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我跳舞的樣子讓我爹看見了?!

曹瞞臉色忽青忽白,卻聽曹嵩遺憾地說道:“隻可惜我未能目睹她的麵容,不過我覺得她很熟悉,又與我很親近,我還聽見她叫我爹的聲音呢!雖然很模糊,我聽見了!”

曹瞞有些慌亂地轉移了話題:“洛陽城裡沒有醫術更好的大夫了嗎?您現在應該好好養身體,補藥的事情等養好了再說,大夫也說了,您現在虛不受補,就是為了‘妹妹’的身體健康,您也不能勉強自己啊!”

曹瞞說的也有道理,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的曹嵩終是點了點頭,暫時放下了折騰的心思。

曹瞞暗自慶幸:還好,還好我爹沒看清,還好爹不記得,不然我的麵子往哪兒擱啊?

想想小時候被塞一嘴符紙的情形曆曆在目,曹瞞一陣後怕,他才不會再傻乎乎地把係統的事情告訴父親呢!

萬一讓他爹知道他穿小裙子,還跳舞,可不僅僅是符紙那麼簡單了,可能會找道士和尚們給他來個全套做法。

卻說曹嵩被刺重傷,宮廷之中的曹節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此次出門,真正被盯上刺殺的是太監王甫,他雖不是五侯之一,卻也擔任這常侍的位置,在這一場對待“黨人”的血腥鬨劇中,他管轄的正是“審訊”。

曹嵩與王甫一路,受他連累遭遇刺殺,當時就他們兩人挨得最近!

在倒下之前,曹嵩情急拔劍殺死了迎麵來的刺客,變相救了王甫一命,這位太監嚇得腿軟,一屁股跌倒在地上,連逃跑都沒了力氣。

本就不精通武藝的曹嵩被刺客的夥伴從背後砍傷,禁衛軍聚集而來,王甫高呼“救命!”

待這位太監一路狼狽萬分、驚魂未定地逃回,接到消息的五侯太監嚇得魂都飛了。

深感自己小命堪憂的五侯太監立刻緊閉宮門,不允許其他人出入宮廷,紛紛跪到陛下麵前,哭訴洛陽城中出現刺客。

他們將此次刺殺的刺客歸咎於士大夫們指使,惹帝王劉誌聯想自身安危,大發雷霆:“他們這是想要造反!”

劉誌下達聖旨徹查,又一輪血雨腥風席卷了整個洛陽城。

王甫在帝王身邊仍有幾分臉麵,他痛哭流涕:“可惜了司隸校尉曹嵩啊!是我連累了他,那麼大一刀下去,安能有活命的機會?”

曹節也跟著悲傷:“若司隸校尉故去,曹家隻剩下十歲小兒與婦孺,豈不是隨他人拿捏欺辱,曹大長秋的後人,誰來照拂?”

劉誌聞言,一陣唏噓。

他下達命令:“遷司隸校尉曹嵩為“大鴻儒”,若曹嵩重傷不治,朕來照拂曹大長秋後人,由朕將曹嵩之子認為義子,接入宮內居住。”

此命令一下達,恨透了曹騰的五侯太監第一個跳起來,企圖轉變帝王的想法:“那孩子不過是太監的養孫,陛下尊貴,怎能紆尊降貴去提拔,給他大過於天的榮耀?”

帝王精力不濟,性子卻很有“主見”,隻要有人進讒言將他給拐入了某個想法裡,他會自以為明智,從而鑽入其中不出來。

五侯太監吃夠了這些甜頭,到頭來也被這甜頭被蹭了一臉灰。

“當初若非曹騰,朕恐怕還不能夠繼承皇位,如今他故去這麼多年,若無後人為他添香燒紙錢,朕也過意不去。朕沒有子嗣,認個義子怎麼了?待朕的皇子出生,他還能照顧幼弟,兩全其美。”

劉誌也有他自己的打算,若曹嵩故去,曹家兒子就沒了依靠,當年曹騰提拔的官員仍有四層在官場活躍,有了曹家子在手,不過多賞一口內宮的飯吃,全當養隻小貓小狗,就能獲得四層官員的那層關係網,何樂不為?

