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曹節緩緩說道:“待回到宮中,我會回稟陛下你受了重傷,命懸一線。”

曹嵩頷首:“近一個月,我都不會出家門。”

曹節搖頭,比了個手指:“至少半年。曹大鴻儒重傷於生死線上,未能下地,曹家一切事物由其兒子主持。”

曹嵩遲疑詢問:“是否太長了?”

他半年不踏入官場,官場上還有他的人脈關係嗎?下屬們都轉投彆家了,其他人也會忘了他的存在,大鴻儒乃是文職,看似升遷,能參議政務了,實際權力卻是少了。

“不必心急,”曹節輕聲細語:“王甫對你感激著呢,會幫你的。”

曹嵩這才收斂了擔憂的表情,他回憶起當初情急遇險之下王甫貪生怕死的反應,心中有些不悅:“那老太監,貪生怕死得很。”

“因為怕死,才更加想要補償你的損失,”曹節搖頭:“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事未到臨頭,焉知是福是禍?罷了,曹大鴻儒既然還未醒來,還是請令公子來一趟,迎接聖旨吧!”

曹瞞練到一半,聽聞仆人通報父親在喚他,輕輕皺了皺眉:“又要做什麼,爹可真能折騰,彆又是要考校我典籍?”

仆從恭謹答道:“是宮內來人,請大公子前去迎聖旨呢!”

迎聖旨?

什麼樣的聖旨他爹不能迎,要他去跑這一趟?

曹瞞一頭霧水,低頭看了看自己汗流浹背的短衫,知道不能令宮中來使久等,忙回屋子裡收拾收拾,匆匆跑到曹嵩屋外敲門。

“進來。”

待進入屋內,曹瞞便看見了立於床塌邊,手持聖旨的曹節,這位太監麵善得很,當初在“曹嵩的故事”裡就多次看到他多次幫助父親。

曹嵩吩咐道:“阿瞞,跪下,代替為父迎接聖旨。”

儘管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老母雞如曹嵩是不會傷害自家崽的,曹瞞深知這一點,因此並未猶豫就照著做了。

曹瞞會這麼做,全是因為曹嵩以往對他毫無顧忌的愛護,令他下意識地在外人麵前多給父親幾分麵子。

曹節見狀,滿意點頭,微笑道:“倒是個知趣的孩子。”

不好奇,不多問,聽話懂事,這樣的知趣,足夠讓這個孩子在接下去的半年內保護好自己。

被他這麼一誇獎,曹瞞心裡頭就跟貓爪子在撓一樣,這曹節,滿臉都寫著:我有故事。

油然而生的好奇心,強烈的探索欲令曹瞞險些繃不住表情,他低垂著頭雙手捧過曹節遞過來的聖旨,心裡更加有一堆疑問想問他爹:好端端的怎麼就升官了?大鴻儒又是做什麼的,該不會又要父親衝鋒陷陣於對抗“黨人”的前線了吧?太監們究竟想要什麼?

曹瞞對手中的聖旨並無好奇,接過的時候手不抖,臉色也不激動,這樣的寵辱不驚,令曹節高看了一眼。

曹瞞對聖旨不以為然,畢竟聖旨長什麼樣,他在故事夢境裡都看過、研究過了,並不感到稀奇,左右不過是太監們譽抄的筆跡罷了。

“替為父送一送曹常侍吧!”

曹嵩繃著臉,再次吩咐道。

曹瞞抬頭,視線與曹嵩意味深長的目光接觸,抿了抿唇,不知為何被戳中了笑點,突然就很想嘲笑他爹。

你看你看,還口口聲聲說當官的妙處,當官就像是給自由的人套上枷鎖,處處都受到限製!

曹節轉身欲往外走,曹瞞回頭又以嘲笑的眼神瞥了一眼曹嵩,發現自家爹正瞪著自己,滿臉都寫著:你給我老實一點!

曹瞞抖了抖肩,忙跟上了曹節,走到他身後。

曹節刻意放慢步子,與他並肩而走,他並不看曹瞞,視線落在遠方,聲如春風和睦:“大公子還記得我是誰嗎?”

曹瞞扭頭注視他白淨清秀的側臉,估計著這位曹常侍大約三十多歲的模樣,他清脆答道:“您之前送了我一枚玉佩,我聽您說過,祖父教導過您。”

“我姓曹,”曹節溫聲道:“名也是曹大長秋取的,為節。是克製,有度之意。外人隻以為大長秋是教導我的師長,卻不知,太監之間手把手的教導,那是乾爹與兒子之間的情分。”

曹瞞聞言瞪大了眼睛,一臉意外的模樣。

像曹節這樣身處內宮之中的太監,見多了人心叵測,自身城府極深。

而曹瞞什麼事情都擺在臉上,十足一個裝成熟的小孩,稍稍一逗就原形畢露。

曹節稍稍放鬆了些許,與單純的人相處起來,沒有內宮裡那麼累。

“令尊是大長秋的養子,我則是乾兒子,同樣姓曹,名義上我們也就是一家人了。”曹節輕笑:“都是自己人,你且記住,日後不管遇上了什麼事,我總不會害了你。”

曹瞞心中納悶:他為什麼要和我套近乎?我看起來很好騙?

曹節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他輕描淡寫地瞥過曹瞞,並未拆穿他的小心思。待登上了等候在外的馬車,還向曹瞞擺了擺手:“送到這裡就夠了。”

他大約摸透了幾分曹嵩之子的性子,有幾分小聰明的男孩,沒經曆過什麼大風浪,一看就是從小被寵大的,看似懂得很多,卻天真爛漫地對他人毫不設防。

曹節低垂下眉眼,撚動指甲沉思:從他救何顒一事也可看出,此子魯莽而重情誼。若有良師引導,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他下達定論:是個可以培養的好棋子。

馬車將行,曹瞞清脆響亮地在外頭喊道:“等一等。”

曹節鬆開指甲抬眸,卻見這半大的小少年手腳麻利地爬上了他的馬車,自來熟地一撩簾子便擠了進來。

曹節:???

趁他沒反應過來,曹瞞一手搭在他肩頭,笑嘻嘻道:“既然您都自稱是我叔叔了,我就當您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了,我當然不會眼看著您被殺,感謝就不必了,多向我爹誇誇我就好。”

曹瞞的手撫上了他腰側,曹節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瞳孔猛縮:“你做什麼?!”

曹瞞抽出他腰間隱藏的軟劍,那軟劍,輕薄如蟬翼,輕輕一抖又能形成直劍,鋒利的劍光閃過,木製的座位直接給劈開了一條裂縫,曹節座下立刻傳來了慘叫聲!

在內宮生活了一輩子,喜怒不形於色,城府深沉到五侯聯手都無法打壓下去的中常侍、奉車都尉曹節,眼神呆愣,小心臟撲通撲通幾乎跳到心口,表情出現一片空白......

作者有話要說:  (注:按照古代重量的朝代分類查詢,東漢末年時一斤約為250克,現代的一斤則是500克。)

曹阿瞞:我臉上寫著三個字“傻白甜”,你信嗎

PS:一個叫節,一個叫操,我知道了,曹節+曹瞞,說的就是我!我!有節操!(挺胸抖鴿毛.jpg)點一點作者專欄,把有節操的鴿子抱回收藏夾~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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