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縷光(1 / 2)

大祭司 老肝媽 13598 字 3個月前

“好吧,捋一捋……”

祁辛黎摁著眉心,道:“首先,中洲已經集齊了海陸空三種怪物;其次,中洲又接收了看不見摸不著的鬼物;再次,

中洲還會誕生由人變鬼的妖魔;最後,我們目前隻有司諾城一個覺醒者。”

開局地獄模式,祁辛黎深覺念經不能讓自己覺醒,隻適合把自己超度。

“巨蛇和碩鼠至少擁有實體,能被打死。就算是從嶺東界門爬出來的異種,軍隊也能應付。傷亡會有,但受到的威脅可控。”

“可鬼物就不行。”祁辛黎回憶起廢墟公路的慘狀,語氣沉重,“連看見都成問題,更何況是對付。一旦看見就意味著已經進入鬼物的維度,

自保都難。我問過拉基,他一打二十都不慌,可在鬼物的維度裡卻什麼也乾不了。”

“他如此,估計大部分人都無法幸免。”

“再者,妖魔……”祁辛黎道,“如果隻能依靠瞳孔的形狀來分辨,那麼我們根本防不住妖魔。當一個普通人能看清對方是豎瞳還是圓瞳時,他與妖魔的距離已經很接近了。”

披著一模一樣的人皮麵對麵,就像互聯網上披著馬甲聊天,誰知道對麵皮囊之下的東西究竟是人是鬼?

防不住,比鬼物還難防。

“所以,在這種處處危急的形勢下,我們……該怎麼抽時間專心地覺醒?”祁辛黎道,“我甚至覺得沒有時間去鑽研!”

祁辛黎憂心的事,正是所有人憂心的事。摸不著覺醒的門檻,身周已危機四伏,頗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紀斯笑道:“當你拚命地找一樣東西時,它總是不出現;當你決心不找時,它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你麵前。”

“覺醒譬如頓悟,時機到了自然會來,可千萬彆著相了。”

“並且,不要產生‘鬼物防不住’的錯覺。”紀斯繼續道,“陰陽、剛柔、光暗,萬物相生相克,鬼物既然存在,自然有生克它的東西。”

“是什麼?”

“是——你們早已習慣、還覺得尋常的東西。”紀斯輕笑道,“比如佛教的經文,道教的符籙,西方的驅魔,乃至雪鬆、黑曜石和菩提珠,它們一直在你們身邊,可笑你們還在四處尋找。”

眾人一愣。

“有些文字的發音和書寫,本不該流於三維世界。可它們還是來到了你們的身邊,成為你們文化的一部分,滲透在日常生活中庇護你們,潤物細無聲。”

“試著去發現,這也是一種‘覺醒’。”

“拿起、放下,認清你自身,沒準就開竅了。”

紀斯的話一如他的人,溫柔而包容,光是聽著就能撫平人心中的煩躁。

不過說來也是,實體怪物能被軍隊擊殺,虛像怪物能被事物克製,隻要小心謹慎些,多半也能避開妖魔。

這麼一想,世道似乎也沒那麼艱難?噫!

氣氛稍有緩解,人氣便活絡起來。

拉基直勾勾地注視著祁辛黎,開始秋後算賬:“老鐵你變了!你以前一直叫我‘弗拉基米爾’,可現在卻叫我‘拉基’。”

祁辛黎:“……這不是重點。”

薑啟寧要素察覺:“我要不要去買個念經機?”

司諾城抓住了重點:“下個季度的大蒜、洋蔥和十字架應該能好賣,我可以關注一下這方麵的生意了。”

紀斯:……

你打算從中洲霸總變成中洲老農嗎?不,這不是重點。

……

誠如司諾城所料,自從默許警方的跟蹤和觀察後,許多棘手的麻煩都能迎刃而解。

及至14日晚,惡性案件背後的涉事者紛紛落馬,海螺灣大隊將他們一網打儘。可他們來不及歇口氣,就見隊裡的法醫將一疊照片放在桌上,直說遇見了怪事。

“看這手!”法醫道,“黑的這隻,對,這個切口——它平整、完美又光滑,甚至給我一種經過打磨的感覺。激光切割的效果都不能跟它比,我沒見過這樣的創口!”

“還有這個。”法醫拎上來幾隻密封袋子,裡頭裝著一些零件,“這些槍子是衝人群掃射的彈,卻被同一種外力割裂,散落在現場的邊緣。”

“接下來是……這塊桌角、桌布和餐盤,一樣的切割痕跡。抱歉,我就問問,咱們大隊難道是進了什麼超時代的武器嗎?”

資深的警員們仔細檢查了一遍,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沈雲霆:“沈隊,你當時在現場,這是……”

沈雲霆坦然道:“嗯,這就是我們大隊必須跟著那批青年的原因。”

“武器走私?”

“不,他們之中有超能力者。”

海螺灣大隊:……

彆瞎掰!我讀過的書很多,你驢不到我。

沉默,沉默是今夜的海螺。大隊的人確實想不到,堂堂公職人員嘴裡居然會說出“超能力”這種詞彙。

“我知道你們不信,最初我也不信。”沈雲霆實話實說,“我願意相信動物會變異,外星人會侵略,但輪到‘人’有超能力,總感覺是無稽之談,怎麼也不願意相信。”

“因為我們是人,且沒有超能力,所以會推己及人,認定彆人也沒有。”

這是一種尋常的“我沒有,想必你們也不會有”的心理。

“可它切實存在著。”一錘定音!

