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當外掛[快穿]);
等到兩人真正見麵,換了另一家餐廳,未有前天夜裡那樣瑰麗的夜景,取而代之的是中式庭院,小橋流水,一磚一瓦都是詩意。
在潺潺流水聲中,服務生上完了菜。白嘉鈺額外囑咐,接下來非他們叫,服務生都不用再往這邊來。服務生答應、離開之後,白嘉鈺才開口講話。
他說:“修彥哥哥,你之前那幾年,有沒有覺得,我有點,哎,太不懂事了?”
唐修彥看他,心想,果然,這是在“招供。”
他說:“還好。”
語氣不輕不重。
他是真的這麼覺得,白嘉鈺卻聽得表情有點僵硬,心裡琢磨“還好”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沒想出來。
不過,話都說到這裡了,他隻能硬著頭皮往下。
白嘉鈺知道,要把一句謊話說得跟真的一樣,其中總要摻著三分真。所以,他上來就剖白了自己的心思:“其實有段時間,我可能也是受外界影響吧,”暗指周圍的人,因羨慕妒忌,給自己灌輸“與唐修彥結婚不是好事”的思想,“總覺得家裡對我管得太多了。也不隻是家裡,還有和修彥哥哥的婚約。”
唐修彥:“嗯。”
白嘉鈺:“……所以,之前和修彥哥哥在一起的時候,我可能也表現出來一點。但是現在,我想明白了。”
唐修彥:“嗯?”
語氣出現一點變化。
白嘉鈺鬆一口氣:還好,自己不是徹頭徹尾在唱獨角戲。
他半真半假地繼續說下去,還真給自己找了一個甩鍋對象,“就是趙瑞,”一個和他關係不錯的青年,前段時間剛剛傳出訂婚的消息,“之前每次我這麼說,他都附和我。我原本想著,他應該也和我一樣吧。他還沒有婚約呢,肯定是態度比我強硬,和家裡‘抗爭’了。”
唐修彥這次沒給反應。
白嘉鈺咽了口唾沫,“結果,他竟然還是按照家裡的安排訂了婚!我當時特彆懵,過去問他。他反倒說我……太不知好歹了。”
嗓音一點點變低。
白嘉鈺露出了憂鬱神色。
他那個甩鍋對象,壓根沒和他說過類似的話。但是,這種事情哪能是旁人能驗證的?為了自己以後的幸福生活,白嘉鈺雖然稍稍有一點罪惡感,但還是把準備好的台詞完整地說了出來。
總歸以唐修彥的為人,不可能當麵說人家未婚夫妻哪裡不好。既然這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不用有太強的心理負擔。
白嘉鈺抬頭,與唐修彥對視。
他的這些細節反應,都是在家裡排練過一邊的。母親盯著,力爭讓他把每一絲表情都做到位。
這會兒抬頭,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氣憤、坦蕩。
“我這才知道,原來他們是這麼看我的!再想到之前他們對我說的那些話,修彥哥哥,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毛骨悚然’是這種感覺!”
白嘉鈺語氣激烈。聽著他的話,唐修彥麵上似乎劃過一點笑意。
白嘉鈺一愣,疑心自己看錯。
他喉結又是一滾,道:“我和我媽說了這些事,我媽又給我說了一些……其實圈子裡私下裡一直在說,但沒人會在明麵上提起來的事情。大概是修彥哥哥你上高中的時候吧,趙家有個姐姐。嗯,按輩分,是姐姐,還算是趙瑞的親戚呢!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那個姐姐就是‘追求自由’,結果現在想離婚也離不掉,身體也不好了,家裡又不管。”
抽抽鼻子。
白嘉鈺:“我都這個年齡了,結果,”還是憂鬱,“修彥哥哥,謝謝你之前一直包容我。我現在,感覺像是有神仙保佑吧。能在我還沒有被攛掇著做出什麼的時候,想明白這些。”
說著,他笑一下,笑容頗為燦爛。
長長一段話裡,白嘉鈺說的最真心的,就是“神仙保佑”四個字。
要不是這樣,他怎麼可能在死過一次之後又回來?
台詞到這裡就結束了,接下來是表決心的地方。回想一下兩個人之間曾經發生的事情,一鼓作氣地喚起唐修彥對自己的感情。
白嘉鈺正要再開口,就見唐修彥輕輕“唔”了聲。
同時,他抿了一口茶水。
整個動作慢悠悠的,白嘉鈺卻知道,這是“有話要說”的表示。
他眼睛微微睜大一點,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沒想到“打分”的時間來的這麼快。
唐修彥放下茶杯,手指在杯壁上輕輕摩挲片刻,再看向自己的未婚夫。
他神色淡淡的,語氣也淡淡的,說:“我以為你會提到項先生。”
白嘉鈺:“……”原本準備好的“完美表情”,在這一刻,碎裂得很徹底。
他的麵色轉向慌張,下意識道:“你怎麼知道?!”
唐修彥想一想,客觀道:“你不是說了嗎?很多人對你‘不懷好意’。”
白嘉鈺脫口而出:“是誰?!”
唐修彥靜靜看他,白嘉鈺麵色一點點蒼白,額頭上滑落冷汗。
他這樣子,倒是讓唐修彥有點意外。
在唐修彥看來,白嘉鈺和項年的關係,最多算是“精神上有出軌意向”,可認真來說,兩人並沒有來得及做什麼,白嘉鈺就“迷途知返”。
可看白嘉鈺現在的表現,一切仿佛不止於此。
唐修彥嗓音微沉,“嘉鈺,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白嘉鈺牙關打顫。
哪怕理智上知道不可能,可這一刻,他還是難以自製地想到,難道自己最想要埋葬的過往,已經被發現了?
大顆大顆冷汗從白嘉鈺鬢角滑落,他像是被一盆涼水從頭潑到腳。到後麵,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