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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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放任曹節被害身亡,救他是理所應當的決定,至於後續的麻煩,“大人”曹瞞很光棍地想:爹在怕什麼?

再不給爹找點事情做,他閒下來可不還得折騰我,闖點禍讓爹忙一忙,免得他傷還沒好透就總想著生妹妹。

“這軟劍不錯耶,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做成的,竟然可以切開木頭,手感跟切豆腐似的,”曹瞞抖了抖軟劍,又將它塞回了曹節的腰間,將自己內力運行下施展的破壞力歸咎於軟劍的材料好。

曹節腰間一癢,輕顫了一下,立刻回過神來,視線可及之處的座位上冒出了血跡,曹節反應極快,立即高呼侍衛:“座位下隱藏了刺客!”

馬車外的侍衛循聲而動,近十個帶刀侍衛抽出刀劍便圍了過來。

那刺客帶傷暴起,座位轟一聲變成了四分五裂的模樣,他手中的匕首往曹瞞與曹節刺來,死都要拖一個下去墊背!

曹瞞一推曹節,泥猴似的在地上一滾:“啊,我好害怕!”滾到刺客邊上,一口咬住了他的小腿,待那刺客慘叫以匕首刺來,曹瞞後背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在曹節的驚呼中奪下了他的匕首,反手一刀紮入了他的小腿。

侍衛們趁機一擁而上,將刺客按住,從他的腳下拎出了曹瞞。

“謝謝侍衛大哥!”小少年還有心思在那兒笑,一嘴的血腥,眼神明亮如星,那一下咬得可真夠狠,這哪裡是好欺負的羔羊,分明就是一匹未長成的幼狼!

曹節呼吸起伏,手指顫抖指著他,原先柔軟似棉花的聲音尖銳了好幾個度:“好大的膽子,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咬他腿?”曹瞞擦擦嘴,歪頭:“我不咬他腿,那刀子可就刺在叔叔身上了。”

曹節被這句叔叔弄得一噎,以往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在曹瞞麵前全部都沒了用處,生死一線的驚險就這樣輕描淡寫給化解開了,他一把拉過曹瞞進了馬車內的封閉空間,撂下簾子,壓低聲音嗬斥道:“你怎麼能親自奔赴險境?”

曹瞞很想說那並不驚險,若可以抽出他的乾將莫邪,他還能殺掉這名刺客。

“出了這樣的大事,叔叔不如回曹家來喝杯茶水壓壓驚?”曹瞞笑嘻嘻問道:“順便向我爹誇獎一下我的英勇,您這麼會說話,一定知道怎麼誇讚人。”

曹瞞想得很清楚,他現在一嘴血,要是讓爹看到了少不了一頓嘮叨責備,拉上曹節就沒事,他要是能誇獎一番就更加好了。

曹節沉默片刻,好半天才平複心情,終是低聲自嘲道:“我終日打雁,終究是被雁啄瞎了眼。”

沒想到曹家兒子竟是這樣的性子!他不過是拉近關係,想要打開小少年的心房獲得信任,不過幾句話柄,這潑猴就一口一個叔叔地叫起來了。

實在是……膽大包天,臉皮還厚實!

之前腦海中想的棋局,全部都碎成了渣,曹節深刻意識到,曹瞞絕對不是輕易能夠為人所操控的棋子,他的潛力,足夠當作合作夥伴來敬重,否則早晚要反噬自身。

像曹瞞這樣的少年人,最重要的便是情義,可為了情義而兩肋插刀,他若想維持長久的好關係,讓他以後為他辦事,就要施恩,從感情出發結下情義。

曹節不僅沒被曹瞞狼崽子的一麵嚇到,反而更加欣賞他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曹瞞,拒絕了回曹家的邀請:“發生了這樣的事,還是儘快回宮比較安全,我還要處理後續的事。”

曹瞞歪頭詢問:“審問罪犯嗎?可這刺客,是個宦官。”

要不是個宦官,他就不會咬腿了,而是踹他襠!

