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嵐順手把牛眼淚揣到了兜裡。
王思迪的叫聲弱了下來，他睜開眼，眼瞳變成了暗藍色，仿佛戴了超大號的美瞳。
他看到了黑白無常，整個人嗷一聲，貼到了沙發上。
黑燁：“姓名，身份證號。”
王思迪：“誒？”
白煊：“快點，我忙的很！”
“王、王王王思迪，男，26歲，未婚，身份證號是**********。”
黑燁點了幾下手機，說：“人族，是王家一脈。”
“得來全不費功夫啊，”白煊單腳踏上沙發，搞了個餓虎撲食的造型困住了王思迪，“你有那兩隻鬼的線索？”
王思迪：“什、什麼線索？”
黑燁：“快說。”
“我什麼都聽不懂啊！”
白煊嘖了一聲，反手用手機劃過一道光弧，半空亮起金屏，跳出兩頁生死簿。
【姓名：溫靜雲，種族：人族，性彆：女，身份證號：*********，生於**年**月**日，死於**年**月**日，死因：壽終正寢。】
【姓名：王然書，種族：人族，性彆：男，身份證號：*********，生於**年**月**日，死於**年**月**日，死因：壽終正寢。】
溫靜雲是個慈祥的老奶奶，王然書是一個笑嗬嗬的老爺爺，範嵐粗粗算了一下，兩位老人死亡年齡分彆101和104歲，全是高壽。而且死亡時間是同一天。
白煊：“這兩位魂體在回魂夜歸程的時候逃走了，截止今天已經是第三十七日，若七七四十九日還不入境地界，要麼魂體消散，要麼變成——”
黑燁：“厲鬼。”
白煊：“請王思迪先生務必配合我們黑白無常的工作，提供線索，否則——”
黑燁：“吃不了兜著走。”
王思迪愣愣看著那兩張生死簿，喃喃道：“太爺爺……太奶奶……”
*
“上個月，我爸告訴我太爺爺和太奶奶過世了，我當時剛入職，不好請假，所以，就沒回老家奔喪……”王思迪說。
白煊
：“彆說這些有的沒的，他們回來跟你說過什麼？”
王思迪：“沒有啊！”
“托夢呢？”
王思迪狂搖頭。
“你仔細想想！”
“我根本看不到啊！”王思迪又要哭了，“範嵐看到了，你問她！”
範嵐和計隗正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瓜子是從茶幾下找到的，聞著挺香，應該是新買的。容沐坐在旁邊，一副想吃卻隻能端著神族包袱的糾結表情。
聽到有人CUE她，範嵐哢嚓嗑開一個瓜子，說：“我看到的不是他們。”
白煊：“什麼？！”
“今晚這隻，雖然我隻看了一眼，但絕對不是老爺爺，年紀最多三四十歲吧。另一隻，就是上次餛飩店的那個，是個年輕姑娘——你們不也看到了嗎？”
“等一下，餛飩店裡的鬼的確是溫靜雲，”白煊叫道，“我們鎖住的就是她！”
範嵐：“這個老太太？”
“是！”
“可我看到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穿著碎花裙，紮著麻花辮……”
一片詭異沉默。
白煊：“什麼鬼啊啊啊啊！”
黑燁：“除非變成厲鬼，否則所有鬼的外形都應該和死時同步。”
範嵐：“已經變成厲鬼了？”
黑燁：“沒有戾氣。”
白煊：“真是活見鬼了！”
範嵐：“……”
“範嵐，你剛剛布防了界咒？”計隗問。
範嵐：“對啊。”
“鬼逃了？”
“好像是吧。”
“不是鬼。”容沐說，“是執念。”
範嵐：“……”
這個詞聽起來不太妙啊。
“我怎麼沒想到啊！”白煊一拍大腿，“所以收魂索綁不住她，界咒也困不住他，所以我們看到的溫靜雲和範嵐看到的不一樣！”
範嵐：“幾個意思？”
容沐：“老白他們隻能看到鬼氣，而範嵐你有神賦天眼，看到的是執念本體。”
範嵐：所以我這是透過現象看本質？
“範嵐奶奶，你趕緊想想，你都看到了什麼，什麼細節都可以！”白煊雙手合十說。
範嵐想了想，說：“年輕女性，麻花辮，碎花裙，說餛飩很香。沒了。”
“今天晚上呢？”
“一間院子，平房，有女人唱歌，是搖籃曲，男鬼說什麼輪到我了……”
“然後
呢？”
“計隗把我拽出來了。”
白煊瞪著計隗。計隗默默扭頭。
“我懂了！他們的執念就是你！”白煊一指王思迪，“你這個不孝子孫！”
王思迪：“我的表姐表哥們也沒回去啊，為什麼偏偏找我……”
黑燁：“肯定你做過什麼讓他們產生執念的事。”
王思迪：“……”
“這就簡單了，既然你是他們的執念，那我們隻需跟著你守株待兔就行了。”白煊坐在沙發上搖起二郎腿，可還沒得意幾秒鐘，他和黑燁的電話同時響了。
“喂，什麼？溫靜雲出現了，在哪？錦城？！”白煊騰一下跳起身，“怎麼可能，我……艸！”
黑燁默默掛斷電話，“王然書出現在花都，一分鐘前。”
範嵐：“看來他們執念的類型很豐富啊。”
計隗：“嗬。”
容沐：“咳，你們還是速速上路，萬一這其中有鬼的本體……”
白煊雙手叉腰，在屋裡暴躁轉了幾圈，“就算有執念，也不能這麼活躍吧，這鬼體能量簡直——”
他突然倒吸涼氣，看向黑燁。
黑燁的臉黑了：“功德值。”
“老計！”白煊貼到了計隗的身上，“你能不能幫我查一查溫靜雲和王然書的功德值啊？”
計隗揪著他的脖領子把他揭了下來，“不能。”
“拜托！這事兒我們是瞞著上麵查的，不能走正規程序，如果讓判官大人知道了，我和老黑這半年的績效就全泡湯了！”
“他們的籍貫不在春城，無能為力。”
“老木——”白煊又撲向容沐，“我們可是三千多年的老鐵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吧！
容沐撐住白煊的腦門，退後半步，歎氣：“阿隗。”
計隗：“不保證能查到。”
“謝謝二位上神！”白煊滴溜溜一轉，“範嵐奶奶——”
範嵐雙臂在胸前打了個叉號：“有話說話，彆動手動腳。”
“能不能勞煩您去他們家裡看看，神賦天眼或許能看到執念的線索。”
“沒問題。”
範嵐答應的太過利索，白煊愣住了。
容沐和計隗也有些詫異。
“你太爺爺太奶奶家在哪？”範嵐問王思迪。
王思迪：“雙、雙文縣。”
“多遠？”
“高鐵四個小時。”
範嵐綻出營業笑容。
“白無常大人，您也知道，我們土地廟的業務那是相當之繁忙啊，我身為本屬唯一的土地奶奶，那工作內容是相當之繁重啊，我如果離開，我們的社公大人是絕不會同意的！”
容沐：“無妨，容某——”
範嵐射過去一記寒光，容沐閉嘴了。
白煊的臉皮有些抽搐，“直說吧，你要多少？”
範嵐豎起兩根手指，“友情價，2萬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