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軼看了,又忍不住笑。
他從旁邊拿了新的選好的石頭,重新打磨。
人魚的動作逐漸停下。他尾巴依然會晃,碰到溪水,也碰到溪底的小石頭。
時間過得慢了起來。沈軼在心裡想著對這個冬天的規劃,有蘭渡在,永遠不用擔心食物短缺。原本天氣是一個大問題,但他的體質被改變了,遠比從前抗寒。從這個角度來說,以後的日子真是安然無憂。不過,僅僅是這樣,對他來說遠遠不夠……
探索這座島隻是一個開始。再有,繼續學習有關人魚的事情。最後,沈軼想,自己可能還是會走出那一步。
但他又不會成為蘭渡故事裡的水手。離開是為了探索更廣闊的世界,這裡卻永遠是在異世界的根基。
一人一魚度過了又一個愉快的午後。到第二天,沈軼走在岸上,人魚則委委屈屈地待在低矮的溪水中。到了實在無法過去的地方,則由沈軼背著他往前。
沈軼沒有刻意捕獵,但叢林中從不缺少獵食者。他自己專心開路,剩下的東西,就交給背上的人魚解決。
短短半天,收獲了三條大小不一的蛇,還有一些掉在他們身上的小蟲。
人魚好像很不滿於蛇蟲們對沈軼的“覬覦”。沈軼起先還沒發覺,到後麵,卻慢慢意識到,蘭渡似乎正致力於把他全身上下都撫過一遍。被他碰到的地方,會帶有和他身上一樣的蘭花香氣。
在蘭渡摸到沈軼鬢角的時候,沈軼瞥他一眼。
蘭渡的手停在原地,又開始看天、看地……
沈軼好笑,說:“你做什麼,可以先告訴我——這算是你的‘標記’嗎?”
蘭渡說:“標記?”
沈軼解釋:“彆人聞到,就知道我是你的‘獵物’,不會再攻擊我。”
蘭渡搖頭:“不是獵物。”
沈軼:“嗯?”
蘭渡手臂纏著沈軼脖頸,下巴搭在沈軼肩膀上,說:“是我的伴侶。”
沈軼:“……”
蘭渡補充:“未來的伴侶。”
沈軼笑了聲,說:“你啊……”
一天時間,當然不夠走過整個島嶼。
等到天色一點點暗下,沈軼和蘭渡按照之前計劃的那樣,找了一處比較開闊的地方紮營。
照舊是沈軼動手,蘭渡幫忙。
與沈軼的鎮定不同,蘭渡雖然有所掩飾,可沈軼還是能看出他的雀躍。
他有些哭笑不得,好像自己帶了一個第一次去春遊的小朋友。可再想想,蘭渡的“春遊”就是自己,沈軼的心情又有些微妙。
他覺得自己在開心——不,不用“覺得”,他是真的發自內心地高興。自己對蘭渡有不一樣的感情,而蘭渡同樣會用這樣的感情對待自己,這當然值得歡喜。
庇護所的大頭是沈軼在做,晚餐就由蘭渡操刀。
材料是下午抓住的蛇,另有一些沈軼帶在身上的調料。蘭渡已經學會生火,等沈軼找好枯葉、樹枝,蘭渡懷揣著謹慎態度,將其點燃,再把醃製好的蛇肉用樹枝穿起來,架在火上。
肉香逐漸飄了出來,庇護所也搭好了。
夜晚的叢林並不靜謐。可以聽到水聲,蟲鳴,還有一些從旁經過的野獸的動靜。
沈軼低頭的時候,會嗅到自己身上的蘭花香氣。
他又想到蘭渡的話。說他是蘭渡未來的伴侶,說蘭渡對他一見鐘情……這四個字,似乎給沈軼設想中的“前世姻緣”增添了一重籌碼。但是,沈軼另有其他疑慮。
此刻,沈軼問:“你之前和我說過一些水手的故事。”
蘭渡:“嗯嗯。”
一邊點頭,一邊吃肉。
沈軼側頭,看著火光中蘭渡的輪廓。他再開口,問:“你的這些故事裡,人魚們為什麼總會愛上水手?”
蘭渡說:“沒有‘總是’啊。”
沈軼:“……?”
蘭渡側頭看他,目光還是顯得清透,裡麵映著火光,還有沈軼的身影。
他說:“沒有被愛上的水手,當然也不會背叛人魚。”
更不可能作為“詛咒”,流傳在人魚一族的傳承記憶裡。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幸存者偏差。沈軼失笑,低聲歎道:“對,我之前沒有想到。”
“而且,”蘭渡又說,“‘人類和人魚可以結為伴侶’的事情,是人類先想到的。”
沈軼的眉毛動了動,見蘭渡熟門熟路地去取第二根串了蛇肉的樹枝。他沒有見過彆的人魚,但沈軼很確信,眼前這條確實在和自己的相處中被改變很多。至少,這個世界上,應該不會有第二條會生火、烤肉,還會在手指被燙到的時候摸耳垂的人魚。
沈軼又笑起來,而蘭渡再開口,說:“人魚總是很吸引人類……”一頓,側頭看沈軼,眉眼是驚人的俊美,“可我沒有像是他們一樣吸引你。”
沈軼聽著,眼神晃動一下,沒有說話。
他心裡卻想:不,早在你第一次出現,我還沒有看到你的麵容的時候,你就已經開始吸引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第一次當伴娘結果差點被熱死在婚禮現場的工工……(再度失去水分)
儀式是在室外舉辦的,迎著大太陽。
當時腦子裡唯一一個想法就是:以後再也不當伴娘了……!
(不過新娘的婚紗要更厚更熱,伴娘裙子已經好很多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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