曹節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你是怎麼發現的?!”

曹瞞沉默:他頭上寫的啊!

曹節不去追根問底,事已至此,曹瞞是如何得知已不是那麼重要,他轉口說道:“我知道了,既然是宦官,那麼就不可能是為名士報仇的義士。”隻可能是內宮的人,究竟是誰想要渾水摸魚,趁機排除異己,他必須要回到宮內去調查。

平日裡溫吞謙卑的宦官,幾時這樣語速快地說過話,一次刺殺,倒是將曹節在曹瞞麵前的偽裝給撕了開來。

“還要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曹節又換回了原先的口吻,這樣變臉的絕技,令曹瞞大開眼界。

他邊撩開車簾,邊對曹瞞溫聲道:“外麵混亂,還是快回家裡去吧,讓你父親多去市場買幾個健壯的家丁回來。”

他轉頭注視曹瞞的目光,帶上了長輩看待晚輩的親近之意,眼眸中充滿了感激之情,口中也催促著,仿佛曹瞞就這樣成了自家孩子。

曹瞞心思門清:祖父說的沒錯,宦官的嘴都是騙人的。

滕子的嘴也會騙人,可滕子不會騙他,因為祖父不會騙他的寶貝乖孫,而其他宦官,全都不可信!

他意猶未儘地再次對曹節強調:“我救了你,記得向父親誇我啊!”

曹節笑容微僵,深深看了曹瞞一眼:“放心!一定!”

說完,他告彆了曹瞞,率領引起警惕的一隊護衛,押送著那刺客浩浩蕩蕩離開了。

曹瞞留在原地,撇了撇嘴:“我是那麼好敷衍的?”

轉念一想:壞了!曹節走了他這滿嘴血的回去怎麼跟父親交代?

曹瞞氣得咬牙切齒:“好圓滑的宦官,竟然讓他溜了!”

曹瞞捂住自己嘴,一路躡手躡腳地磨蹭回家裡,跟做賊似地躲藏於各個屋外的牆角,生怕被人發現。

等他摸到繼母鄒氏的屋子,這才放鬆了下來,請求鄒氏為他收拾殘局:“這血不是我的,母親彆擔心。還請母親千萬彆告訴父親我這個樣子,外麵發生了什麼曹常侍會告訴父親的。”

鄒氏被嚇得夠嗆,忙招呼丫鬟與仆人為曹瞞打水淨麵,換身乾淨的衣裳。

她謹慎小心了一輩子,高攀了曹家嫁給曹嵩做繼室,那是她的幸運。可這繼室也太難當了!不是兒子不接受她的難度,而是擠在這對雞飛狗跳的父子之間,她左右為難,什麼都知道一點,看透一點,憋著不能說,曹嵩剝奪了她管束孩子的權力,她還得為熊兒子收拾爛攤子。

曹瞞見鄒氏默默抹眼淚,嬉皮笑臉地黏上去:“娘彆傷心,我一點傷都沒有,這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爹還要誇我呢!”

“你這樣,我怎麼和老爺交代?”鄒氏哽咽道:“我不能管你,老爺管不住你,以後越來越無法無天,到了真受傷的那一天可怎麼辦?”

“您彆哭,您彆哭啊!”

這是曹瞞第一次見識到女人洶湧澎湃的眼淚,太嚇人了,怎麼說都止不住,還不講理。為了讓鄒氏平複心情,他使出了渾身解術,比被親爹嘮叨責備還要累,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去找爹呢!

事後,曹瞞心有餘悸地離開,對這位繼母平白多了一絲敬畏。

不久,曹嵩接到了曹節給他的信,裡麵全都是誇獎曹瞞的好話,可他讀完以後不僅沒高興,反而拄著竹棍,一瘸一拐地追著曹瞞要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