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如君哼了一聲。
郭氏讓她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她全說了,她知道的不多,就是夫人屋子裡傳來女人的尖叫,然後方嬤嬤就被叫了進去,再出來臉上有了傷。
郭氏問:“誰打的?”
“瞧著,倒像是被夫人打得。”她這純屬瞎猜,她連方嬤嬤的人都沒見著,就是聽彆人說的。
問完了話,蘇嬤嬤才領著她出去了。
蘇嬤嬤一直把她送到園子門口,塞給她一個荷包,裡頭裝著十兩金子。
她給蘇嬤嬤磕了個頭,蘇嬤嬤哼了聲:“以後有消息再過來,比這個,隻會多不會少。”轉身去了。
翠芝墊著荷包在園子裡打轉,她進不去西園,隻能四處溜達,她偷偷去看荷包,金燦燦的金餃子看得她心狂跳,她剛才掂著就覺得重,以為是銀子,結果是金子!
她就是個做粗使的,幾句話就換來了這麼多金子,比她一年掙得還多。
尤其是蘇嬤嬤那句“以後隻會多不會少”說得她渾身都發顫,她決心以後要在夫人麵前多露幾次臉,多探聽些消息。
才想著,突然眼前多了一道陰影,跟著是幾雙靴子,專門是太監穿的。
一抬頭,領頭是個白麵的小太監,她認得,是前兩天剛來西園的,叫做阿祿,聽說七巧就是讓他給打死了的。
翠芝兩隻腳一軟,給跪地上了,荷包跌在地上,裡頭的金子全都掉了出來,她聽得上頭阿祿說:“拿下。”
北園屋子裡,郭氏對潘如君道:“怕是兩個人鬨了脾氣,她才拿奴才出氣。”
潘如君沒出聲,心裡卻道:不過是得了爺幾天寵,就開始猖狂起來了,還是以前那副德行!
可算是又招得爺的厭棄了reads;。
想到這裡,心裡就痛快起來了。
她早就巴望著範氏趕緊暴露本性,好讓澈哥哥厭棄。
澈哥哥肯定又會想起她的好來了。
郭氏也是按捺不住,她恨不得現在就去找範氏的麻煩。
剛好,就有人給她送由頭來了。
外頭說三皇子送了兩個美人來給爺,人已經在園子裡了,西園那邊被封了,隻好來問老夫人,看怎麼個安置法。
郭氏想了想,說:“什麼樣的美人兒,拿來叫我看看,也好把關把關。”
蛾眉皓齒,纖腰嫋娜,單看模樣都是美人。
郭氏連連說了幾個好,問了姓名,祖籍何處,年紀,才說:“西園邊上不是還空了幾間房嗎,就先安排到那兒去吧,最近澈兒總在西園裡歇著,你們倆住那兒,好得也能在你們爺麵前露個臉。”
潘如君麵上一熱,母親這是徹底棄用她了嗎?
可是也犯不上用兩個玩意來打她的臉吧?
能叫人送來的,就不能叫做個人,就是兩個東西,也配叫到跟前來說話。
潘如君盯著那兩個小娘子,年紀看著才十四五歲,柳麵芙蓉,一個穿著鵝黃色,一個穿著杏粉色,說起話來都是溫聲軟語,柔媚勁兒,就跟要鑽進人的骨頭眼兒裡去似的。
可不就是從小養著,專程用來伺候人的?
她雖然出生小戶,也是聽說過這個的。
爺根本就看不上她們。
待她們兩被人領著去了,郭氏才對她招了招手:“來我這兒坐。”
潘如君坐過去,郭氏拍拍她的手:“這樣的人,才好去刺她的眼。”
潘如君想了一圈,豁然開朗,範氏這樣的人心氣最高,連母親的身份都瞧不上眼,何況是那兩個,她還不得被氣死?
她連忙道:“母親高明。”
話音剛落,外頭有人傳:“爺回來了!”
“爺進府了!”
“爺進到園子裡了!”
“爺往西園裡去了!”
然後
一直到了晚上臨睡前,都再沒傳來動靜。
範宜襄在床上又是睡了一天,中途她也醒過,是被餓醒的,被人攙著就在床上用了粥,胃裡一暖,困意又犯了,接著一直睡到陸澈來。
他來的時候帶了一身的寒氣,他又來得急,他一來,原本安靜的屋子就響起了淩亂的腳步聲,有的人行禮,有的人伺候他換衣服,有的人給他上熱水。
陸澈褪了朝服,換上一身天青色的居家綢麵常服,才繞到屏風後頭來,坐到床邊,想了想,還是把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她想裝睡,沒繃住,睜開眼睛,對他嘿嘿笑了下。
她這一笑,沒成想,竟然把陸澈的眼圈給笑紅了。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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