沈雲霆不是吃乾飯的主,他的隊伍不僅搞追蹤,且這追蹤是王者級彆的水準。而他又是個直來直往的人,既然開口提了超能力,就絕不會說假消息。

他給了海螺灣大隊兩份錄像,一份是淩晨的海螺灣城市夜景,一份是惡性案件的餐廳錄像。

“在那批青年中,有一位是我們的內線。他告訴我們,一行共五人,有兩名是超能力者。”

“五人?這……不是四個嗎?”

沈雲霆頷首:“第五人我也沒見過,可內線告訴我,他一直存在著。”

海螺灣大隊:……我感覺你在講鬼故事。

“這一位就是目標人物之一。”沈雲霆放起了餐廳的錄像,指著司諾城道,“他叫‘司諾城’,今年23歲,目測身高185以上,是司氏集團板上釘釘的繼承人。”

“自去年12月份起至今,他已輾轉嶺東、鯨渡、寧原和葫蘆口,現在抵達海螺灣。他落腳的每一處,都是預言中發生大事的地點。”

有人震驚了:“他、他是那個大祭司?”

沈雲霆搖頭:“不是,大祭司應該是我們在找的第五人……請各位先關注錄像!注意他的手!”

眾人凝神看去,就見錄像裡的罪犯舉起了槍,餐廳內的司諾城忽然甩了下手。眨眼間,半空中爆出一陣火花。

畫麵忽然被卡,二次倒轉回放,速度明顯慢了一些。舉槍、抬手、火花!再回放,再放慢……漸漸地,圍觀錄像的警員瞪大了眼,滿臉不可思議。

他們總算看明白咋回事了!

這個叫司諾城的一抬手,將一柄餐刀甩了出去,剛好與罪犯的第一枚槍子撞上!餐刀震裂了子彈,給餐廳裡的人爭取了反應時間!

“飛刀接子彈?”法醫震驚了,“我、我沒看錯吧?這真是人能有的反應能力?”

“安靜!看下去!”

一群人斂聲屏氣,死死盯著屏幕。錄像內的第一段場景過後,司諾城再度抬手甩出了餐叉,爆開一陣火花。

這兩次犀利又精準的接彈手法,直接震碎了警員們的三觀。不是電影,不是傳說,不是剪輯!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捕捉到子彈的速度!

“第一次可以說是預判和僥幸,那第二次是什麼?”

“僥幸?這擺明了超能力啊,不然你僥幸一個給我看看。”

“閉嘴!看·下·去!”咬牙切齒的聲音。

司諾城的表現實在是太突出了。他像是知道罪犯下一步想做什麼,無論是丟出的餐盤還是花瓶,總能險之又險地攔下對方的攻擊。

但同樣的,他的某些動作特彆詭異。比如,他會伸手在半空中抓取……根本不存在的事物?

“他在抓什麼?”

疑惑聲戛然而止——

隻見司諾城的手往上一挑,一個罪犯的胳膊直接斷了!鮮血噴湧之時,他用力甩了下胳膊。下一秒,落單的群眾被“拖”到了後門,幾個孩子被“卷”起來拋了出去。

罪犯的槍口瞄準了人群,司諾城衝著他們五指一收,而本該中槍的人半滴血也沒流……

不自覺地,警員們看向了法醫拿來的子彈和照片。

一番對比,麵麵相覷。

死寂無聲,沈雲霆放起了第二卷錄像:“這是我們跟蹤時錄下的畫麵。司諾城換了一身黑衣離開酒店,進了街巷。”

高大的男子背靠牆壁,隱沒在黑暗裡,複又仰頭注視著夜幕,一副靜候的樣子。等錄像時間落在零點時分,他們看到——司諾城忽然做了一個拉扯的動作!

熟悉的姿勢,熟悉的樣子。跟餐廳中的拉扯動作分毫不差,可誰也看不見他究竟在拉扯什麼。

瞬間,司諾城抬腳往半空一蹬,整個人消失在空氣裡。

海螺灣大隊:……

錄像角度切換,赫然定格在一座大廈的樓頂。司諾城的身影若隱若現,他頗為狼狽地與空氣鬥智鬥勇,最後又詭異地失去了蹤跡。

截至這裡,錄像放完了。

海螺灣大隊沉默片刻,分分鐘爆出一片粗口。

講真,親眼所見的震撼比道聽途說的驚訝強了太多,不少人隻覺得熱血上腦,恨不得把人抓過來好好問問。

他們活到這個歲數,還是第一次見到超能者!真是又新奇又好奇,還帶著一咪咪的激動和振奮!

“超能力,這是天生的還是後天激發的?”

“我比較好奇他在屋頂上跟什麼搏鬥?看上去很激烈的樣子。”

“很強!他要是來警隊,絕對是個辦大案的主!”

“你們上報了嗎?”有人卻急道,“我覺得這個人很危險,不能放著他到處遊蕩。既然證據確鑿了,為何不讓軍方帶走,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