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又點了幾個名門姑娘的名兒,共同點則是其父親都支持立陸澈為太子,最為屬意的隻有兩個:一個是兵部劉侍郎的嫡次女劉雲舒,還有一個是鎮西侯的嫡親孫女關雪盈。
這關雪盈戲怎麼這麼多?範宜襄記得書裡她也就出場過一次,作用:被自己鞭打一次,害自己被陸澈趕回家沒能參加上回宴席。
而且她貌似對自己很有敵意啊,讓她嫁進來實在不是明智之選。
“我與關妹妹倒有些交情,這事兒由我先私下問問關妹妹的意思,她若是肯了,那這事兒便是成了。”一直沒出聲的潘如君突然道。
範宜襄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好幾眼。
三個女人相談甚歡,背著陸澈便給他定下了三門極好的親事。
晚上陸澈過來的時候,範宜襄正光著腳丫在地上跑來跑去。
陸澈遠遠立著門廊下,靜靜瞧著屋中動靜,杵了好一會兒,仍不知她在忙些什麼,又是看了良久,才恍若回魂一般輕咳了一聲,抬步往屋子裡去了。
“爺——”範宜襄臉上歡快的表情瞬間被乖順謙恭取代,畢恭畢敬地福下腰行禮。
陸澈盯著她的白皙的兩隻小腳,淡淡道:“身子可是好了?”
範宜襄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紅著耳朵輕聲嗯了聲。
陸澈眼底滑過一絲笑意:“那就好。”
鴉雀無聲裡,範宜襄微微抬起低垂的頭,不想眼神又撞上了正一直盯著自己看的陸澈,今天他來的有點早,而且好像也不是一副打完拳的樣子。
範宜襄心裡打起鼓來,難不成他想乾那種羞羞的事......
方嬤嬤端著菜進來的時候,屋裡的兩個人正一高一低地站著,夫人的小腦袋垂得都快砸到地上了,姑爺的眼睛更是恨不得長到夫人的身上。
肉湯的香味成功將範宜襄的注意力吸引,偏著腦袋朝桌上擺的菜肴望過去。
範宜襄驚道:“今天不吃饅頭麼?”說完捂了捂嘴,驚覺自己又失言了。
陸澈笑著“嗯”了聲:“喜歡麼?”
這一聲輕柔極了,低沉溫和,聲音滿是磁性,聽得範宜襄整個身子都有些發酥,紅著臉低聲說:“喜歡。”
陸澈心情大好,親自給範宜襄盛湯。
一頓飯下來,範宜襄吃得受寵若驚,這個期間,陸澈正麵臨著皇子身份被質疑,謠言四起,儲君地位不保的局麵,難為他還有閒心來哄自己吃飯...
哄?
範宜襄腦子裡一個念頭閃過,裡對於陸澈與範宜襄的相處描寫少之又少,不是範宜襄罵他就是兩人互罵,而陸澈為了拉攏範家的支持也曾對範宜襄強顏歡笑過,不過照例被百般嫌棄頤指氣使的範宜襄給氣走了。
此時此刻,陸澈不是正需要自己母家的支持嗎?
他此刻越是溫柔小意,想必在朝堂上受的詆毀與侮辱也越是刺骨錐心吧?他越是這樣善待自己,那對於自己母家的期望也越大。
想到這裡,範宜襄不知道怎麼就沒了胃口。
“爺,我明天要回一趟娘家。”範宜襄回娘家是得了郭氏欽點的,所以說起來並不是征求陸澈意見的口吻。
陸澈正慢條斯理地吹著桌前的湯,隨口道:“明日正值沐休,我隨你一同去。”
“這...”範宜襄嘴上沒說什麼,臉上寫滿了一萬個不情願。
陸澈看著她的眼睛:“怎麼?不願意?”
“不是...隻是我...”
“啪!”
陸澈突然一把將手邊的餐具掀翻在地上,叮鈴哐啷聲響響徹整個屋子。
嚇得範宜襄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彎腰行禮告罪。
陸澈奪步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拽起來:“這般怕我做什麼?!”
一旁的方嬤嬤抹了把汗:姑爺您這樣誰不害怕....
“莫不是你做了什麼虧心的事?亦或是——”陸澈單身拎著範宜襄,如同拎著隻小雞一般,迫使她的眼睛與自己對視:“你瞞著我想見什麼虧心的人!”
範宜襄一副被他說中了心思的模樣,他越是強迫自己與他對視,範宜襄便越是不敢看他的眼睛,眼神縹緲不定,看得陸澈更加心煩意亂,將她往一旁的軟榻上一扔,下一刻便將眼前的整個餐桌都掀翻了,絕塵而去。
潘如君...一定是潘如君...說好的大家分頭行動保守秘密,不準告訴陸澈,一定是潘如君說的!
範宜襄又怕又氣,癱在軟榻上一動不敢動,直到確保陸澈真的走遠了,才悠悠地呼了口長氣。
方嬤嬤亦是嚇得不輕,趴在範宜襄跟前:“夫人沒摔著吧,我看這姑爺是癡心瘋了——”
範宜襄看著摔了一地的菜肴,心疼不已,猶豫著這些菜是不是還能吃......
“夫人,那明日咱們還回不回府裡...”
“不回了,不回了——”
夜半陸澈打完拳,阿福照例端上夜宵來,陸澈看到那滿滿一盤的饅頭,不禁皺了皺眉,動了動喉嚨:“今晚...”到底沒將剩下的話說出來。
阿福快嘴說道:“今晚夫人不曾去膳房偷吃。”這回爺該高興了吧。
不想陸澈的臉色比平日更加難看。
阿福便納了悶了,這偷吃也不對,不偷吃也不對,爺的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