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1 / 2)

嗖嗖嗖!

幾支利箭劃破黑夜朝王晏之麵門而來,他閃身躲避,踩碎滿屋頂的瓦片。

“哎呀,還有兩下子。快,快放箭,把人射下來。”

箭羽再次襲來,王晏之眼眸微凜,將腳下的瓦片踢飛,無數碎片打落箭羽的同時,兜頭朝牢房外十幾個衙差砸去。

衙差被砸得左右躲避,叫嚷著彆跑,等瓦片落地,屋頂哪還有人影。

王晏之沿著街道陰暗處一路疾行,行到半路總覺得哪裡不對。停下往懷裡摸了摸,臉色立時變了。

嶽丈大人的給他的小黃冊子掉了。

他眼眸微暗:小冊子還沒研究透不能丟。

隻停頓了一瞬,他立馬轉身往回走。

王晏之跑後,衙差四處搜尋,有人在牆角下撿到一本發黃的小冊子,當即大喊一聲交到衙差頭頭手裡。衙差頭頭拿到小冊子前後看了一遍,這外頭的材質有些奇怪,像牛皮又不是,一拿還掉皮屑。

他翻開第一頁,所有的衙差都湊過來看。頁麵第一頁用黑色的字跡寫了一串奇怪的東西。

‘Secretscriptofagoodhusband(好丈夫秘籍)’

分開不認識,合起來也不認識。

寫的到底什麼鬼?

再往後翻翻?

衙差頭頭翻到第二頁,其他衙差齊齊又往前湊了湊。那筆跡不像是墨跡,又不像手畫的,有點草。關鍵是這字好像白字,一半一半的。

“頭,這第一句什麼意思?”他隨口念了出來,“老……老什麼”

衙差頭頭定睛一看,上麵寫著“1.老婆永遠是對的。”,‘老’字認識,‘永’字也認識,‘對的’也認識,他鑽著眼睛看,愣是沒看明白。

看了半天,心頭火起:“都是些什麼跟什麼?儘撿些沒用的東西,還不快繼續搜。”他剛要一把把手裡的冊子撕掉,黑夜裡猛然刮過一陣強風。

黑影從眼見閃過,一張蒙著麵的臉撲來,他伸手格擋,手裡的冊子突然就沒影了。

“小賊。”他大喊一聲,拔刀就砍,其餘衙差反應過來,也同時拔刀。

刀才剛出鞘就被一記掃堂腿掃的四仰八叉躺倒在地,接著又被人用木棍一頓狂敲。手法太過純熟,不是經常敲人悶棍就是經常圍觀人敲悶棍的主。

手段老辣,棍棍往軟肋上敲。

一陣哀嚎過後,四下靜悄悄地,根本沒了人影。等師爺帶著人急急忙忙跑出來,瞧見地上的人連忙奔過去問:“發生何事?賊人呢?”

“跑,跑了……”眾衙差隨意亂指方向。

師爺:“有沒有看清楚賊人長相?”

衙差頭頭仔細回憶,下手這麼狠肯定麵目可憎,“奸嘴猴腮,蒙著半截臉,對了,是個獨眼龍。”一晃而過的時候,他瞧見那人右邊眼眶烏黑半閉,顯然右眼有問題。

‘尖嘴猴腮、獨眼龍’的王晏之搶到東西後,一路疾行往回走,等跑到無人的地方,才借著微弱的火折子查看小黃本有沒有損壞。

嶽父大人給的東西實在太深奧,他也隻隱約一知半解,萬萬不能丟了。

很快就回到如意樓,他翻窗入內,床頭的螢火蟲燈籠還亮著微弱的燈,明明滅滅籠在枕頭上。

王晏之奇異的覺得安心。

他悄無聲息靠近床邊,薄被上就露出個毛絨的腦袋,以及一隻捏著柳枝條細白的手。

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沒一會兒就悶著頭睡了。他剛伸手去撈人,薄被裡就探出一張白嫩悶紅的臉,小姑娘漆黑的葡萄眼盯著他,眼睫顫巍巍的,有些害怕:“表哥去哪了,我方才醒來不見人,阿爹阿娘又睡了……”

怪不得她手裡要捏著柳枝條。

王晏之把她手裡的柳枝條接過來,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溫聲安撫:“起夜。”

有人在,她膽子倒是大了些,疑惑的問:“我老是見你起夜,你是不是腎不好?”

王晏之撐在被子的手滑了一下,直接砸進了床榻:起夜和腎不好有什麼關係?

他眼角抽了抽:“我沒有。”

薛如意湊近他一些,純澈的眸光落在他臉上,小聲道:“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明顯是腎不好。”

王晏之閉眼:眼睛是誰打的,她不知道嗎?

“表哥,諱疾忌醫不好。”

王晏之裝死。

她繼續道:“表哥每晚起幾次夜?”

