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次元境一片死寂。
所有神族齊刷刷瞪著範嵐,表情愕。
“三之一？不可能。”高路說，“我這裡顯示大陣的漏洞的確隻有3.86%，且是經過了十幾次測算,絕不可能出錯。”
“我說的不是漏洞,是黑色的補丁，很難形容，感覺黏糊糊的,像發臭的黑芝麻糊。”範嵐說。
“什麼？！”高路大驚失色，開始瘋狂敲擊手機,屏幕上的數值飛速刷新變幻,仿佛了病毒的電腦。
楊戩和昊玉對視一眼,閃身到了範嵐麵前,他的額頭亮起流雲炫，掃過範嵐的眼睛。
範嵐隻覺眼球仿佛被激光過濾了一般,兩個眼球火辣辣的，視線裡蒙上了一層白光,大約過了幾秒鐘,白光消失了。
楊戩緊閉著雙眼,額頭的流雲炫忽明忽暗，突,華光大盛，形成一道白光射到了地球上。
地球表麵的大氣層淺淺震蕩,乾坤三才大陣泛起一層淡光，無數細碎的光斑在虛空飄散,有什麼東西被剝離了。
眾神麵色驚變，容沐臉色猶如淬霜，計隗哢吧咬牙,姬丹冒出一聲“臥草！”。高路傻了，手機掉了，昊玉倒吸一口涼氣。
顯，他們都看到了大陣上的黑斑。
“那到底是什麼？！”範嵐問。
沒有人答她，眾神似乎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高路抓手機，散出一串法咒，他麵前鋪開了一麵巨大光之鍵盤，隨著他手指快速敲擊，數百麵大屏跳了出來，將整個次元境遮得密密麻麻的，屏幕上的數據變幻更恐怖了，範嵐甚至已經無法辨認殘影。
很快，幾麵大屏上的數值停了下來，應該是完成了測算，大屏上的數值變成了血紅色。高路的臉青了。越來越多的大屏開始顯示測算結果，紅色的大屏越來越多，眾神的臉色越來越差。
其臉色最差的是容沐，他盯著那血紅色的屏幕，身體綻出一圈一圈的冰藍色神光，仿佛一個企圖鏈接WTF信號的發射器，可是，無論他怎麼發射努力，卻得不到大陣的應。
“昊玉！”容沐低呼，他的目光仿佛兩根冰錐嗖一下射|了過去，玉帝陛下的身體不受控製哆嗦了一下。
“怎麼事？”容沐厲
喝，“為何我毫無所覺？”
昊玉撓了撓頭，“其實我一直想通知你這個好消息，經過三界技術研發局的不懈努力，你的神光，還有範嵐的天眼和大陣的剝離率都超過了99.9999%，大陣的損傷已經不會反噬到你們的身上了——”
容沐：“什麼時候開始的？！”
昊玉：“個把月吧——”
“為何我不知道？！”
“那是當，我們可是用了最新的技術，絕對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昊玉被容沐盯得冒汗，又嘀咕了一句，“你都八萬歲了，該退休了……”
容沐：“……”
容沐狠狠閉眼，又嘗試綻放了幾次神光，可是，他已經無法和大陣共鳴了。
範嵐和計隗對視一眼，雖不合時宜，但兩人幾乎同時鬆了口氣。幸好，容沐目前是安全的。
不過容沐似乎不這麼想，他的臉色鐵青，攥緊的拳頭隱隱發抖，顯是被氣得夠嗆。
另一個比容沐臉色更差的就是高路了，每有一個屏幕完成測算，他的表情就更糾結一，等到所有測算結束，他的臉已經扭曲成了一根鴨腸。
昊玉：“如何？”
高路抹了把汗，點了兩下手機。所有屏幕呼一下飛到上方，連成了一張巨大的顯示屏，上麵是一張測算報告。
“大陣漏洞的確隻有3.86%，但是，有一種能量以漏洞為切入口，侵蝕了大陣，侵蝕麵積高達33.36%。這種能量和我們之前做的大陣漏洞補丁十相似……不，甚至比補丁更貼合，幾乎和大陣無縫銜接，技術非常完美。”高路說，“所以，之前我們監測大陣漏洞時沒能發現，如果不是範嵐神的天眼——”
計隗：“你是說，有人做了新的大陣BUG補丁？”
哪吒：“那不是好事嗎？”
“恰恰相反，”高路滿頭大汗，“這個補丁改變了大陣的方程算法，和大陣融合之後，正在偷偷行逆轉聯合反應變化鏈——”
白濯：“你能說句人話嗎？”
