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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瘦胳膊瘦腿的, 剛開始進入虎豹騎兵營的時候, 果真如曹操所料那樣被供了起來。將士們將他當做手不能提, 肩不能挑的大家公子,將他當做吉祥物, 讓他啥事都彆饞和, 老老實實呆著。

正如曹宏教導他的那樣, 他選擇了暫時忍耐下來, 多看,多學, 少說話, 仔細觀察數月,曹丕向他的上司,軍師陳宮與主帥呂布請求參加虎豹騎的訓練。

陳宮直接將這份請求遞交到了軍師祭酒郭嘉手中, 郭嘉又去問了曹操。

曹操不以為然:“他要參加, 就讓他參加, 不必對他進行優待,尋常將士們是什麼標準, 他就是什麼標準。”

這話說得, 仿佛曹丕不是他兒子似的, 一點都沒見曹操心疼過。

其實也沒什麼可心疼的,練武誰不受罪呢?子桓自己還有內力,知道努力。

現在來心疼自己兒子,狠不下心來鍛煉他,日後就難以培養成才。

在曹操看來, 至少他的孩子們有他營造的避風港,在他的治理下能夠安穩地成長,苦一些累一些也沒什麼。

當初曹操自己不也是這樣挺過來的?那時候他親爹困在洛陽城,完全是他一個人在外頭經曆風雨,還不是練就了這一身鋼筋鐵骨,磐石心靈,曹操不覺得自己兒子會比自己差到哪裡去。

在曹丕加入軍營訓練以後,曹操時常會差人問起情況,手中也有曹丕的成績單。

孩子到底年歲小,靈活性可以,騎術也可以,體能勉強及格,顧及還是靠著內力硬撐的,唯獨力量上要差,那也是鍛煉太少、年紀還小的緣故。

曹操對此還挺滿意的,到底是阿宏教育長大的孩子,他也不怕曹丕會吃了虧,他不知道曹宏教了他多少東西,卻知道那孩子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時隔數月,再次見到曹丕,隻覺得麵前的少年人宛如脫胎換骨了般。

原先有些陰鬱沉悶的氣質,基本都消散了,目光清正,昂首挺胸,從精氣神上就能看出他的改變。本該陰柔精致的臉由於經常曬太陽,從原本的白皙變成了深黃色,黑了,也長高了!

曹操驚奇地比劃了一下身高,哈哈笑了起來,拍著兒子的肩誇獎曹丕道:“子桓好樣的,都長得比阿宏要高了!”

曹丕一直以來想要得到父親的另眼相待,想要曹操誇獎他,今日被他那熊掌拍著肩頭,笑容微僵,心情並不缺躍,反而有些看穿了自己父親的微妙。

他的父親,其實根本就是缺了根筋吧?

平日裡在政務上多麼精明一人,在某些地方,有出乎意料的粗神經。

曹丕甚至想著曹操以前做的事,還真有幾分不靠譜的蛛絲馬跡。

閱曆一多,格局就不一樣了,曹丕以成年人的眼光來看待自己父親,覺得他父親渣得明明白白!

軍營中的將領,太學中的先生們,那麼多人憧憬著父親,各自以為受到了主公的寵愛,實則被忘到一邊,還矜矜業業為父親乾活。

最慘的就是荀尚書與郭祭酒,搭上一輩子,還各自以為自己在父親心目中最為重要。能夠同時腳踩多條船隻而不翻的,父親真乃人中豪傑,是他一輩子都要學習的楷模!

曹操告訴曹丕:“我打算聯姻,讓你迎娶冀州當地的甄氏次女,比你大一歲,因甄氏投降的罪臣,此女子不可為妻,隻能為妾,不知你對此有何看法?”

曹操從不隱瞞孩子們,尤其還是這其中有政治因素,他直白與曹丕講:“甄氏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若娶了他們的次女,則可以借此獲得近半家業,我不會讓那些家業落到反對我們的人手中。”

所以若是不娶,那就隻能用奪的了。

曹丕很意外,他遲疑道:“父親不為二哥定親,怎會越過二哥想到我呢?”

“不必擔心你二哥的親事,他自己心裡有分寸,”曹操說道。

曹宏生前那麼多妃嬪,皇後也是有過的,閱美無數,早就不需要他來為他定親了,人家兒子都還在許昌宮中做榮養起來的皇帝呢!

曹丕在心裡腹誹了一句親爹不靠譜:“父親,長幼有序,這樣不好。”

“在我這兒沒那麼多規矩,”曹操隨口道:“現在你人在這裡,是最適合的人,所以我才來問問你的意見。”

曹丕隻能道:“孩兒沒有意見。”

他也不懂什麼情愛之類,對婚姻大事沒什麼概念,要為他納妾,曹丕隻道:“一切單憑父親安排。”

曹操最頭疼的就是孩子們對他說這句“一切憑父親安排”,無論是親事還是其他事,他在這類事上有選擇障礙,讓他做選擇是個痛苦的過程,一點都不乾脆利落。

比起這些,他更喜歡孩子們向他提出要求,這樣他至少還有個能做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