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在範家坐了好一會兒,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沒見人家爺倆鬆口,一張好臉也沒給他,隻好告辭。
範捷冷笑:“不送!”
範捷雖然嘴裡說著不送,但還是派了個小廝跟著他,這是怕唐越不直接出去,在他們府裡麵瞎轉悠。
要在以前範捷是打死也不信唐越會這樣,現在,他覺得唐越臉皮子那樣厚,保不齊就會做出這樣的事兒。
不然,他突然來範家做什麼?
難不成真是來賠罪的?
可見他手裡連個賠罪的禮都沒帶,必然是來的匆忙了。
肯定是趕著來打聽些什麼。
今天出了個什麼事兒?他也是回府之後聽府裡的小廝說了一嘴,說是範湘想看冰雕,蘇姨娘前些日子到處在尋冰雕的好手,難得尋到了一個,果然好手藝。
蘇姨娘就跟範老爺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不如多請些人來府裡看看吧。
範老爺本來不允,耐不住蘇姨娘說:“湘兒眼瞧著也到了年紀了,總要有些交際不是?”
範老爺還是不允,蘇姨娘拿出殺手鐧:“老爺你就舍得湘兒一直這麼藏在屋子裡?二姑娘三姑娘都定了人家了,老爺你也不是總說湘兒模樣生得好,是個有福氣的,長得像大姑娘嗎?老爺就不想讓湘兒好好交際交際,起碼混個臉熟?”
範老爺想得是:你能請得來誰?
以前府裡的交際都是柳氏出頭,這些日子柳氏病了,才輪得著她,可是誰肯認她
上回去給五殿下慶生,她早早就帶著範湘回來了,不用問都知道,定然是彆人瞧不起她的身份,給她臉子受了。
範老爺冷笑道:“你要辦就去辦,回頭受了氣也彆來找我哭。”
蘇姨娘樂壞了,抱著老爺子好一頓蹉跎,範老爺年紀大了也不怎麼近女色,這些年心思都撲在營子裡培養新人,見她水蛇一般纏過來,心裡就是一惱,一把把她推開:“滾滾滾!你彆在這兒礙老子眼!”
蘇姨娘得了便宜,樂得不伺候他,乖巧地福了個身,轉身走了。
下了帖子去,用的名頭自然是範家四姑娘下帖,難不成要用她蘇姨娘的名頭給人下帖?
她也不想拿這個去惡心人。
可是這些天來的人卻寥寥可數,她有些慌了神,結果有一尊大神三皇妃不請自來了。
三皇妃饒有興致地把她園子裡所有的冰雕都看了一遍,蘇姨娘自覺何德何能,萬分慚愧,一直在邊上伺候著。
三皇妃心裡泛著惡心,一個姨娘,什麼玩意,要不是三皇子的意思,她想看冰雕,大把的人排著隊雕給她看。
走著走著,三皇妃就問她:“怎麼不見四姑娘出來?”
蘇姨娘心虛道:“回娘娘話,四姑娘剛巧病了。”
三皇妃哼了聲:“我還給她備了禮呢,看來是無緣了。”
蘇姨娘不敢接話。
三皇妃又走了一圈,實在百無聊賴,把原本準備的賞賜隨手扔給蘇姨娘,上車走了。
到了車上,三皇妃還覺得慪氣,臉都氣得有些白,丫鬟彩雲給她遞了被熱茶:“主子消消氣。”
三皇妃喝了口,還是覺得惡心,一掌把杯子給掀翻了,又砸了好些東西才算。
一個庶女,她範宜襄都沒敢給她擺過這個譜兒。
還要拿個姨娘出來惡心她。
三皇妃越想越氣,挨個兒砸著馬車上的東西玩。
等她這股氣兒消了個大概,彩雲才湊上來道:“奴婢方才好像瞧見了範家四姑娘。”
彩雲原本一直伺候在三皇妃的邊上,這邊範家的丫鬟們奉茶過來,她接過去,不小心灑在她身上了。
這天寒地凍的,一會兒就該凍著成冰了,回頭進了屋子再一烤一化了,成了水,那就該凍著了。
三皇妃讓她去換一身衣服,範家的奴才就領著她去。
然後她就很不”湊巧”地在半路遇到了一個賞冰雕的姑娘。
怎麼看著小腹微微隆起呢?
年紀卻不算大,瞧著才十三十四的模樣。
京中貴女彩雲大多都見過,這個瞧著卻麵生。
彩雲當時還在想:這個莫不是範大公子家的?
她想要錯身避開,給她帶路的那個小丫鬟也不知是否有意還是無意,對那位姑娘福身,喊了聲:“四姑娘萬福。”
彩雲心裡一嘎登,這四姑娘好大的膽子啊!這範家還真能藏人!竟然做出了這樣見不得光的事兒!
她心狂跳著:這事兒怎麼就叫她給撞見了呢?
後來仔細想了一圈,這未免也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