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2 / 2)

“無妨,這孩子我看了也覺得歡喜,是恩師最喜愛的孫兒吧?”曹節笑眯了眼,取出身側懸掛著的玉佩,遞到曹瞞麵前:“這是恩師贈我的玉佩,是先帝賞賜的好玉,養人的呢!恩師戴了它數十載,我又戴了五年,現在將它送給你,全當是長輩送給小輩的祝福了。”

曹節自稱為曹瞞的長輩,可不正是與曹嵩在套近乎?

曹瞞一臉懵,轉頭去看曹嵩,曹嵩毫無反應,一副全由他做主的模樣。

“拿著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曹節將玉佩掛在了曹瞞腰側,滿意地點了點頭:“上好的玉佩一戴,整個人都貴氣許多呢!恩師的孫子,當然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也不為過,兄長您說呢?”

曹瞞:???

剛才還叫父親費亭侯的人,怎麼突然之間稱呼兄長了?

曹瞞不明白,一頭霧水地撓了撓頭。

曹嵩終於有了反應,他起身來乾脆利落說道:“時候不早了,公公早些回宮吧,免得陛下掛念。”

“陛下才不在乎我一個小宦官,他的身邊有‘五侯’圍著,哪裡會想到我這位舊人呢?”

“中常侍說笑了,您雖不及單超、徐璜、具璦、左倌、唐衡等五侯宦官權勢大,卻也是陛下身邊的近人,又何必自謙為小宦官呢?”曹嵩緊張極了,目光如炬,緊盯著曹節搭在自家兒子肩頭的手。

曹節又笑了一下,他笑起來尤其討喜,看上去非常無害。他離開了曹瞞,目光瞥到曹嵩緊繃的眉頭稍稍鬆開,自知不能逼迫太緊,順勢告辭離去。

曹節走後,曹瞞翻來覆去看這玉佩,裡頭似乎有光芒在流淌,看上去尊貴又典雅,他兩眼放光地詢問曹嵩:“父親父親,他真的是祖父的弟子啊?”

曹嵩揉了揉眉心,為這洛陽城暗潮洶湧的危機而感到頭疼,他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梳理這些,早日融入官場。

“是真是假,那是大人的事情,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他就像是許多封建大家長一樣,搬出了一套小孩子不要管的硬道理,什麼都藏在心裡,不願意與孩子溝通,也不肯與他多說。

曹瞞受其冷落,暗自生起了悶氣。

回到洛陽後,曹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忙碌了起來,整日裡早出晚歸,就連休息在家中的時候也是關在書房裡頭不與人交流,曹瞞幾次去找他,都被他含糊打發了過去,這讓失去了祖父,特彆黏父親的曹瞞感到沮喪與委屈。

他蹲在自家門口,撅著嘴,嘟噥著父親最壞,思索著靠離家出走能不能引起父親注意?

護衛在暗中盯著曹瞞,見他不過是在門口徘徊,沒有其他舉動,也就由著他去了。

不久,曹瞞聽見了馬車咄咄駕駛靠近的聲音,他抬頭,看到門外路過了一輛敞開的馬車,看上去特彆闊氣,有三個與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坐在馬車上,前頭的孩子穿著綾羅綢緞,瞥到蹲在家門口的曹瞞,不屑地用鼻孔看人,還轉頭與另外兩個孩子叫道:“快看,這就是住在我們家隔壁的小宦官!”

曹瞞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他猛地站起來,眼看那輛馬車駕駛去了隔壁袁府,氣得直跺腳:“混蛋,我記住你的臉了,有本事彆讓我再看見你,不然打得你滿地找牙!”

【若要PK能勝利,學好武才是根本。】

【現為玩家開啟無限製任務:每學會基礎武學招式一式,獎勵曹騰的故事*1。每練會基礎舞姿一種,獎勵曹嵩的故事*1】

曹瞞驚呆了:“獎勵祖父的故事,還有父親的故事?!”

采集信息完成的係統,在沉寂了一陣子以後,放大招了,它死死捏住了曹瞞的命脈,令他舍不得忽視係統提示。

曹瞞哪裡還顧得上被羞辱的氣憤,全身心都投入到了研究新任務上麵。

曹瞞氣得小臉通紅,剛想跳起來罵人,先生的戒尺無情地落在他手心,疼得他淚花直冒。

“第六下了!先生,說好了五下,為什麼多打我一下!”

曹瞞說話條理清晰,連聲音都清脆洪亮。

先生冷冷盯著他:“你若再想惹是生非,就不止六下了,老夫不僅要懲戒你,還要將你家長叫來。”

叫家長?!

想到一路絮絮叨叨將他送到太學門口的曹嵩,曹瞞臉僵住了,若是讓爹知道他惹了事,可不得揪住他耳朵再嘮叨上好幾個時辰?

