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之無奈道:“悠著點。”如意一拳隻怕會把她打廢,成郡王府鬨起來就不好了。
薛如意:“我知道,我一般都不動女人小孩老人的。”但特彆熊的除外。
這倆人談話太過奇怪,沈香雅見倆人都不擔心,當下也沒說什麼。隻是道:“你們還沒吃飯吧,我讓人去弄些吃的,你們先回去,待會就送過去。”
一提起吃的,薛如意倒是有些想她阿爹了:“我阿爹也總是擔心我餓,半夜經常煮東西給我吃。”
四人走在回廊上,小雨打在樹葉上莎莎的響。沈香雅驚訝的問:“你爹會做飯?”
薛如意點頭:“我爹算賬和做飯都很厲害的,不信你問晏之。他也經常吃我阿爹做的飯菜,之前怕他身體虛,阿爹還夜夜燉補湯給他喝呢。”
“你說是不是?”她側頭看他,急著讓他證明。
“嗯。”一想起夜夜喝補湯的經曆王晏之那處就開始隱隱作痛。
怕如意再說出什麼話,他連忙道:“母親,如意吃過了,我還沒吃。”
承恩侯一聽他沒吃,立馬張羅著人去把飯菜熱熱。
承恩侯夫婦走了,回廊下剩下他們二人,外頭還下著雨,薛如意瞧著他手裡的傘問:“你家就一把傘嗎?”這樣很讓她懷疑他有沒有銀子。
他剛想點頭,身後的丁野就遞了把傘過來:“哪能啊,侯府沒那麼窮的。”
薛如意接過傘跨進夜雨裡,丁野剛想跟上去就被浮喬一拉擼了回來,他不明所以看向浮喬。浮喬餘光使勁往撐著傘渾身散發冷氣的世子身上瞟,丁野後知後覺看過去,接受到主人殺人的視線嚇得後退半步。
等王晏之跨進雨幕裡他遲疑片刻扭頭問浮喬:“世子為什麼瞪我?”
浮喬給了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然後也走了。
薛如意撐著傘一路往繪朝閣走,走到院子門口剛邁出一隻腳又退了回來。然後打著傘抬頭往門上方牌匾上看。
好好的繪朝閣變成了如意閣,她沒走錯路吧。小雨滴滴答答打在傘沿,轉著旋兒落下。
門廊昏黃的燈籠將‘如意閣’三個字照的朦朧,但確實是如意閣沒錯。
王晏之走到她身邊解釋:“算命的說我五行水逆,潮字不合適。”
薛如意有些無語:“五行水逆,改成如意是什麼意思,這兩個字也不屬於五行。”
王晏之唇角翹起:“這兩個字旺我。”
旺——你?
她猛的轉動傘柄,傘邊緣的雨水旋出去濺了王晏之滿臉。水珠子順著他額頭往下滾,他猛然閉眼,薛如意嗬笑倆聲徑自往裡麵去了。
跟過來的丁野看著滿臉是水狼狽的主子,小心翼翼地說了句:“我看是克世子才對。”
王晏之回頭看他,眼神如刀,如意閣外傳來丁野的慘叫聲。
等王晏之用完飯進去屋子裡,薛如意已經洗漱好,披著衣裳坐在門邊寫寫畫畫。他坐到對麵,目光落在她麵前的宣紙上,那宣紙上寫著十幾個名字,畫畫叉叉,又畫了一堆延伸的枝丫。
“這麼多?”
薛如意點頭:“嗯,不是你說誰都有可能,我們梳理一下儘快找出凶手,咱倆好散夥。”
王晏之:“……”
薛如意在紙上打了圈,把三皇子圈出來,問:“你和他什麼過節,他為什麼針對你?”
王晏之語氣隨意道:“也沒什麼,不過是他每次課業最末,我課業第一。”
就是學渣和學霸天然的天然敵對。
薛如意無語:“那他度量真小,我二哥每次課業最末也沒像他這樣。二哥說,每個人都有擅長的東西,有些人天生就會讀書,什麼都去比會很痛苦的。”
王晏之:“所以他現在看到我每次都很痛苦。”
王晏之湊過去仔細看,從左到右她依次標出皇帝、太子、三皇子、王二叔、王二嬸、王沅枳、老太太……然後每個人用一個字母表示。
薛如意道:“怕他們察覺,我們以後可以用特殊的字符表示,比如皇帝可以用‘K'表示……”
王晏之眼皮跳了一下,問:“不是念‘蝌’嗎?”
薛如意:“念‘K’,紅桃K。”
王晏之有些不懂,之前嶽父明明說念‘蝌’,蝌蚪的蝌。
薛如意蹭的把桌子上的紙張收起來,往床邊走。王晏之訕訕,他到底錯哪裡了,剛出聲喊了句迎麵就砸過來一床被子。他整個人被兜頭罩住,人還杵在懵懵然的狀態:難道嶽父坑他?