高路：“也就是說大陣的淨化力和循環力都被嚴重削弱了——原來如、原來如！難怪僅有3.86%的漏洞卻造成了如大規模的癱瘓，這個設計者簡直是天才，完美利用了三才大陣檢測係統的漏洞，的的神不知鬼不覺，這到底是怎麼實現的
……嘰裡呱啦嘰裡呱啦……”
眾神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範嵐聽明白了。
說白了，就是大陣係統被一種詭異的病毒入侵了，導致無法淨化怨氣，CGV轉化率也大大降低——
難怪最近祟的生成率增速飛快，對了，還有那隻熊妖，祟化和魘化的速度都快得驚人，還有天庭神信係統突崩潰，肯定都是這個病毒搞的。
昊玉：“這種能量到底是什麼？”
高路淩空劃過手指，大屏上跳出一張表格。是一張黑乎乎的餅狀圖。
“初步析，這種能量的構成很殊，有63.77%成類似精神力，22.69%成為信仰力，還有13.54%的成無法辨彆，總體來講，和某種能量有88.97%的重合。”
昊玉：“直說。”
高路看了昊玉一眼，“是魔氣。”
眾神倒吸涼氣。
高路：“隻是這種能量的構成、轉換率和侵蝕速度，都遠超萬年前的魔氣效果，或許是我們對魔氣的研究數據還不夠完備，或許——這是一種新型的‘氣’，或許我們可以稱之為‘新魔氣’，非常有研究的價值。”
眾神：“……”
白濯扶額：“高路，先彆管你的學術研究了。現在這種情況有辦法修複嗎？”
“首先，我要詳細析一下這種新魔氣的詳細成，其次，我們要找到它和大陣聯結的方程式，我有種感覺，這麼大規模的新魔氣應該不是天形成的，是因為某種催化素作用——哇，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是天才的設想……嘰裡呱啦嘰裡呱啦……”
眾神的表情似乎很想吐血。
“玉帝陛下，這樣搞下去，三界全要嗝屁了。”白濯瞪了昊玉一眼。
“咳，彆急，雖情況有出乎我們的預料，但是我們早有應急預案。”昊玉說，“其實今天召諸位過來，就是要布一個醞釀已久的計劃。”
說著，他輕輕揮了一下衣袖。
就見地球表麵緩緩浮起一層白色的陣網，仿佛是乾坤三才大陣的影一般，重疊覆蓋在大氣層外圍，潔白的光線清澈如光纖，更加細膩、更加漂亮，隻是有的部光線很微弱，有點斷斷續續的。
“這是三界技術研發局花了數百年時間凝練的乾坤三才大陣替換副本，我稱之為乾計劃！有
了它，我們就可以完美替換大陣，形成新的三界氣之循環係統！”昊玉振臂高呼。
眾神：“……”
“折騰幾百年就做了這麼個玩兒？”白濯嗤之以鼻，“一看就是半成品吧！”
昊玉撓了撓臉，“乾計劃的預算不夠，速度上不去啊。”
白濯：“所以呢？！”
昊玉凝下神色，鄭重抱拳，“諸位，時已到三界生死存亡之際，還希望三界眾神以大局為重，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範嵐心裡突的一跳，有種不詳的預感。
眾神神色凜，躬身禮。
“無論何種困難，我等定謹遵玉帝之命！”
“正是眾誌成城之時，如有所需，斷不推辭！”
“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昊玉欣慰點頭，長籲一口氣，雙手攏袖，微微仰首，聲音貫徹三界。
“天庭決定，從即日起，三界各部各司各局大幅縮減GCV預算，所有神族部門，預算縮減六成。所有上神，俸祿消減八成，所有神，俸祿減半，所有下神，俸祿縮減三成！”
*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範嵐癱在祥雲上說，“嗬嗬，這下好了，三界全體變赤貧。”
“幸虧我還有點存款，否則連祥雲都養不起了。”姬丹苦著臉說。
計隗翻了翻手機，估計是在看存款，掐了掐額頭。
“老計，你還有吃飯的錢嗎？要不來我蹭飯？”姬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