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待你四弟
耳朵裡不斷重複著父皇的話,父皇把太子位給他,就是為了讓他收手?讓他不要動老四了嗎?
他現在還沒拿老四怎麼樣呢。
父皇,你的心就這麼偏嗎?
範宜襄一大早讓人上了長壽麵,抱著兒子給陸澈作揖,躲在陸暢身後,捏著鼻子說:“爹爹生辰吉樂,爹爹笑口常開!”
陸澈一邊吃麵一邊笑,吃到一半忍不住打斷她:“怪聲怪氣地做什麼。”範宜襄探出半個腦袋,趕緊道:“爺你繼續吃,這是長壽麵,不能斷啊。”
陸澈瞪了她一眼:“滿嘴儘是歪理。”還是低頭稀裡嘩啦把裡頭的麵解決了。
陸暢也想吃,衝爹揮著胖乎乎的兩隻胳膊,還握成拳頭狀,範宜襄把他抱過去,看到碗裡空了,陸暢就哇哇哭。
範宜襄拿他沒轍,陸澈接過去,單手圈住他的腰,讓他小屁股坐在他的胳膊上,另一隻手和他打拳。
小男孩對著他爹的手掌劈裡啪啦一陣打,陸澈笑得合不攏嘴,連聲說著:“好,好”
好p!
他這是在氣你吃了他的口糧,打你出氣啊。
蠢爸爸。
範宜襄同情地走到他身邊把兒子抱了回去,陸暢還要和他爹打拳玩,範宜襄虎著一張臉凶他:“不許打你爹!”
陸暢眼珠子溜圓,傻傻地看著範宜襄,不動了。
範宜襄哈哈笑,偏頭對陸澈說:“你看他,逗吧。”
用過早膳後,陸澈被她拖著去看鸚鵡,生了陸暢,範宜襄就不怎麼逗鸚鵡了,一直有專門的小太監養著,早就教了吉利話,一見著陸澈,鸚鵡就細聲細氣地唱著:“如日之升,壽比鬆齡。”
範宜襄拿肉絲喂它,它就唱的更起勁了,陸澈笑著說:“賞。”
一眾奴才跪下磕頭謝恩。
到午膳的時候,五皇子帶著禮過來了,陸澈就讓在書房擺了席麵,出去招待他。
送陸澈出去,範宜襄抹了把頭上沒有的汗,招待壽星好累哦。
回到屋子裡屁股還沒坐熱,青芽就給她扔了個難題,問她昨天兩位側妃送過來的壽禮怎麼處置。
她讓拿過來看看,季氏送的是一雙靴子,用鹿皮做的,裡頭嵌了毛,底子很軟乎。
範宜襄看著就來氣,讓青芽拿遠點。
唐婉送的是一副老氣的繡樣圖,玄色的料子,上麵用深色的線繡著鬆柏,鬆柏常青嘛,寓意是好,但是這種難看的東西陸澈怎麼可能會喜歡。
範宜襄看過就算,把繡樣也放到一邊:“回頭等爺來了你們奉上去就是。”
兩個東西就能把陸澈收買了去?範宜襄倒也沒有這麼杯弓蛇影。
要是私自把這禮給扣下了,說不定還會有人拿著個做文章,她倒沒覺得陸澈會說什麼,就怕有心人。
現在敏感時期,芝麻大點事兒都能扯到外太空,從陸澈身上抓不到錯處來,有人就會從後宅下手。
陸澈昨晚和她說這麼多,裡頭多少有點提醒她的意思。
還是小心為妙。
現在不是耍性子的時候。
就是唐婉送的這個禮讓她有些奇怪,唐婉為人,絕對不是屈居人下的那種,有機會在陸澈麵前露臉表現,她怎麼舍得就拿這玩意打發?
青芽看她一個勁兒盯著繡樣發呆,低聲道:“夫人,這位最近一點可不安分。”
青芽這麼一說,範宜襄才覺得安心了。
不安分是對的,安分了才恐怖。
青芽說唐婉最近在調教一個丫鬟。
範宜襄震驚了:陸澈連她都沒瞧上,她的丫鬟能瞧上?
青芽把王斕之的來曆一說,範宜襄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王家的姑娘?”那個被抄家充軍的王家?