將兩個小孩給震懾服了,先生拿著戒尺,微微合上眼眸,安排眾位一年級生落座,而此前惹是生非的曹瞞與袁術二人,因為個子小,被他安排在了眼皮子底下盯著。兩人成了冤家路窄的同桌,稍有異動,來自先生的戒尺就會橫在眼前。

於是,這對小公雞隻能大眼瞪小眼,以時而交彙的眼神進行廝殺。

此前勸阻袁術的男孩子個子稍稍高一些,坐在二人身後,他們差點打起來的時候,也是他攔在二人之間,防止曹瞞與袁術扭打在一起。

曹瞞聽到先生叫他名字“袁紹”。

原來也是姓袁的,姓袁的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曹瞞連著袁紹一起瞪。

虛長二人半歲的袁紹安靜沉穩地不像是個同齡的孩子,與趾高氣昂如同公雞的袁術不同,小小年紀的袁紹身上似乎有一種彆樣的氣質,對待師長有禮,對待同學友善,曹瞞的挑釁並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影響,看他上課那認真聽講的勁兒,倒是個乖學生的模樣。

曹瞞嘀咕了句:“沒意思。”

他觀察了幾下袁紹,扭頭又與袁術的鬥雞眼對上了,又是一番劈裡啪啦的電光四射。

這才是勁敵!

先生戒尺啪一聲敲在曹瞞的桌上,嚴厲說道:“怎麼,你們兩個看對眼兒了?是聖人之言沒有意思,還是知識不夠有吸引力,讓你們一直將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看來是書案阻止了你們相親,不如拉開案子,讓你兩麵對麵貼著對方如何?”

先生說完,全班響起了哄堂大笑,曹瞞與袁術雖互相敵視對方,到底是兩臉皮薄的孩子,先生一發怒,二人又蔫了。

能在太學教授的學者,哪怕是教導小學,也不會是平凡的人,這位先生名為何顒,在太學名聲顯赫,不僅僅是他的才華,更為眾人所知的還有他那剛直不阿的脾性。

何顒最見不得學生偷奸耍滑,也不喜歡不愛學習,還總是惹是生非的“差學生”。

他吹胡子瞪眼,一扭頭,發現那袁術看到他訓斥曹瞞,竟捂著嘴在身後偷笑,當即高聲道:“袁術!此前吾所教授的‘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此聖人之言何解?”

袁術被何顒喊地站了起來,支支吾吾半天,滿腦子都是漿糊,他剛才壓根就沒有認真聽講,哪裡會知道聖人之言是什麼意思?

太學教學乃是片段式教學,放養式教學,先生教授課程隨心所欲,學生學習全靠自覺,對於這個時代的學子們而言,能夠學習,能夠讀到太學之中集曆代積累而成的絕版書籍與竹簡,近距離與聖人思想接觸,那是此生最難能可貴的時候,沒有誰會對學習懈怠,全都珍惜著呢!也沒有人允許有人踐踏這一片求學聖地。這裡的學子,是大漢帝國的未來。

像曹嵩那一代學子,可全都是高度自律自覺的,主動去求知,孜孜不倦地去學習。可隨著時間推移,隨著越來越多的貴族子弟為安逸浮華的生活所腐蝕,太學學生的質量一屆比一屆差。

何顒看在眼裡,痛在心裡,見那出身汝南袁氏大族,母親貴為公主的袁術如此不求上進,搖頭歎息,又轉而叫起了曹瞞:“曹吉利,你來說!”

他也沒指望曹瞞能回答這樣的問題,像袁術與曹瞞這樣惹是生非的學生,在何顒心目中已經打上了差生的標簽。

這兩孩子,全都是家世不錯,由家長帶來太學混資曆的,等太學的順風車將他們送上官場,再謀個一官半職,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何顒嚴厲無情的眼底閃過一抹憂思與悲哀,為的是如今太學越來越浮誇的風氣,憂得是國家的未來。

太學,那可是未來大漢帝國肱骨之臣的搖籃地,這裡的學生們全都是他們未來的接/班人,這讓眼睜睜看著學生質量一代不如一代卻又無可奈何的何顒情何以堪?

曹瞞被喊地站了起來,他麵露不解之色。

先生為什麼要問小孩子啟蒙的問題呢?

孔聖人的這句論語,他七歲的時候就跟著美人先生們學習過了。

看到他這副表情,何顒剛想順勢訓斥他們二人,卻聽曹瞞流利地將這句話的解釋給直白說了出來。

“哦?你竟然知道?”何顒露出意外的神色,微微挑了挑眉,接著問道:“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此句何解?”

曹瞞又說出了解釋,何顒點了點頭:“你倒是挺會三心二意。”

說的是他邊與袁術較勁,邊豎起耳朵聽他講課。

何顒不由重新打量起了曹瞞,這孩子,粉雕玉琢的,有一雙明亮單純的眼睛。

他暗暗點頭:天資不錯,隻希望日後能將他引到正道上,莫要走了歪路。

班級裡其他同學也紛紛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原以為曹瞞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沒想到他也會認真聽課?

何顒沉重的心情稍稍緩解,他批評了袁術幾句,又打了他掌心一戒尺,緩緩從二人身邊走過,繼續說起了今日的課業。

作者有話要說:我怎麼可以沒有膽,我趙子龍渾身是膽,痛哭!感謝在2020-03-1823:59:34~2020-03-2114:27: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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