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範宜襄騎馬回來,在馬車上尚且氣喘籲籲時,陸澈便已意動,當時便恨不得一口將她嬌.喘微微的唇給堵住。
這孩子...陸澈坐在床邊,目光落向抱著被子睡作一團的範宜襄,唇角微微往上揚了揚。
範宜襄這一覺睡得極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方嬤嬤已經回來了。
“夫人醒了?可是餓了?是先漱口還是先用膳?”方嬤嬤容光滿麵,夫人大發慈悲肯讓自己回一趟家,心裡自然滿是歡喜與感激。
範宜襄動了動酸痛的胳膊,艱難地邁下床,這時才意識到騎完馬最難受的是大腿,比跑完五公裡第二天醒來還要難受。
方嬤嬤自然不知道她昨天騎馬的事兒,但是卻知道陸澈昨晚是歇在這兒了的。伺候範宜襄穿衣的時候,見到其身上星星點點的淤青,臉色一動,現出幾分古怪,也不知腦補了什麼,張嘴便道:“姑爺也太不會憐香惜玉了。”
範宜襄微微詫異,也不多問,隻問了幾句昨日她回家孫兒的趣事,將話頭帶了過去。
這時幾個丫鬟端了幾個食盤上前,畢恭畢敬地擺在小幾上到:“請夫人用膳。”
範宜襄瞥了眼桌上的菜,孜然羊肉、紅燒牛腩、紅燜羊羔肉......咽了咽口水:“這...”
剛說了一個字,打人狂魔方嬤嬤又是幾個大嘴巴子朝上菜的丫頭們抽過去:“不要命的東西,什麼東西也敢往夫人跟前送!”
眾人哭著跪在地上告罪求饒。
範宜襄扶額憂鬱,什麼時候才能讓方嬤嬤改了這動輒打人的惡習。
抬聲製止道:“嬤嬤先彆急,料她們膽子再大也不敢擅作主張端上這麼多菜來。”
其中一個大膽的丫鬟顫巍巍道:“是...是爺...早上吩咐過奴婢們...說是夫人若醒了,便去膳房將這些膳食端上來...”竟然是姑爺的意思,方嬤嬤小心地觀摩著範宜襄的臉色:“那依夫人看,這膳食該如何...”
範宜襄昨晚就餓得發慌,此時心裡早就樂開了花,麵作難色道:“既是爺的意思,那我也隻能勉為其難了。”
剛動了兩筷子,心中一喜,是昨天那家西疆酒樓的菜式!
不想郭氏房裡的蘇嬤嬤突然來了。
“夫人胃口倒好。”蘇嬤嬤是張冷臉,年紀不大,卻也是一副老氣橫秋的做派,與郭氏很是像,“老夫人請您前去敘話。”
方嬤嬤皺眉道:“沒瞧著我家主子在用膳麼,都說老夫人素日裡最講禮節,倒不知竟養了條這麼無禮的狗。”說著便做出一副趕狗的模樣。
蘇嬤嬤哼一聲,不與她計較,隻往範宜襄麵前一站,木樁似的一動便也不動了,黑這張臉瞧著範宜襄吃飯。
無法,範宜襄隻好托著酸痛的腰站起來,剛要走一步,方嬤嬤一把將其按下:“夫人做什麼?她若要看您用膳,隻管看去,怕她什麼!”說著朝蘇嬤嬤呸了一口:“狗東西!”
範宜襄皺眉:“嬤嬤不可無禮。”
方嬤嬤眉頭皺得比範宜襄還深:“夫人何須這般委屈自己...”
範宜襄道:“母親喚我過去必是有要事,用膳事小,母親事大,見過母親回來再吃也可以。”
蘇嬤嬤譏諷道:“那夫人還是先用些膳,再回來可不知何時了。”
郭氏以後是要做太後的人,範宜襄不敢得罪,連說了幾聲“無事”,換了身得體的衣服,恭恭敬敬地隨蘇嬤嬤去了。
潘如君正依偎在郭氏身側,恍若女兒一般親密地說著什麼,素來嚴肅的郭氏臉上呈現出慈母般的溫和。
遠遠見著範宜襄來了,走路還歪歪扭扭的,知道兒子昨夜歇在了她的西園,郭氏臉色便就有些不好看了。
範宜襄剛行了個禮,郭氏便厲聲喝道:“你給我跪下!”
範宜襄想也沒想噗通一聲就跪了。
實在是福身這個姿勢太痛苦了,加之大腿酸軟無力,還不如跪著舒服。
原本還有些忐忑的郭氏見她這樣順從,心裡頓時有了幾分底氣,心道:這範氏果然性情大變。遞向範宜襄的眼神便越發淩厲起來。
方嬤嬤不滿道:“還不知夫人犯了何錯,老夫人竟要罰跪。”
郭氏冷冷朝她看過去,蘇嬤嬤便快步上前,揚起手就朝方嬤嬤臉上狠狠抽了好幾下:“老夫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
蘇嬤嬤用的狠勁兒,想是報複之前,掌嘴的聲音極其響亮,響徹整個屋子。
範宜襄手捏拳頭,強忍怒意道:“方嬤嬤到底是老人,還請母親饒恕她。”
郭氏冷道:“這些婆子素日裡仗著自己有些資曆,便為所欲為,偷奸耍滑的,今日她在我麵前都這般無理,平日裡還不知是如何頂撞苛待你的,倒不如攆出府去,我給你換個和順謙恭的。”
方嬤嬤麵露恐懼,範宜襄回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對郭氏道:“方嬤嬤待我很好,多謝母親美意。”
郭氏臉上訕訕,她也不是真想打發了方嬤嬤,便揭過了這個話頭,隻說:“你昨日可是去了西四街的那處西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