眼中劃過一道暗芒。雖然他的任務大多還是在刷得目標好感度上,但遇到這種雜魚送上門來給他打臉的情況,他也不吝於接受。
孟硯雪微微笑了一下,吩咐手下人:“那就請我師父、師娘入京吧。”
這句話,趕在天氣暖和起來之前,被送到到清風劍莊。
時夫人的病,在玉瓶裡的藥丸用到一半兒時就好了。謝硯雪與時淮私下商量,覺得沈、蘭兩位前輩運籌千裡,既然早就知道時夫人這裡需要用藥,那多半也不會算錯藥的分量。也許日後,餘下半瓶還有其他用途。
這話,他們再沒對外說。等到京中的消息來了,時夫人對鏡塗上黃粉,頂著一張蠟黃麵色上路。
時莊主自然一起。另有謝、時二人,扮作普通劍莊弟子。忠心耿耿的老仆被留下看家,一家人就這麼輕裝簡行,直接上路。
因時夫人“病重”的緣故,他們這次北上,是選擇乘船。這麼一來接觸的人較少,謝硯雪、時淮不至於被人看破。
不過同樣因為接觸的人較少,時莊主、時夫人的心思幾乎都放在孩子身上。他們一麵擔憂謝硯雪真與假冒者對上,後者對自己徒弟不利。此人畢竟已經有了“七皇子”的名頭,要做什麼,輕而易舉。
另一麵,還要擔心時淮。他和假冒者的“深仇大怨”,那可是傳遍江湖。萬一……
時家夫婦擔心到一半兒,被突如其來的一件事,打亂陣腳。
那日天晴,水流的速度也慢。時夫人身體既然好了,就不耐煩總待在屋裡。她外出看景,還有心情與丈夫比試一番。心情正好時,一扭頭,看到船尾依偎在一起的兩個青年。
“咣當”。
時夫人的劍掉在甲板上。
時莊主當即往前:“倩娘,你——!”
他滿心驚憂,隻當妻子的病情又有反複。短短工夫,各樣心思轉了一圈。要不要先把妻子送上岸,去一個地方靜養?他們這次上京,所謀甚大,可不能出事!
一句話還沒說出來,時夫人若無其事地撿起劍,說:“怎麼了?”
時莊主一愣,“你沒事?”
時夫人更愣,“我有什麼事?”歎氣,“想當年,我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玉枝劍。到了今日,竟然劍都拿不穩。”
歎著氣,話題轉到時日如梭上。時莊主看在眼中,慢慢安下心來。時夫人卻知道,自己遠沒有表麵上看那麼平靜。
她可謂心亂如麻。
剛剛一瞬,丈夫的大徒弟,與她珍重的、唯一一個小兒子,竟然——
時夫人再想到那一幕,都覺得眼前發暈。
硯雪的手扣在小淮肩上,慢慢下滑,又到了小淮腰間。小淮側頭去看師兄,遠遠的,時夫人卻能分辨出,兒子露出一個笑容。緊接著,兩個人湊到一起。
有一個很快的、眨眼就過去的親吻。
這個吻之後,小淮笑得像是偷了腥的貓。時夫人看在眼裡,哪裡不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心思?可是、可是……
她想到一半兒,身前坐了一個人。
時淮看她,時夫人看時淮。
她怔忡時,時淮笑一下,說:“娘,你剛才看到啦?”
語氣很輕鬆,完全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時夫人的眉尖一點點擰起。她心情複雜,兒子簡簡單單一句話,好像沒說什麼,又像是把所有話都說出口。他看起來那麼輕鬆、自如,明明白白地用自己的態度告訴時夫人,他根本不在意有沒有被時夫人看到。
不管父母是如何態度,他都要他的師兄。
時夫人的眼神也有變化。她問:“你和硯雪……多久了?”
時淮說:“娘記不記得,前兩年,師兄去了一回藪澤?”
時夫人手指蜷起些,“那個時候,你們就?”
時淮卻搖頭。
“非也。那會兒,我說思慕師兄,師兄卻當我是小孩玩鬨。”歎口氣,“往後,娘也知道了。”
時夫人安靜下來。她想,自己的確知道。接下來,就是硯雪的身份被人頂替。隻有小淮一人,察覺他師兄身上變故。
此前以為是師兄弟情深。如今再想,的確如此,不過是另一種情深義重。
時夫人心煩意亂,“小淮,你——”
時淮握住她的手,“如今,我和師兄一起被神仙救下,這可是神仙都覺得好的姻緣。”
時夫人聽了,笑一下,又歎氣。
如果是從前,她聞說此事,恐怕要有很多煩憂。可在兒子死而複生之後,時夫人又覺得,硯雪幾乎算是兒子的半條命了。自己再說反對,豈不是平白讓小淮難過。
可她還是忍不住抱怨:“我怎麼沒把你生成一個女娃娃。”
要是這樣,今日還有什麼苦惱?
時淮沉思,喃喃說:“假若我真是女郎,應該從小就和師兄定親了吧?”唔,好像也不錯。
時夫人聽了,好氣又好笑。原先的煩悶心思,在兒子幾句話裡淡去。但她還是多一重考慮,說:“你爹那裡,你要如何說?”
時淮眼珠轉了一圈,說:“我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