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吸血鬼：猶豫、糾結.jpg
蘭渡把他的神色看在眼裡, 若有所思。
在尤瑟夫說起來之前，他似乎、好像，的確沒有認真想過自己和沈軼現在是什麼關係。
他已經被授粉了。很多次, 幾乎每天——嗯, 早晨、晚上，甚至偶爾中午吧。沈軼辭掉了考古研究所那邊的工作，蘭渡也推掉了協會這邊的宿舍。他們有很多時間，經常時候, 兩人原本隻是對視。可莫名其妙，沈軼已經開始給蘭渡授粉了。
應該算是道侶？可沈軼是吸血鬼, 兩邊的能量體係完全不同。
懷揣著這樣的疑問，蘭渡見到沈軼。
沈軼一眼就看出來蘭渡有心事。他是開車來接蘭花精的，待會兒正好可以去超市買菜。雖然辭掉了工作, 但以沈軼豐厚的財富積累, 他給自己放一段時間假, 完全不成問題。
車上，他把音樂聲壓得小了一點，狀似隨意，問：“尤瑟夫今天是不是去學校了？”
蘭渡側頭。一個眼神，沈軼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果然是和尤瑟夫有關。
蘭渡回答：“對。”笑一笑，“他有點跟不上進度了，很苦惱。”
沈軼也跟著笑，說：“能有這種苦惱, 說明他的確恢複得不錯。”
蘭渡也讚同這個觀點。因為兩人都已經是紫金徽章持有者的緣故，這段時間，他們也去見了一些其他從實驗室裡救出來的異種。尤瑟夫的狀態在所有人裡來說都算是好的, 還有很多異種，原本從來不會傷害人類，那天卻在藥物的作用下，第一次對人類發動了攻擊、甚至吃下了一部分殘肢。
對他們的治療工作是一個漫長的任務。沈軼過去，是作為從光月時代走過來的異種，分享一些經驗。蘭渡則是因為他本身的特殊性，詹姆斯等人發現了，蘭渡身上的香味有一種讓人凝神靜氣、心神安穩的作用。
車子慢慢向前開著。不久之後，沈軼和蘭渡同時開口。
沈軼問：“你們是不是……”還說了一些其他話題？
蘭渡問：“沈軼，你算是我的道侶了嗎？”
沈軼一頓，蘭渡接口：“是什麼？”
沈軼心想，道侶？好像是東方才有的發音，是什麼意思？
他走神了一刻。恰好是紅燈時間，車子停在馬路中間，也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意見。
蘭花精又湊過來了。因是路上，他收斂了身上的香味。可這段時間下來，沈軼已經對他太過熟悉。他感受到蘭花精的頭發落在自己手臂上，微涼，滑滑的。同樣的感覺，他給蘭花精授粉的時候也經常有。
牙齒稍微長出來一點。沈軼舔一舔牙尖，說：“沒什麼。你剛剛說，‘道侶’？”
“對，”蘭渡給他解釋，“就是結契了的修士！我應該算是妖修，你——”
蘭花精拿不定主意了。
沈軼倒是一點就透：“結婚？”
蘭花精眼前微亮，“對！”
他也在轉瞬間明白過來。比起不知道能不能成的結契，最重要的當然還是結婚！黎明城才是他和沈軼之後要生活的地方，在整個西方世界也是首屈一指的繁華都市。如果他們拿到了這裡的結婚證，去其他地方，一定也能得到認可。
蘭花精興致勃勃，沈軼也有點心跳錯拍的感覺。
明明他們還沒說幾句話，話題卻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蘭花精問他：“結婚需要做什麼呢？”
按照東方的習慣，總要給伴侶送一些東西。談不上彩禮或者嫁妝，蘭渡已經開始扒拉自己的積蓄了。
三個月下來，他還真做了不少任務。加上之前在克勞倫大樓的大發神威，詹姆斯幫他申報之後，也得到了一大筆積分。嚴格來說，他還真挺富裕。
就是沈軼真的太好養。雖然幾個月下來，蘭渡一直想著給沈軼買東西。可沈軼需要的太少，最多是每天要吃的素血，還有周末的時候會去超市買點加餐。
除此之外，就連衣服、飾品——按說應該是最基礎的東西了，沈軼竟然都不需要。
這讓蘭渡頗有挫敗感。現在卻不同了，既然要結婚，肯定要買一些“生活必需品”以外的東西。
眼看蘭花精的興致愈發高昂，沈軼稍稍停頓。
他的心情轉向一個陌生卻愉快的方向。沈軼自言自語，說：“對啊，結婚需要做什麼呢。”
紅燈過去了，前方的所有車輛開始啟動。
活了一千二百年，沈軼第一次開始認真計劃起婚姻。
所以，這一刻，他麵臨著和蘭渡一樣的問題。
結婚需要做些什麼？
蘭渡不知道，還可以問沈軼。沈軼再不知道，就有點丟麵子了。
所以，他先說了一點自己平日裡見過的東西：“需要有一個宴會，邀請朋友們前來。哦，還有宴會之前一晚上的單身派對。”
蘭花精認認真真地記下來。
“之後，”沈軼陷入一點思索，“要去政府部門辦手續，還有……”
他還真的說出一些。
蘭花精聽在耳中，心滿意足了。他覺得光是沈軼說出來的這些內容，就需要自己花很多時間去準備。
沈軼卻不然。當天晚上，給蘭花精授粉到蘭渡昏睡過去之後，他拿著電話，在客廳撥通。
這會兒已經是十一點多。沈軼知道詹姆斯一定還沒睡覺，所以他放心地打了出去。詹姆斯卻不知道沈軼這些“貼心”的考慮，他簡直受到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