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郭氏既然給他布了這麼一個局,他就隻好順著演了。
那些日子府裡傳得家書他略看了些,他也覺得範氏的氣焰有些囂張過了頭,是該壓一壓。
他沒想到,範氏竟然就這麼被她給嚇暈過去了,他還隻是把她鞭子奪了過來,她就暈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就覺得她跟以前不一樣了,眼神都變了,好像不認得他了似的。可是戲還得演下去,他還是教訓了她一頓。
看著她那副老鼠見著貓的樣子,眼睛裡還掛著水汽,他差點沒繃住。
也許真是嚇著她了,後來她整個人就變了。
他挺喜歡她後來這樣的。
傻兮兮的,那回擋酒,他著實叫她給驚了一下,他確實身上有傷,那敬王的酒他原本就想推了,他懶得給敬王麵子。不成想,她竟然一本正經地要替他喝。
還以為多海量,半杯不到,臉就紅成那樣。
竟然敢那副模樣偷偷去見唐越。
不過聽人說了她怒斥唐越怒斥範捷的話,他一肚子的氣就消了一半。
她成了她的妻不假,可他到底後唐越一步才認識的她。
他其實還覺得有些對不住她。
再到後來,他發現,她心裡壓根兒就沒有唐越。
他其實一直都不喜歡柔弱的女子,他覺得嬌氣,矯情,像潘如君那樣,他煩得很,可是瞧著襄兒這樣,她又覺得女人柔柔弱弱的也挺好,生來就是讓人來疼的。
好在她嫁了他,若真教那唐越將她取了去。
他當時想到這個,心就狠狠地驚了一下,他也要把她給搶回來了。
搶不回來,他就去把唐越給砍了,讓她成了寡婦,然後再娶她過門。
床上的範氏還是不停地擦著自己身上,她恨不得把自己渾身的皮都給揭下來。
她隻記得陸澈好像是出征回來了,她讓人把潘如君打了一頓,陸澈來給那個賤人出氣,然後她就暈了過去。
再接著她就想不起來了。
她發現自己的胳膊肥了一圈,她伸手去摸臉,好像也大了一圈,她尖叫了起來。
她跌跌撞撞地下床,去點燈,找到鏡子,看到裡麵的人。
再也忍不住,歇斯底裡地尖叫了起來reads;。
這回整個西園的人都叫醒了。
外頭方嬤嬤急迫地敲了兩下門,低聲問道:“姑爺,可是要人來裡頭伺候?”
陸澈沒說話,範氏聽到她的聲音,停止了尖叫,大聲道:“你給我滾進來!”
方嬤嬤快步進來,範氏三兩步走到她麵前,揚起手朝她腦袋就是好幾下,一邊打一邊罵道:“狗奴才!你是耳朵聾了嗎?”
方嬤嬤被打得耳朵嗡嗡作響,跪在地上,一句話不敢說。
範氏打了一會兒嫌手疼,照她背上踢了她一腳,把她整個人踹翻,才冷冷道:“把我的鞭子取過來。”
方嬤嬤一怔。
範氏一轉身,跟著好像整個人被抽空了一般,雙腿一軟,人就往地上栽了下去。
陸澈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將她扶住了,抱進懷裡。
懷中的人緊緊地揪住他的領口,仰著頭看他,想開口說什麼,虛張了兩下嘴,到底沒說出來。
又給暈了過去。
他的一顆心又回到了肚子裡。
這是他的襄兒。
他的襄兒又回來了。
他沒敢去碰她的兩隻胳膊,皮都叫她剛才給搓掉一層,麵上蒙著一層紅色,沒破皮,但是也快了。
他抱她的手有些發顫。
他是在抱他的大寶貝。
他低頭輕輕地吹著,把她小心地放回床上。
蓋上被子,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好像沒有之前那麼燙了。
做完這一係列,陸澈才偏頭看了眼方嬤嬤,摘了手上的一直碧玉扳指,賞給她,才道:“辛苦嬤嬤了,還請傳令下去,今晚的事兒,誰也不能傳出去。”
方嬤嬤跪在地上又等了一會兒,才聽到上頭的爺又說了句:“下去吧。”
才敢站起來,暈頭轉向地朝外頭走去。
她捂著手裡的扳指,入手溫潤,一摸就是個好東西。
這麼重的賞賜,還是沒能打消她剛才的恐懼,現在身子還有些發顫。
剛才瞧著姑爺,好像也是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
阿喜機靈,剛才隻在門口守著,聲兒都沒出一下,這會兒見她出來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湊上去道:“嬤嬤,主子怎麼說?”
方嬤嬤抬頭瞪了他一眼,隻說:“主子什麼都沒說,是我不識抬舉,進去擾了主子們的好眠。”
阿喜捂嘴樂,趕緊上去扶她,方嬤嬤這會兒也不嫌棄他是個太監了,她身子抖得厲害,剛才夫人那一腳踹得實在太狠。
阿喜扶著她走著,驚歎道:“嬤嬤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兒了,怎麼抖成這樣了?”
方嬤嬤又瞪他一眼,沒接話,隻是心裡念了幾聲阿彌托福,夫人可千萬不要變回之前那樣啊!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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