“表哥有時候會覺得腰疼嗎?”

“表哥在縣學久坐受得了嗎?”

王晏之忍了又忍,側頭看她,咬牙問:“你究竟就想說什麼?”平常就不是多話的人。

薛如意眨巴眼,漆黑的眼珠子映著他的臉:“怕……”那樣子看起來軟萌極了,像受到驚嚇找他蹭蹭的貓兒。

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如意。

他一下子軟了下來:“我讀話本給你聽?”

薛如意捏著被子點頭。

然後講著講著,她睡著了。

王晏之:好渴,還是喝點水吧。

他爬起來找水喝,從屋內找到屋外,潤完嗓子才算徹底睡下。

次日一早,王晏之洗涑完往外走,在二樓碰到大舅子。薛大上下掃了他兩眼,突然問:“聽說你腎不好?”

王晏之腳底下滑,險些摔死,幸而被薛二扶住。薛二嘖嘖兩聲道:“腎不好果然不行,連站都站不穩。”

王晏之麵無表情:“誰說我腎不好?”

薛二拍拍他肩膀:“得了,都是一家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小妹一大早就找阿娘抓藥,現在在後廚給你熬補湯呢。”

王晏之往樓下走,一樓大堂飄著藥香味,早到的夥計目光時不時往他腰上瞥。

完了,這下所有人包擴夥計都知道他腎不好了。

昨晚上忘記交代一句。他擰眉歎氣,然後早飯桌上出現一盅甲魚湯枸杞甲魚百合湯。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實在不好討論腎好不好的問題,王晏之隻能捏著鼻子喝了,然後午膳桌上又出現一盅杜仲核桃燉豬腰,晚膳又是肉蓯蓉羊肉湯。

夜裡他看完書,又加了一頓杜仲黨參乳鴿湯。王晏之盯著那湯,實在難以下咽,試探的問:“如意,明天能不燉湯了嗎?”

薛如意不讚同的搖頭:“阿娘說頻繁起夜這種情況大多都是腎陽虛引起的,需要溫補,不可諱疾忌醫。”

然後她盯著他把一盅湯喝完。

睡前喝太多湯水憋得難受,怕再被誤會,王晏之打死不起來

。偏偏薛如意還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他翻來覆去,催促道:“表哥要是想起夜就去吧,才第一日沒有好轉很正常的。”

王晏之根本不睜眼。

憋了一晚上,結果第二日他嘴裡起了水泡,腰真的疼了。

薛家一大家子都用一種,瞧吧,果然腎不好的眼神盯著他。

王晏之:“……”表麵淡定,內心想咆哮。

他明顯是虛不受補,補上火了。

這樣子是沒辦法去縣學讀書了,正好又給了他請假的理由。宋教諭對於他三天兩頭不來已經習慣,隻要課業沒落下就行。

他拖拖拉拉想直接拖過午膳,等時間差不多才出縣學。縣學外薛如意和薛二等在那,見他出來,連忙問:“怎麼這麼久?”

“宋教諭留著考教功課。”他看看天色,漫不經心道:“是有些晚,要不我們在路上隨便吃點?方才肖茂說前麵不遠處就有一家麵湯鋪子,味道還不錯。”

薛二不置可否,側頭問薛如意。

薛如意點頭:“那我們去吃麵吧。”

王晏之長舒了口氣,三人坐上牛車往麵攤去。行到張貼告示的地方,道路變窄,馬車過不去,薛二邊招呼行人讓一讓,邊墊著腳往張貼的告示看,看完就樂了。

“昨夜有人潛進縣衙牢房把縣令大人刺傷了?哈哈,瞧瞧這畫像,還是個獨眼龍。”他扭頭看向王晏之,調侃道:“這獨眼麵罩和安子的黑眼圈倒是有些貼切。”

“莫不是你昨晚去了一趟?”

王晏之嘴角拉出一個弧度,長睫遮住眸裡的情緒:“二哥說笑了。”

薛如意插話道:“表哥昨晚上帶我去捉螢火蟲了。”

“捉螢火蟲?哈哈哈……”薛二捧腹,果然是小學雞。

薛如意瞪他一眼,他立馬轉移話題,“你說這獨眼龍是不是沈縣令編出來的?我瞧著他是想讓沈修回來探望他,才說自己受傷了。”

沈修與他們倒是時常往來,言語間他爹讓人找過他好幾次,他娘還親自去了一趟撫舟縣。

“誰知道,大概是吧。”

薛二正打算走,就聽到一群人哭哭啼啼從縣衙的方向回來。人群裡有人議論,“聽說了嗎,昨夜不僅縣令大人遇刺了,牢裡麵還死七個人,就是去如意樓吃霸王餐的那七個,今早就通知家裡人去認領了。”

“不是吧,隻是吃個霸王餐怎麼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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