曹節與王甫對視一眼,兩位太監也有他們的打算,若曹嵩亡故,他們沒了合作之人,不如扶持新的“合作者”。

曹家子年歲尚小,沒有長輩可以依靠,正是可以隨意拿捏的最佳“合作者”。

宮門緊閉了十日,直到刺殺太監與曹嵩的武人被抓捕歸案,全都置於午門斬首示眾,又抓了不少企圖營救“黨人”的武人,太監們這才鳴鼓收兵,又一次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權力之爭上取得了勝利。

被汙蔑、迫害的人數不勝數,洛陽城整個上空都回蕩著冤魂的淒厲慘叫聲。

洛陽城中的混亂局勢,與緊閉家門的曹家沒什麼關係,曹嵩出事後不必工作,曹瞞也沒去上學,一家三口難得湊在一起過了一段舒心日子,若是曹嵩的傷勢能好得慢一些就更好了。

曹瞞不知道是不是他跳舞的作用,導致他爹越來越折騰,看似臉色因缺血而蒼白,精神勁兒卻足得很。

前三天蒙頭睡了個好覺,第四天曹嵩就能神神氣氣地靠在床塌上對曹瞞與鄒氏說話了,他是個閒不住的性子,白天沒事乾除了拿一卷竹簡看些典籍,就是折騰他兒子曹瞞。

一會兒考校他功課,一會兒嘲笑他越長越白淨,以後成個奶油小書生,小白臉!

曹瞞現在看到他爹都繞著道走,一聽老母雞召喚他就頭皮發緊,心裡嫌煩。

陽光燦爛的時候,曹瞞來到庭院裡,搜集了各種石頭做的器物,還有用來鍛煉的石鎖,從幾斤到幾十斤,各種尺寸的都有。

他穿著便於活動的短打,暴曬在陽光下練肌肉。

鄒氏勸曹瞞:“你爹隻是說著玩玩,你又何必與他一般見識,將這話當真?”

鄒氏挺埋怨曹嵩的折騰勁,若阿瞞將自己練傷了,日後誰給他們養老送終?

曹瞞搖頭,呼哧呼哧喘著氣,他強迫自己不去運用內力,果真是又累又酸:“父親說的不錯,我的體魄確實不夠強健。”

他又舉了那十幾斤的石鎖幾下,大汗淋漓。

“誰家孩子能有你現在的臂力?”鄒氏看在眼裡,心驚肉跳:“快放下吧,彆傷著自己。”

“母親不必擔心,我有分寸的,”曹瞞放下了石鎖,又拿了個更大的,二十斤!

家丁仆從們發出了驚歎般的呼聲,曹瞞不怕出汗不怕苦,一心投入了對自己強健體魄的千錘百煉中。

十日過去,宮門開啟,曹節帶著帝王的聖旨來到了曹家。

待看到臥在榻上看竹簡的曹嵩,這位太監陰柔無害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笑意:“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曹大鴻儒,恭喜升遷。”

曹嵩挨得這一下,讓他在內宮多了個合作夥伴——王甫,一個人奮鬥哪有兩人一起互相幫村來得容易?有了王甫,他與五侯之間的利益糾紛就更多了一份底氣。

曹嵩苦笑連連:“這種用命賭出來的升遷,不要也罷。”

“怎能不要呢?白費了我為你耗費的心思。”曹節笑容可掬。

“這風口浪尖的,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住,太招人眼了,陛下為我升遷,五侯太監對你我關係心知肚明,哪能眼看著我升官?”一個曹騰養子,一個曹騰手把手帶出來的徒弟,關係明明白白,現在這種關頭,五侯太監容不下他升官,定會打壓他。

“放心,最不希望你死的就是五侯太監們。”曹節笑容意味深長:“曹大鴻儒可要保重自己,不然您的兒子,就要跟彆人姓了。”

他將劉誌下達的聖旨轉述了一遍,曹嵩不僅沒有感動,反而像是被拔了屁毛的大公雞,跳腳還生氣。

阿瞞,那是他曹家的寶貝疙瘩,誰都不能窺視,就算是帝王都不可以!

曹節笑容微僵,嘴角完美的笑意裂開了些許,似有抽搐的痕跡,看來曹嵩的護犢子勝過對權勢的渴望,他今兒算是漲見識了。

曹瞞,就是曹嵩的逆鱗,也是他最大的弱點所在。

曹節心思百轉,對日後做事也有了分寸,無論是給曹嵩好處讓他辦事,還是敲打曹嵩真心臣服,都有了可以施展詭計的方向。

曹嵩不能下地,得帝王赦免,畢竟,在皇帝的想法中曹嵩此時定是昏睡中的,於是下旨允許他可在床塌上“謝過”聖旨,由兒子代勞接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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