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暴脾氣的杜太醫(1 / 2)

範宜襄將胳膊伸出帷幔,方嬤嬤在其手腕上頭放下了一片絲帕,杜太醫才顫顫巍巍地將手落下來把脈。

方嬤嬤樂不可支,杜太醫可是太醫院院判,隻夫人被救回來的當夜,被範老將軍強行拽著,來瞧了一眼範宜襄,事後都是派些小徒弟來看診,今天大駕光臨,必然是姑爺的意思了。

杜太醫診完脈,照例掉了一堆書袋,才道:“皇妃傷在內裡,且素日身子虛弱,還需靜養些時日。”

方嬤嬤虎了眼夫人,道:“夫人可是聽見了,莫要總想著折騰了,如今最緊要的便是養好身子。”

範宜襄扯了扯唇,露出一絲淺笑:“我知道了。”

杜太醫起身告辭正要離去,範宜襄忙問:“杜大人,四殿下的傷勢如何?可有大礙?”

杜太醫回想著那晚的場麵,殿下內衫外衣整個後背都被鮮血給浸濕了,不免有些膽寒,又怕貿然開口嚇著皇妃,隻說:“殿下.體魄強健,若好生將養些,亦不會有大礙。”

帷幔裡的範宜襄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我今日去瞧殿下,見他麵上紅潮未退,唇無血色,明明這兩日膳房總有名貴參湯送去,怎麼還會虛弱成這樣?”

杜太醫道:“殿下是外傷,失血過多,一時喝太多參藥卻不可行,俗話說‘虛不受補’,便是這個意思。”

範宜襄又問:“那獐肉鹿肉海鮮類膳食可能用得?”

杜太醫連連皺眉:“此類發物是萬萬不可食用的!皇妃不知,這些膳食素日裡常人可食,但倘若身上有了外傷卻是碰不得的,尤其殿下此次傷勢嚴重,若不忌口如海鮮、菌類、獐鹿肉等發物,難保不會催發其他病情。”

範宜襄眉頭深鎖:“煩請太醫將忌口吃食一一寫下,我好向膳房吩咐下去。”

杜太醫領命,將能想到的所有忌口的食物一字不差全都寫了下來,範宜襄接過看了一番,打頭的便是菌類、海鮮等,想到昨日潘如君給陸澈送的食物,今天似乎也送了吃的過去,還不知是什麼,心裡就有些突突,連忙吩咐方嬤嬤道:“辛苦嬤嬤去膳房跑一趟了。”

方嬤嬤領命去了,範宜襄正要再說什麼,杜太醫一副“我很懂,皇妃不用多說”的表情,起身道:“煩請皇妃著人帶老臣去一趟四殿下那兒,容老臣亦為殿下把一把脈。”

範宜襄欣然首肯,隻說:“太醫看完了之後還請再來一趟我的西園,將殿下的傷情告知於我。”

杜太醫心下感動,不禁道:“皇妃待殿下真是情深義重。”語言誠摯,實在是想起到自己故去多年的夫人,心中亦歎道:這範老貨的閨女倒和他父子爺倆有個千差萬彆,亦不似傳聞那般刁蠻狂暴。

思索間,便來到了陸澈屋內。

陸澈看來人是他,麵露詫異,杜太醫行禮笑道:“皇妃放心不下殿下,特地讓老臣來給您也瞧瞧。”

陸澈小愣了一會兒,麵上還掛了一絲笑。

杜太醫也愛看熱鬨,總聽範老貨抱怨他這女婿薄情寡性,寵妾滅妻,純屬扯淡,他看來,兩個人怕是正愛的死去活來。

杜太醫看熱鬨歸看熱鬨,也不耽誤正功夫,其實他一進屋,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濃鬱的熏香,皺眉道:“殿下現在,恐怕不宜點香。”

陸澈沒作聲,阿福道:“大人您不知,實在這幾日我家爺忙著籌劃賑災一事,老夫人擔心爺精神不濟,特送的上好檀木香,從廣濟寺花重金求的,說是聞過之後能神清氣爽,緩解困意。”

杜太醫心裡呸了一聲,什麼上好檀木香,不過是劣質香料,普通木頭,浸泡了些帶有濃鬱香味的花花草草,再曬乾騙人罷了。

若隻是泡了普通花草也就罷,偏偏聞著這氣味,濃鬱的香味中還隱約有一股腥味。

杜太醫取了一小撮香料放在鼻頭細聞,深深吸了口氣,臉色一變,忽的大喊一聲:“不好!快把此香熄滅!”

阿福嚇得趕緊抓起手邊的一壺冷茶,將左右小幾上頭的檀香都給撲滅了。

杜太醫又著急忙慌地去開左右的窗戶通風透氣,看到阿福手裡抱的茶壺,走上去看了一眼裡頭,生氣道:“殿下本就失血過多,你這奴才好不懂事,竟還讓殿下飲用濃茶!莫說濃茶了,便是普通的花茶果茶亦是不可!”

阿福抹汗道:“這...”爺素日不愛喝茶,因在外打仗偏多,總喝白水見多,也慣來吃不慣那股苦澀的滋味。

這鐵觀音還是老夫人早前送的,一直擱置著不泡,近日因潘夫人擔心這幾日爺精神不濟,才毛遂自薦將這鐵觀音給泡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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