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入狼窩(1 / 2)

足足跑了大概半個小時的腳程,範宜襄才停了手,不再去抽打身下可憐的馬兄。

剛好來到一處小河邊,此刻正是大中午的,太陽暖烘烘的,陽光灑在小河上,水裡波光瀲灩的,甚是好看。

範宜襄低頭看了看快要暈吐的王斕之,先將她扔到了軟綿綿的草地上,自己才笨拙的從馬背上下來。

剛才是一時情急,顧不得身上的傷,這下緩過勁兒來,疼得齜牙咧嘴,斯斯地喘氣,又咳出了一串血沫子。

王斕之趴在地上,嚇得不輕,又被顛簸了一路,撫著胸口吐了一陣兒:“你...你究竟要把我帶到哪兒去——”

範宜襄虛弱地扯了扯唇,望著前方茫茫的泥濘小路,一時也陷入了迷茫。

或許這次正好是個契機,擺脫裡的原始命運,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盯著王斕之雪白脖子上的那道血痕,盯了半天,範宜襄逗她道:“瞧你生的一副好容貌,我在想,到底該把你賣到哪家青樓去,才能賣得個好價錢。”

王斕之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硬是愣了半天,好半晌才開口說了一個“賤”字,後頭那個“人”還沒出聲,就又趴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範宜襄覺得這樣逗她甚是好玩,這古代的女人啊就是愛哭,一言不合就抹眼淚,還是和這些炮灰們相處起來比較輕鬆,不用小心翼翼的。

畢竟在他們麵前,自己可是有著反派光環的。範宜襄笑笑。

爬起來,走到河邊洗了洗臉,河水清涼,浸在臉上,整個人頓時清醒了不少,隨手摘了片邊上寬大的葉子,盛了一瓢,走回來遞給王斕之,好笑道:“好生洗洗臉,白白淨淨的,我也能賣個好價錢。”

王斕之隻顧著嗚嗚哭,一把將那葉子給甩在地上。

範宜襄笑了笑,一本正經地坐到她的麵前,將她身子扳正,對著她的臉道:“彆哭了,我嚇唬你呢,你昨日雖打了我,我今日也傷了你,算是扯平,你早上還給我送了吃的,我現在又將你挾持來這,說起來,還是我欠了你情。”

王斕之還是呆呆的,範宜襄突然有點可憐她,要知道仰視這些隨時會炮灰掉的配角們,內心還是有些小波瀾的:“如果我說你們王家這次可能會遇到大的變故,牽連上下,輕則滿門抄家流放,重則...”

王斕之鼓著眼睛,連哭都忘了。

範宜襄頓了頓,咳了一聲,才道:“你是願意遠走高飛,保住一條小命呢,還是回去與王家共存亡?”

嬌滴滴的王斕之想也沒想,斬釘截鐵道:“我自是要回去的。”

範宜襄心口小震了一下,一個炮灰都這麼有良心,如果自己真的遠走了之,大哥和老爹該如何傷心?

而且即便沒了自己,皇帝不會輕易放過範家,陸澈更不會,範家又不是除了自己就沒了女兒。那時他成了鰥夫,自然是要娶填房,他雖然貴為皇子,可若要娶填房,門第便有了限製,再娶一房範家庶女的可能性極大。

這樣一來,隻不過配角換了人不是自己而已,範家的劫數仍然逃不過。

範宜襄腦子裡飛快地轉著,胳膊突然被眼前的人戳了戳,王斕之噘著嘴:“我...渴了...”

“你沒長手啊!自己去河邊喝去!”範宜襄最恨彆人打擾自己思考,衝她怒吼一聲。

王斕之飛快地爬向河邊,要知道,一路在馬背上這麼顛簸,她的兩條腿早就沒了力氣。

王斕之剛捧起一小汪亮騰騰的河水,心裡猶豫著這麼臟要不要喝,突然脖子一痛,腦袋已經被範宜襄按了下去,一時手上的河水糊了一臉。

一個炮灰還這麼講究,範宜襄看著她這樣就替她著急,索性就幫了她一把:“好喝吧?”

王斕之麵露惡心,但實在太渴,舔了舔舌頭,嗯,滋味還不錯。

範宜襄又補了一句:“裡麵有魚啊蝦啊的糞便,你慢些吃。”

王斕之“哇”一聲,連忙將喝進去的第二口水吐了出來,範宜襄哈哈大笑。

坐在草地上曬了會兒太陽,範宜襄輕輕摸著馬兄低著的頭,拿了片葉子放在自己腦門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比劃著太陽投下來的陰影。

王斕之一臉的怨念,胡亂地抓著地上的雜草,隻恨那不是刀片,不然定要全都砸到範宜襄的腦袋上。

“你定了親沒?”範宜襄冷不丁問道。

王斕之麵上一紅,哼道:“沒有!”

範宜襄若有所思道:“那你一定有心上人了對吧?”

王斕之跺腳:“沒有!”

“騙子。”範宜襄笑:“讓我猜猜你的心上人是誰...”

王斕之氣急敗壞,也忘了脖子上的傷,衝上去捂範宜襄的嘴:“你若再說,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不小心碰到範宜襄胸口處的傷,引得她連聲咳嗽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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