他剛拉下被子,屋子裡的燭火就被吹滅。他隻能黑燈瞎火的往自己小榻上摸,剛躺下沒一會兒,外頭突然傳來腳步聲。王晏之和薛如意同時警惕聽著外麵的動作,很快腳步聲靠近,沈香雅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如意,天突然轉冷,我給你們送一床被子過來,方便開門嗎?“
沈香雅和婢女的的影子印在門框上,王晏之和薛如意同時彈跳起來。一個抱著小榻上的被子往櫃子裡放,一個把小榻往角落裡推。”
裡頭哐啷一通響動,站在門口的沈香雅疑惑的問:“不方便嗎?不方便我先回去,明早再讓婢女給你們送。”她剛要走,屋裡就亮起燭火。
很快披著外衣的王晏之拉開門,神色淡定道:“母親,下雨天不必跑的。”
沈香雅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她往裡瞧了一眼,瞧見坐在床上的薛如意,溫聲問:“如意不習慣上京的天吧,上京就是這樣,天多變,尤其是冬日來得特彆早,要注意保暖。”
她示意婢女把被子抱進去,又親自給她拉了拉被角,朝還站在門口的王晏之道:“你身子弱,快躺進去,我瞧著你們睡下,給你們滅燈關門,省得你們挨凍。”
王晏之僵硬一秒,往薛如意那看了看。薛如意眼眸睜大,大有你剛上來就踹死的意思。見他遲遲不動,沈香雅疑惑的問:“怎麼了?”
“沒。”
“沒不快躺床上去,你不睡,如意也不用睡啊。”
王晏之慢吞吞走過去,經過沈香雅身邊,她用力把他推過去,把人摁進被子裡。看著他和如意並肩躺在一起,很是欣慰的替倆人捏捏被角。
被子裡下,王晏之腰側的肉被一雙手緊緊的捏著,又疼又癢,要不是怕他娘懷疑他當場就能跳起來。他隱在被子裡的手捏著那雙手,勉強維持微笑,朝沈香雅道:“母親,天色已經很晚,你快去睡吧。”
沈香雅見他唇緊抿,輕笑了聲:“這是嫌我礙事了。”她兒子她還不了解,一緊張就抿唇。
王晏之乾笑兩聲,目送她滅燈、關門。等她腳步聲隱沒在雨聲裡,薛如意再也忍不住拉住他的手用力一扯,王晏之嚇了一跳,使了功夫從她手裡滑脫,剛轉身又被薛如意拖住一條腿。
他也不敢用力,一個不注意就被薛如意拖到榻上。
床帳內昏黑,王晏之隻感覺到拳風朝麵門砸來。他歪頭躲避,左側哐當被砸出個大洞,竟是絲毫沒留情。他愣神的功夫,拳風又朝著他胸口砸來,他也不敢硬接,手扶著上麵人的腰身猛然使力將人壓在身下。
薛如意氣狠了,抬腿就頂胯,撐在她上麵的王晏之猛然後退,後腰砸在床尾柱子上。還沒來得及跑一隻腳就狠狠踹過來,若是不閃不避定然會把小王踹廢。
王晏之雙手扣住他的腳,入手是柔嫩暖滑的纖足。他心神微蕩,剛要放下那玉足就被另外一條腿卡住腰身用力往旁邊一摁,他歪倒在柔軟的錦被裡。
腰上酥酥麻麻直癢到骨頭裡。
隻是一個失神,腿就被用力掰了一下,王晏之悶哼出聲,迅速往旁邊滾,整個人又砸在了床內側床壁上。
這打人的動作當真是又快又狠,絲毫不留情麵。
漆黑的夜裡,一陣哐啷狂響,新買的床搖晃兩下,終於不堪重負啪嗒塌了。
聲音大到不遠處的丁野和浮喬都聽見了。
王晏之躺倒在亂糟糟坍塌的床板上,身上還壓著薛如意,兩人手腳互相牽製,雜亂的帳縵將兩人罩在其中。
丁野和浮喬衣服隨意一套,快速往他們這邊奔來,邊跑邊喊:“世子……”
丁野又喊了聲,屋子裡靜悄悄地。他詢問的看向浮喬,浮喬臉色也不好看。
黑暗裡一直沒開口的王晏之終於出聲:“…鬆手。”聲音低低的,隱隱有點疼痛的吸氣聲。
薛如意不僅沒鬆開反而又壓緊了一些:“誰讓你跑我床上來的,看我不打死你!”
王晏之解釋:“方才是無奈之舉。”
薛如意:“無奈也不行,你占我便宜,看我阿爹和哥哥不打死你。”
連死都不懼怕的王晏之唯獨對自己的老丈人和兩個大舅子怕的要死。聲音又壓低了幾分:“你鬆是不鬆?”
薛如意:“不鬆!”她手上一用力,王晏之慘叫出聲。
一直猶豫不定的丁野和浮喬互看一眼,同時伸腳往裡麵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