書房裡,二皇子拍著桌子大罵:“老三算個什麼玩意!”力氣太大,他給陸澈送過來的禮物跟著震了震。
陸澈讓阿喜拿過來,揭開禮盒的蓋子,一點不意外,裡頭躺著一枚石頭。
陸澈取出來,放在手裡剛好一隻手可以把玩。
二皇子氣得胡子都吹起來,可一看到陸澈對他送的禮似乎挺喜歡,怒氣頓時消了大半,對陸澈道:“老四你看上頭的圖案。”
五皇子也湊上去看。
一條盤踞的龍隱約可見。
陸澈麵色如常,五皇子眼睛縮了縮,坐了回去。
二皇子得意道:“怎麼樣?”
屋子裡沒人說話。
二皇子摸摸鼻子:“這塊石頭我壓在箱底好幾年,今天特意尋了來給老四你。”
陸澈把石頭放回桌上。
“老四!你現在還不打算跳出來嗎?”二皇子驚起:“就由著老三那個小人得誌?”
外頭送膳的進來,五皇子拽著二皇子坐下:“今天是四哥的壽辰,就彆說這些掃興的了。”
上來的酒是金盤露,陸澈站起來要斟酒,五皇子連忙也站起來搶過酒壺:“哪兒能讓壽星倒酒。”先給陸澈酒杯裡添滿了,再給二皇子添,最後是自己。
二皇子喝的最多,一會兒滿臉通紅趴在桌子上,陸澈沒敢多喝,探身上前推推他:“二哥?”以為他醉了。
二皇子抬起頭來,臉上都是淚,一張臉哭得稀裡糊塗,看得陸澈和五皇子都是一驚。
“老四,要是這個太子你來做,我肯定是心服口服的。”二皇子抹了把臉。
陸澈臉色微變,讓人給打水進來給他洗臉,醒酒湯還沒送進來,二皇子就趴在桌上鼾聲大作了。
陸澈失笑,搖著頭讓人將二皇子扶下去,又吩咐阿喜道:“讓人去端郡王府回個信兒,就說端郡王喝多了,歇在爺這兒了。”
阿喜打了個千兒出去,五皇子摸著鼻子不敢看陸澈,小聲道:“二哥他說不亂說話,我才肯帶他來的”
陸澈把酒杯推過去:“咱哥兒倆接著喝。”
陸澈是兩個小太監攙著會西園的,一張臉都成了桃花色,範宜襄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喝這麼醉,底下兩條腿走路都交叉了。
老五來了這麼高興啊?
她上來接了阿喜的手,陸澈聞到熟悉的味道,知道是她,乾脆整個人就壓在了她身上,讓她一個人扶著。
幾個人幫忙,才把他放平躺在了床上。
範宜襄瞪著躬腰立在下頭的阿喜:“這是喝了多少?”
三斤金盤露,三個人喝。
範宜襄聽了臉色就變了,阿喜還沒敢說,二皇子喝了半斤就倒了,剩下兩斤半是爺和五皇子倆人喝的。
醒酒湯倒是備下了,一直都放在爐子上溫著,隻是沒想到喝得這麼醉。
其實五皇子是喝的最多的,偏偏他還沒醉。
四哥最奸,說是咱哥倆喝,其實光給他斟酒了。
他坐在回府的轎子裡,早飯都要被晃出來了,掀開簾子對外頭轎夫咆哮:“要把爺給晃死嗎?!”
轎子又是猛地一晃(被嚇一跳。)
後麵就穩多了,五皇子還是頭暈,腸子都要悔青了,今天怎麼就坐轎子來呢,地上凍成冰馬車不能走,騎馬也行啊。
五皇子歎著氣搖頭,這一搖,頭更暈了:“停轎!”
他要下去吐一會兒。
吐完之後就好多了,四哥喝了幾杯之後還是和他說了幾句真心話。
四哥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三皇子用帕子擦著嘴角,太子算什麼?父皇今天能立老三,明天也能廢了他。
老三這麼搞下去,遲早惹毛父皇。
他是真佩服四哥,竟然一點不怒,二哥把那塊盤龍石擺出來的時候,他都忍不住眼皮狠狠跳了幾下。
四哥啊,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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